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八门之中所有人都已被凭空出现神秘方士所阻,或轻或重都已负伤,唯有大天君魑、新盟夜魔之道行诡异莫测之流还在苦苦支撑,然而终究也不得脱身。
五行奇门遁乃天地大阵,相传便是由蛮荒之时皇帝推演天地之数而成,其中蕴含的变化,又岂是这区区数十名修行者所能抗衡的。
南宫燕与剑心在阵外心急如焚,两双秀目一直盯着眼前平静如常的阵法,但见四面八门毫无动静,只是微微旋转,却不曾想到,阵中八门遁甲各为世界,凶险异常。
惊门,慕容雪只身力敌那神秘重甲人,筋脉受创,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而云凡则是单手撑地,半跪于黄沙之上,右手紧握玄天尺微微颤抖,似是受伤不轻。场中,唯有杨逸与那重甲人正自惊天动地而战,每一剑挥出,都有开天裂地之威。
云凡凝神观望,但见那重甲人动作虽慢,身子却是坚如磐石,杨逸碧水剑本是九天神品,亦不能伤之分毫,身上重甲更是不时亮起诡异符文,将每一剑都反震而回。
“我三人均已步入离合之境,即便是寂灭之境的大修行者也不敢小觑,为什么接连攻击这重甲人却毫无效果?”云凡轻轻擦去嘴角流下的鲜血,喃喃说道。
便在此时,忽听杨逸一声闷哼,碧水剑剑芒扫过,被那重甲人轻轻挡下,随手重剑横斩,将他击退数步不止。杨逸只觉胸中一阵翻江倒海,继而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值此三人均已负伤在身,而那重甲人仍是兀自站立,漠然无情的脸上一阵肃杀,丝毫没有怜悯之心,而后右手一翻,重剑寒光闪过,向三人踏步走了过来。
但杨逸与云凡均非认命等死之辈,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放弃,但此刻面对这冷漠如铁的重甲人,竟然是首次萌生怯意,此刻命在旦夕,二人不由相视一笑,细想以往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不禁心中怆然,日后恐再无此机会了。而慕容雪则是双眸柔情脉脉的望着云凡,嘴角轻扬,心中竟然有些宽慰,虽说有缘无分,但今日能够共死那边也心满意足了。
殊不知,在云凡心中却从没想过死字,即便面临如此绝境,他也是泰然自若,淡然处之。望着徐徐而来,每一步都是如此坚定的重甲人,云凡缓缓闭上双眼,手中玄天尺微微颤抖陡然停止,玄青光芒暴涨,宛如潮水一般以其为中心,向周围蔓延开来。
杨逸与慕容雪大为惊异,怎么也没想到云凡如此境况之下仍能展出如此道行,而细细观测之下,一道雄浑的气息正自其体内渐渐苏醒。
而后,但见云凡缓缓站起,竟似不觉身上之伤,双目大放光华,与先前判若两人,玄天尺此刻颤抖不已,慕容雪蓦地一惊,似乎在峨眉之巅,云凡一剑将黑白郎君震伤,那时体内也曾爆发过这等气息。
但见云凡凛然而立,缓步上前,转身看了杨逸与慕容雪一眼,左手挥出,立时一道无形气墙将二人护住,而后玄天尺随主人心意,渐渐化作了一柄长约六尺,前端微微翘起,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奇异兵器,随后云凡身子微微拱起,双手紧握。
“五行奇门遁之精髓乃是五行相生相克之道,其中方士更是因天地元气而生,随八门阵法而动,简单来说,就是此人能够直接调用天地元气,若是要真正消灭此人,除非耗尽天地元气,或者将其切断。”
云凡背对着杨逸慕容雪,沉声说道,只是听他口音沉稳之中颇有几分沧桑之意。杨逸立时便已明白,此时在他眼前,不过是云凡之身,却不是他本人罢了。
“敢问前辈是何人,对云凡做了什么?”他不明其中缘由,只是担心云凡体内蚩尤之血趁其身受重伤,虚弱之机霸占了他的身体和意识。
却听此时的“云凡”冷哼一声,似乎对杨逸的质问颇为不满,当下说道:“怎么,你以为老夫喜欢管这破事吗?若不是那臭小子跟我有些交情,我岂能冒着神识受损的危险,替你们打架?真是岂有此理!”
杨逸被他一阵抢白,顿时住嘴不说,从他的话里也能听出是云凡所求之故,当下不敢多言。原来,方才杨逸被重甲人一剑逼回,重伤吐血,云凡凝神聚意,于识海之中以念力召唤玄天宗,恳请这位所谓的“大哥”能够出手相助。那玄天宗自然知道,若是云凡此番死在这里,自己也必然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虽然心中不愿,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还没有蠢到以一己之力与天地作对的地步。
然而此刻情势所逼,玄天宗不得已暂时占据云凡身体意识,与杨逸等人交谈,一面凝神戒备徐徐走来的重甲之人,一面向他们解说五行奇门遁破解之道。
“五行奇门遁乃是以三才为引,牵动天地元气,这些方士其实说是人也不是人,不过是在生前留在天地间的一丝人气罢了,而破解之道就在于这道人气。三才破,则阵破。而破解三才的关键在于五行,若不知五行相生相克之理,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破阵而出。”
杨逸与慕容雪顿时一愣,只道是遇到了久不世出的高人,且不论他是如何能够控制云凡身体意识,于是躬身齐道:“愿闻其详。”
哪知,玄天宗闻言突然冷喝一声,“详个屁,惊门属金,所谓南火克西金,老子可不会施展火属道法,难道你二人会吗?”
杨逸与慕容雪顿时傻脸,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顿时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浑身冰冷如置万年冰窟之中。
“哼,”玄天宗看也未看一眼,便已猜到身后二人僵硬的表情,只是冷笑一眼,“我暂时为你们拖住这个畜生,至于能不能找到克制办法,就是你们的事了。”
说到这里,玄天宗转过头,看着绝望冰冷的杨逸、慕容雪,突然嘿嘿一笑,“不过,找不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死吗?老子死了几百年了,也这样过来了,两个小娃娃不必太伤心。对了,你们是情侣吗?是情侣就有点麻烦了,死的时候总要情啊爱啊的,哭哭啼啼,老夫最是受不了这些了。”
被这老不正经的玄天宗如此一问,杨逸与慕容雪不由怔住,望着对方哭笑不得,不过,被他如此一调侃,一时紧张黯然的气氛顿时消减了许多。
此时那重甲人已然踏了过来,玄天宗忽然叹了一声,忽地身子如电芒一闪,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原地。再看那重甲人忽地被一道凌厉之极的力道击中,胸前神秘重甲一道刺目符文亮起,继而脚下不稳,连退三步方才顿住身形。
慕容雪与杨逸不由目瞪口呆,只见那道青芒于半空之中,纵横交错,宛如一道樊笼,将那重甲人困在其中,他重剑虽然威力无穷,却决然跟不上那道青芒的速度,于是樊笼之中唯有被打的份儿。
玄天宗一出,局势立时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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