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始终如浓稠的墨一样,饶是明月高悬,似乎仍然不能阻挡黑夜的入侵,清辉浸染,洒在这个凄冷而处处洋溢着阴邪之气的宫殿之上。
出于某种自信或者说自负,花风信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云凡有所顾忌和防范,在看管的守卫之上也是寥寥数人,在他看来云凡境界太低,甚至不足以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而峨眉三位年轻貌美的女弟子,待遇却是比云凡要好上数倍不止。
宽大的闺阁,舒适的床被,来往的侍女,无一不在说明花风信对于这三位女子的重视程度要远远超过云凡。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是春风得意宫的花风信。
“吱呀”一声,门突然被推了开来,慕容雪端坐于床,冰冷如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花风信手执折扇,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在慕容雪身前坐下,唰的一声撑开扇子,扇面之上,有仙山白云,青鸾火凤,一眼便知绝非凡品。看着眼前惊艳绝世的容颜,花风信忍不住双目放光,心中激荡,“中原果然不比西域,风水如画不说,便是养出来的少女也是这般肌肤嫩滑,吹弹可破,就连生气也是如此的动人心魄。”
花风信向来自负貌比潘安,风流倜傥,是以俘获了无数少女之心,对于如此冰霜美人,他自然不会傻到用强,那样美玉只会成为一块碎玉,而对自己修行之功也无多少助力。因此,花风信每日都要来此房中,与慕容雪搭讪片刻,希望能够以自己引以为傲的魅力征服这位绝世美人。
然而,他不知峨眉弟子虽为女流,但心之坚韧丝毫不亚于男子,其中慕容雪尤甚,更何况她芳心已有所属,这等阴邪无耻之徒,又如何能入她的法眼。无论花风信如何开**谈,慕容雪始终闭目养神,忙于修行,坐于纱帐之内。道心所向,一切皆可为虚幻,她潜心修行,万法皆空,所以只当花风信不存在,或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屁,任他所为。
不过,花风信有心征服此女,便要表现的极有涵养,不喜不怒,不怪不怒,每次乘兴而来,悻悻而去,倒也难为他了。从慕容雪房中走出,花风信径直进入秦虹、陆茜二姐妹的房中,然而饶是他口若悬河,笑谈风流,却依然得到同样的结果,毕竟被人无视的感觉对于他这样自负狂傲之人是无法忽视的。
再看那花风信脸上紫气隐现,呼吸沉重而急促,片刻之后方才渐渐平静下来,双眉一挑,眼中精光一闪再闪,消于无形。花风信缓缓站起,披上白色长衫,看也未看身下少女,右手轻弹,“哧哧”两声,那女子闷哼一声,立时毙命。
花风信嘴角轻扬,如女子一般滑嫩的脸上露出一副满足的狞笑,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喃喃说道:“哼,这世上还没有本宫得不到的。”
宏伟的宫殿之巅,金铃公主身披遮风长袍,万千青丝随风而荡,双眸闪动,痴痴盯着远方。严氏兄弟凛然而立,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这位如妹妹一样的女子,心中满是怜惜与敬畏,也只有他们二人才真正了解这位公主殿下柔弱的肩膀上顶着怎样的责任与压力。
盯着顶上那轮被黑暗包围的孤月,金铃公主脸上尽是茫然迷惘之色,虽然云凡答应帮助自己,但是她心中仍是惴惴不安,“明晚,便是决战之夜,若是不能将杀了花风信,那么自己也无颜苟且于世,父王,女不想再继续背负下去了,女儿真的好累,希望明天一切都将结束。”
石室之中,云凡自前日起,便已进盘膝入定,双目紧闭,面上平静如水,念力随心意而动释出体外,凝神以将周遭天地元气感知,从而源源不断的纳入体内。在他身前还有一个虚幻波动如人体一般的东西,微笑着看着他,正是自识海之中破出的玄天宗。
隐约之中,云凡似乎感受到了魔之沙漠之中肆虐的风,感受到了坚硬顽强的沙,感受到了清冷的月,还有凄风之中淡淡的忧伤。
然而,云凡静若春湖的心依然没有被惊扰,在识海与丹田,他不停的告诫自己,“我还能感知到更远的地方。”
时间这个东西最为残酷,有人希望它慢,有人希望它快,然而它始终不紧不慢,一如既往,不以外物所动,不理芸芸众生,好不任性。云凡盘膝坐在石室之中,未曾睁眼,时光便悄然滑过,就像指尖的沙,那是挡不住的流逝。
一日匆匆而过,冷月再次高悬,向大千世界仁慈的洒下余辉。然而,对于魔之沙漠中的春风得意宫来说,金铃公主却是永远不想见到这一天。因为,每当月圆之夜,便会有一位妙龄少女遭到魔鬼迫害,隐隐约约,金铃似乎都能听到那凄厉,无辜,绝望的尖叫,在静谧明朗的月夜久久不能散去。
与往常无异,子时刚过,便有两人身穿黑衣,肩上扛着一只丝囊,丝囊之中便是沐浴熏香之后的处女,少时,无知懵懂的她便要遭受人世间惨无人道的凌辱。
那两名春风得意宫弟子轻轻扣响房门,将春光隐现,胴体依稀可见的少女放在房中地毯之上,随后向盘坐于卧榻之上的花风信恭恭敬敬一揖,便退了出去。
相传,天地之初,世间密而无缝,气不得出,物不可用,时有天鼠咬破,地气而出,是为子时。此时最先出来的气息乃是阴气,所以子时阴气最重,而花风信采阴补阳以练邪术,便是选择这个时辰。
花风信长发披肩,阴冷的目光扫过地上轻轻蠕动的处子,小腹之下立时燃气熊熊烈火,恨不得一口将眼前娇艳欲滴的少女吞下。只见他右手轻抬,指尖瑟瑟三声轻响,将眼前丝囊冲破,露出少女水一般白皙嫩滑的胴体。
花风信嘴角轻扬,看着长发垂下,半遮半掩,面色潮红而微微有些惧意的少女,眼中春意大动,右手微动,已然将那少女卷至身前。手指轻轻在那少女身子上划过,那少女立时嘤咛一声,身子颤抖不已。
花风信再也按捺不住内心如野兽一般的狂热,粗暴的握住少女的双足,正欲凌辱。便在这时,那少女朦胧可爱,柔情似水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寒意,蓦地从嘴中吐出三枚金针,向花风信早已泛红的双目以及眉心射了过去。
然而,花风信本是寂灭之境的强者,纵然近在咫尺遇袭,双眉一皱,忽地一阵元气波动,那三枚金针刹那改道,自两侧射了过去。不过,眼前这少女早已抱了必死之心,势要重创于他,岂能没有后招?
只见她轻喝一声,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隐隐泛着蓝光的匕首,以迅雷之势向花风信小腹刺了过去。那花风信不由一震,冷哼一声,伸出食中两指,迅捷无比的夹住了这柄小刀。
那少女撤动几下,那匕首竟然丝毫不动,忽见她嘴角一扬,露出一抹微笑,握住匕首的手微微一动,蓝光匕首突然从中间断为两截,前端“嗖”的一声,向花风信急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