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伯伯,究竟是谁赢了?”南宫燕睁着一双大眼,灵动的望着流云道长,倒是对他所述千年往事极为感兴趣。
流云道长与四方城四位城主有旧,自然对杨逸、南宫燕二人另眼相待,听南宫燕如此问,便是微微一笑,“自然是黄帝胜了,否则我们现在的世界只怕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闻言,云凡忽然觉得丹田之内,那道蚩尤之血隐隐有些涌动,似是感应到流云道长所言,有些愤怒欲出,好在有体内藏有阳戍之戒的力量,将蚩尤之血及时压了下去。
而在一旁亭亭玉立的少女慕容雪却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自从与流云道长见礼之后,这三位峨眉弟子便一言不发,只是站在一旁,此刻云凡面色异样转瞬即逝,慕容雪方才柔声道:“你怎么了?”
云凡微微一怔,笑道:“我没事!”
“哼,”忽见南宫燕娇哼一声,俏丽的脸上生出一丝愠色,显然是对慕容雪对云凡如此关切之语有些不悦。那慕容雪到底是峨眉弟子最为得宠的一个,骨子里颇有几分骄傲,但见南宫燕如此,双目顿时一蹙,将头转了过去,不再理会。
杨逸与剑心本是聪慧绝顶之人,如何看不出其中的火药味,只是碍于那三位姑娘,不便当面问出,而在此刻,云凡这榆木脑袋偏偏不知趣,拉着南宫燕的小手,走到慕容雪身前,道:“燕儿,来,我忘记向你介绍,这三位姑娘是峨眉静心师太座下弟子,慕容雪、陆茜、以及秦虹师姐。”
“这是燕儿,四方城南宫前辈的千金。”
然而,那陆茜与慕容雪乃是同门师姐妹,方才之景她也曾看在眼里,心道你虽然是千金小姐,在四方城养尊处优,颐指气使惯了,却休想在我峨眉头上撒野,当下一个个将头扭过,神色极为高傲。南宫燕见她三人如此模样,心中微感烦躁,只是不忍云凡难堪,更何况她从未以大小姐自居,在城中即便是普通百姓也是极为亲近,此番不悦,全系云凡而起。
“三位姐姐好!”南宫燕强抑心中怒意,微微一揖,说道。
慕容雪虽然骄傲却也知礼,秦虹师姐素来待人和善,二女同时还礼,唯独陆茜心直口快,又对南宫燕不甚了解,当下微讽道:“哟,这可不敢当,南宫姑娘金枝玉叶之体,怎么能给我们行礼呢。”说着,向南宫燕微微一福,脸上却没有丝毫恭敬之意。
杨逸与剑心看在眼中,顿时心生怒意,心道峨眉弟子好生无礼,眼见南宫燕一张小脸气的煞白,冷哼一声,便要发作。然而此时,忽见南宫燕蓦地甩开云凡的手,她一个少女久居四方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便是一句重话也不曾受过,如今却要受外人欺凌,只是她虽不知云凡与这三位姑娘如何相识,又不便令心爱之人难做,一时间心中羞愤难出,转身扑在剑心肩上哭了起来。
那陆茜本以为南宫燕伶牙俐齿定会与她争执,她也可借此机会替师妹出气,然而不料南宫燕转身啼哭,楚楚可怜,顿时心生愧疚,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而云凡却是十分不解,为何她们甫一见面便弄的如此尴尬,一时间不知敢当如何。
流云道长也是一脸不知所措,本来自己讲学说道,陈述数千年往事,乃是严肃之事,怎的突然变成这般模样?他乃是玄门高人,与男女之情更是不甚了解,不由尴尬一笑,干脆望向远处,装作不知。
那陆茜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一见南宫燕如此,顿时心软下来,小心走到剑心身前,温柔说道:“不好意思,南宫妹妹,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要往心里去。”
然而,不管她有心无心,杨逸对这个妹妹极为疼爱,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即便陆茜前来道歉,仍是怒意未消,沉声道:“哼,四方城从未受过这等委屈,你峨眉又怎样?一群女流,竟敢如此欺人。”
陆茜为人心直口快,却极重师门,此刻听杨逸如此,顿时心中盛怒,说道:“我们峨眉一介女流怎么了?难道还怕了你不成?”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云凡见二人一语不合便要争闹起来,当下快步走了过来,将杨逸劝住,而秦虹也将师妹拉了过去,只是那陆茜回身之余还不忘狠狠白杨逸一眼,殊不知这一眼,便让这个少女平静的心境荡起涟漪,不过是暂时未能觉察罢了。
此时,南宫燕已然停止哭泣,俏脸如梨花带雨,更增姿色。云凡小心为她擦去眼角泪痕,心中一阵怜惜,若不是自己,又怎么会让她如此。好像自从跟了自己,燕儿除了担心自己便没有给过她什么,想到这里,云凡不由心中一酸,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而慕容雪在一旁看着,心中微微有一丝酸楚,轻轻转过身,望着奇门遁甲之阵出神。清风拂面,卷起她肩上秀发,就像此刻凌乱的内心,随风飘荡。
便在这时,忽听一句佛语,“阿弥陀佛,云兄弟,别来无恙。”
云凡闻声转身,却见两名身穿月白僧袍的僧人面含微笑,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其中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形成鲜明对比。只是那身材高大的僧人对瘦僧人极为恭敬,向云凡望来,更是有些激动。
然而,云凡却是看着这两位僧人,一时想不起自己何时跟佛门有结交了。不过,他越看那高胖僧人越是熟悉,片刻之后,终于蓦地一惊,几步跑了过去,在那僧人肩膀上重重一拍,说道:“二牛,是你?你怎么当和尚了?”
那僧人裂开大嘴,痴痴一笑,摸了摸光滑的脑袋,双手合十,说道:“贫僧惠岸。”
“哈哈,”云凡却是不由大笑,而此时赵天宇也闻声走了过来,看着昔日鬼哭林并肩作战的二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会以如此方式见面,而那二牛也微微躬身,向着赵天宇说了一声,“赵师兄。”
原来,当日云凡等人离去之后,乌桥镇重归平静。忽而有一天,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到此化缘,在镇长门前坐下。那二牛为这僧人端了一碗面,拿了几个馒头和一叠素菜,不料,从此二牛传奇的一生便由此揭开。
“善哉善哉,我观施主与我佛有缘,不知施主可愿抛却红尘,斩断六根,皈依三宝?”
想不到这老和尚如此直接,二牛直接下了一跳,看着眼前须眉皆白的老僧,不知所措。半晌,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我得问问我家老爷。”
片刻之后,那镇长走了出来,凭他的眼力一眼便知眼前这位僧人绝非凡人,此乃二牛的大机缘到了,当下将老僧请入府中,聊备素斋,款待高僧。殊不知,那位僧人便是正道命门天相宗的戒律院主持,只因游历到此,见二牛面相慈悲,颇有佛门慧根,便想收为关门弟子。
待二牛一五一十将事情说出,云凡不由拍了拍他宽大的肩膀,“一切皆是缘。”
二牛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倒是他旁那位身穿月白僧衣的大师,皮肤白净,目光明亮,虽然看上去有些瘦弱,却无半点令人轻视之心,此刻听了云凡所言,低首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似乎对云凡所说大为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