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强烈的气势,云凡面色不改,只是微微抬起左手,淡淡道:“这枚戒指,两位前辈总该认识吧?”
“阳戍之戒?”
那祝老头儿一语道了出来,随即身子微动,云凡只觉眼前一道绿影闪过,左手蓦地被提了起来,而后一道极为强横的力道直接从手掌透入全身筋脉,无论自己如何提气冲破,却始终不能得逞,就连往日蚩尤之血也似乎被这股力道压制了。
只听他厉声喝道:“说,小子,这枚戒指你从何而来?”
杨逸一见云凡瞬间被制住,碧水剑呛啷一声豁然出鞘。而在此刻,在一旁观望的梁姓老者突然间消失不见,下一刻,竟是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杨逸身前。
那杨逸心中早已提防,一有觉察,立时以剑芒护住全身。然而,那老者嘴角轻扬,微微一笑,竟然视碧水剑剑芒如无物,右手微抬,直接穿过剑芒,向杨逸脸上抓了过来。
而在同时,剑心亦是挥动七星仙剑,将南宫燕护在身后。这等变故只在瞬息之间,旁边百姓还未回过神来,这里已然交上了手。
杨逸心中一惊,“蹬蹬蹬”连退三步,可那老者似是影子一般,依然离其面庞三尺,手掌离其鼻尖不过两寸。情急之下,杨逸碧水霍然光芒大盛,拦腰横斩。
那姓梁的老者冷哼一声,竟是丝毫不在意,左手捏个法诀,在腰间转个方向,泛起一层淡黄色光芒,硬生生向碧水剑抓了过去。
杨逸一见,本想急忙撤手,可那老者出手实是迅如雷电,未等他撤回碧水,已然被他握在手中,碧芒顿时消散,剑身如受重击,颤抖不已。同时,那老者右手伸出食中两指,点在了杨逸的眉心。
“嘿嘿,碧水剑虽是神兵利器,却也不能伤得老夫分毫,四方城东方白又是你什么人了?”
火儿见杨逸受制,登时大怒,张开双翅,从天而降,铁嘴厉爪向那梁老头俯冲而去。不料,未及到他的身子,忽然一道凌厉气息激射而出,将火儿打了回去。剑心见状,心中骇然,七星剑顿时泛起光芒,想着即使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救出他们二人。
然而,剑心还未动手,却听那梁姓老者道:“小姑娘,你若不想他们两个马上变成孤魂野鬼,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为好。”
杨逸身为四方城少主,性子孤傲,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更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然会突然对两个后辈出手,当下胸中怒气上涌,“呸,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小爷若是皱一皱眉头,便不是四方城的人。”
“呵呵,”那老者轻蔑一笑,道:“你倒有些骨气,四方城在天下是有些名头,但是老夫也不会怕了,你们两个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就敢来这里撒野,你当浮生苑是你家后院?”
杨逸一听更是气愤难当,这两个老头以大欺小倒还罢了,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自己几时在这里撒野了?真是莫名其妙。
这时,只听那姓祝的老头急道:“我说梁老头儿,你跟一个娃娃费什么话,制服这么一个小娃娃都费了半天劲,真是丢人现眼。”
那梁老头顿时火冒三丈,“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费劲了,你医术不如我,道行也不如我,只会在这大放狗屁。”
而祝姓老者一听,登时横眉倒竖,喝道:“放屁,我的医术不如你?道行不如你?真是大言不惭,我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梁老头也骂道:“呸,你才不要脸,胡子都一大把了,竟然对一个小娃娃动手,你要不要脸?老师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二人一言不合竟然又骂了起来,不过那些弟子仍然各忙各的,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可怜云凡与杨逸被他二人制住动弹不得,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怎么就遇到这两个疯子一样的人物。
祝老头登时脸上一红,显然是动了震怒,“你说我,那你呢?你跟一个小朋友动手又算什么能耐了?”
梁老头顿时大怒,道:“嘿,他妈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要是不出手,你早就被这娃娃用碧水剑斩成八段了。”
“放你妈的屁,他能伤得了我?他连你都打不过,还能伤得了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梁老头听了不住摇头,“好,我真是瞎了狗眼,竟然会出手救你,依你的意思是比我的道行高了?”
祝老头登时身子一挺,颇为自傲,“那是自然。”
梁老头嘿嘿两声,似乎听到天底下最为可笑的笑话。然而,那祝老头登时有些不悦,“怎么,要不要较量下?”
梁老头听了,顿时也来了精神,“还怕你不成?”
话音刚落,两人突然各自伸出一只手掌,向对方拍了过去。不过,两人虽然动手,却始终未能将云凡与杨逸放开。
云凡只觉一股强烈的气势在身前碰撞,如两湾激流相向撞击,瞬间激起惊涛骇浪。在两只手掌碰击之时,一股气浪便以他二人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
气浪所到之处,屋舍尽数倒塌,即便是剑心也被这气浪冲退了十步之外。
待烟尘散去,草木落下,云凡不由眼前之景惊呆了。只见两侧草屋尽数坍塌,一个个弟子手执草药灰头土脸的站在原地,望着梁祝两位老头,眼中充满了无奈、委屈、愤怒、甚至还有绝望。外人看在眼里,忍不住对他们生出几分怜悯之情。
望到这一切,云凡突然意识到了这里之所以建两间草屋的真正原因。
不过,看这两位老头斗气也是一种乐趣,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见了,取代而之的是狼狈和哭笑不得。
“前辈,你们两个斗法,不如先把我们放了如何?”云凡道。
“放屁!”
“休想!”
不过,这两个老头对于云凡和杨逸二人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
云凡知道这两个“活宝”其实并无伤害他们的意思,否则根本不会给他们解释的机会,不由笑了笑,说道:“两位前辈道法精深,制服我们根本易如反掌,只是在我怀中还有另一件信物,你们看了之后,定然能够分辨我说的是真是假。”
两个老头不由对视一眼,虽然没有就此放开他们,但是脸色却是缓和了许多,显然对于云凡恭维的马屁还是十分受用。
云凡又道:“玄虚子前辈曾言,一定要将这封信交给他最得意弟子,我看前辈英明神武,想必是玄虚子前辈最为得意的徒弟了。”
那老者听了微微点头,“嗯,你小子长的不帅,道行也一塌糊涂,不过这眼力还算过得去。”
“放屁!”
云凡和那祝姓老者同时一怔,只见那姓梁的老者怒目圆睁,看着云凡道:“小娃娃胡说八道,信口开河,我是老师的大弟子,深得老师真传,自然是老师最得意的弟子。”
其实,云凡早已看出这两个老头本是同门师兄弟,却处处与对方作对,医术、道行要争个高下,就像冰与火,根本不能相容,这才故意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以便寻找脱身之策。
南宫燕与剑心在一旁早已忍耐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周围百姓也看着这两个老头争闹,不住发笑,有的却因自己住所受损而悲戚,一时间,街道之上,俨然成了莺歌燕啼之所,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