这一日,大雨过后,艳阳高照,处处鸟语花香,就连空气也泛着泥土芬芳。经一夜烘烤,身上被打湿的衣服也全部干了,云凡心情大好,一面欣赏葱郁美景,一面徐徐顺着山道前行。
过了一阵,云凡忽听身后一阵催促之声,“让开,让开。”
来者速度极快,云凡刚转过身,忽地一阵劲风迎面袭来。好在云凡反应极快,本能的向后一跃,只见一老一少二人骑着快马,从他身旁急速闪过,驰过之时,左方那名年轻男子还不忘向云凡看上一眼。
云凡本来心情不错,却被他二人这冒冒失失的一冲撞,顿时心中有些烦躁。只是那二人身下所骑快马,健步如飞,四蹄离地,乃是有名的异兽青烟乌骓马,只是这一霎之间便已消失在小道末端。
家族之中,能有此等异兽的也绝非普通人家,尽管他二人无礼,但云凡身处不知之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冷哼一声,将此事忍了下来。
然而,就在此刻,忽然两道光芒闪过,却是两个生着凶相的中年男子落在云凡身前,一人稍胖,一人则是满脸胡子。只见那满脸胡子的男子好生无礼,自半空刚一落下,便向云凡喝道:“喂,小子,你刚才可是见到一老一少骑着青烟乌骓马从这里过去吗?”
云凡虽然心中对那对老少不喜,但更为讨厌眼前这两个凶神恶煞般的人,心道就算知道我偏不告诉你,当下冷哼一声,默不作声。
“喂,你哑巴了吗?老子问你话呢!”
云凡见他出言不逊,更增怒意,回应道:“不知道。”
“他妈的!”
那人不由的横眉倒竖,扬手便要向云凡打去,却听那稍胖的男子沉声道:“老三,办正事要紧,量他们也跑不远。”
说着,二人各自御起法宝,向前追了过去。不过,在那络腮胡子大汉起身之时,忽地嘴角上扬,一道青芒自指尖激射而出,向云凡面门胸前打了过来。
云凡此时道行已是离合之境,对于周遭元气波动以及危险的感知远胜于前,当下不及多想,体内元气应势而发,将他护住。然而,饶是如此,那道青芒力道极为强势,在其猝不及防之下,还是将他推的倒退三步。云凡顿时怒意潮涌,如何能吃的这般亏,只是再看时,那二人已然消失在原地。
只说那一老一少二人快马疾驰,纵然脚下山路崎岖,那青烟乌骓马仍能如履平地,如风如电,却不知他二人与那身后两位男子结了什么仇怨。
马上,那名年纪稍大者,看似不过六十余岁年纪,然而却神色恭谨,一面纵马疾驰,一面对那少年男子说道:“三郎,我们这般只顾着逃,终究不是办法,那两个人道行不在我之下,迟早会追上来,我在这里拖住他们,你带上宝贝,顺着山道,翻过这座山,便是昆仑的地盘,他们绝不敢造次。”
“不可,乌叔叔,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那老者笑了笑,“你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中用,但是凭他们二人要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倒是你身为神剑山庄少庄主,万万不可冒此风险,否则,我如何对得起庄主。”
那年轻男子闻言截然道:“不,乌叔叔,我自幼受你教导,咱们名为奴仆,实为师徒,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将你丢下,否则,便是父亲也绝不会饶恕我。”
那老者听了少年人如此说,心中不由一阵感动,叹自己十余年到底没有白费,当下不再言语,少时与那二人大战,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助少主脱险。他既心意已决,便不再劝说,二人依然纵马如飞,那青烟乌骓马不愧为灵兽珍品,如此迅如闪电,仍是大气不喘,山道崎岖多碎石枯枝,却也速度丝毫不减。
而在此刻,只听得身后“嗖嗖”两道光芒破空而至,射在青烟乌骓马之前,那灵兽长嘶一声,如此神速竟然也能戛然而止,前蹄高高跃起,后蹄用力,竟是在半空中扭转了身子,面对追来的两个男子。
“乌蓝图,你跑的倒快啊!”那名稍胖的高大男子笑吟吟的看着那老者。
那老者倒是涵养极深,听了他这句极具讽刺的话也不动怒,只是轻叹一声,“老了,不中用了,年纪越来越大,胆子却越来越小了。”
不过,当那老者微微抬起头,眼中精光闪耀,哪里有半分怯意,反而与他四目相对,那两名男子不由警惕起来,仿佛对这老者有些忌惮。
“不知金龙寨两位寨主拦下老夫,所为何事?”
“哈,”那络腮胡子大汉听他此言,不由心头火起,“乌蓝图,你少装糊涂,咱们金龙寨与你神剑山庄素来是水火不容,单是你十年前杀了老四,这个仇便不可不报。”
乌蓝图老人当下在青烟乌骓马上抱拳欠身道:“原来两位当家是要为四寨主报仇来者,如此便是找老夫即可,何必为难后辈。”
“呸,”那络腮胡子大汉猛地啐了一口,而后右手紧握,立时青芒大盛,将他整个手臂也包裹住了,那少年公子在马上便也看到在他手腕出戴有一环,这道雄浑气息便是自这法宝上发出来的。
“呵呵,”那络腮胡子男子虽然脾气暴躁,话不多说便要动手,而他身旁那白面微胖男子,却是笑吟吟看着少年二人,双手垂下,缩在宽大的衣袍之中,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四弟的仇咱们当然要报,不过今日拦下阁下却是另有其他,烦请乌先生将背上的锦盒留下,其余一切好说。”
此人话一说出,乌蓝图与少庄主不由得同时变色,此一番他二人奉了庄主之命取了此宝,本是去昆仑山有大用,除了他们三人绝无第四人知道,那金龙寨如何得知?更何况,为免路上招惹麻烦,两人并未大张旗鼓,只一主一仆从山林小道绕道入昆仑,怎奈刚行不久便遇到了冤家对头,更为奇怪的是这二人似乎早已知晓,专程在这守株待兔来着。
乌蓝图眉头一皱,面色立时寒了下来,“此事你们如何知道?”
“哈哈,”那二寨主闻言不由大笑,“这你就不必过问了,还是把东西留下,免得我兄弟二人动手。”
“不错,除了锦盒,还有你的脑袋。”三寨主狠狠说道。
“哎,”乌蓝图忽而叹了一声,“这十年来,老夫一直在庄内打理俗务,从未下过山,这一身道行也荒废了不少。”言下颇为感慨。不过,在他话音刚落,忽而一道精光自其袖中发出,一柄泛着寒光的两尺来长的短剑立时出现在他身前。
“鱼肠剑?嘿嘿,就是这把剑当年诛了我四弟,老家伙,无论如何今日也不能让你活着下山。”这枚珍宝一经现身,那金龙寨两位寨主脸上立时变色,似是想到十年前那一战,更不由说,纷纷将法宝祭了出来。
“虽说你道行稍胜我们一筹,但我们兄弟合力,你便不是对手,我劝你还是莫要做困兽之斗。”
然而,那乌蓝图似是没有听见,只是盯着身前那鱼肠剑,眼中精光闪烁,“多年未曾用过,不知生疏了没有。”
说完,只见他伸出食中两指,陡然一划,那枚鱼肠剑顿时光华暴涨,呼啸如龙,向那金龙寨两位当家如惊雷般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