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王媸博精益等人闻听知枫说什么‘重心’,彻底麻爪了,这个,真心没听过。
“敢问知公子,‘重心’莫不是比较重的一个心脏?”苗王试探着问了一句。
“王兄差矣,‘重心’定然是知公子大芷俚语,取的却是‘重复’之意,当是两颗心脏的意思,对也不对?”这是仙姑媸博娇娥的观点。
“苗王、仙姑,飞鱼以为,‘重心’之说乃是一个比喻,说的是侧重于某一方面的意思!”
当此紧要关头,冷飞鱼也不再‘冷’,没那么多含蓄的赶脚,直接就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只是,知枫听完三人所言,深感无奈。
不过知少爷想想也能够理解,毕竟‘重心’是西方物理学中提出的名词,在千年前苗疆之地,非要几个土著人明白或者说出啥是‘重心’,实在有点勉为其难。
“请仙姑拿根绳子来!”知枫也不再过多解释,心道,说多了也不过是对牛弹琴而已。
媸博娇娥迷离迷糊找了一根丝带,“公子,绳子却是没有,丝带可能将就?”
知少爷点点头,抖擞精神,两眼四处踅摸一番,看中了媸博娇娥头上金簪。
“在下唐突,请借仙姑头上金簪一用!”
知枫这话出口,在座几位有点含糊了,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面露疑容。
一转念,媸博精益和冷飞鱼恍然大悟,对视之下点点头,那表情,我去,怎么显得如此猥琐。
仙姑媸博娇娥将兄长两人神态看在眼里,俏脸上忽然腾起一抹绯红,不过倒是没有做声,默默将头上金簪拔了下来,募地,黑发如瀑飘散而落。
知枫倒是没有注意到三人这个细节,而是在脑子里努力回忆着后世如何测物体‘重心’之法。
三人只见知枫将金簪一段拴在丝带之上,垂直提起,仔细观察一番。
“笔来!”知枫神情专注,轻喝一声,也不知道是在指使在座的哪位。
媸博娇娥连忙将刚才知枫‘作画’时用的狼毫银徽递了上来,却听知枫道,“请仙姑顺着丝带的方向向下画线!”
媸博娇娥也顾不上擦擦满头冒出的雾水,可怜兮兮将黑乎乎的毛笔顺着丝带画下来,直接就把金簪涂了半边黑。
知枫看了心里好笑,但脸上却板的那叫一个平,不动声色又将金簪换了一个方向,重新吊起来,言道,“再画!”
我去,媸博娇娥完全搞不明白知少爷这是唱的哪儿一出,怎么解释一个‘重心’啥心的,还要毛笔画来画去吗?
但心里嘀咕归嘀咕,媸博娇娥还是顺从知枫指示,重新画了一道下来,这一下整个金簪都被涂抹成黑色了。
“停!”知枫忽然喊停,一下子,媸博娇娥的胳膊就那样生生定在半空,好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
知枫侧过身,瞅瞅媸博娇娥画的线,前思后想滴琢磨一番。
正当三人以为大功告成亲个嘴儿的时候,只见知少爷一拍脑袋,大叫一声,“卧槽!”
我去,啥意思?
苗王三位今天总算见识了传说中知枫行事的奇葩之举,以前听人说知小哥做事儿的方式出人意表,苗王等还总以为能出人意表到啥程度?谣传的成分居多吧。
结果,今日一见,苗王几个算是彻底信服了!
知枫的行为处事,何止出人意表,那简直就是天马行空压根让人摸不到头绪。
先是冷不丁‘调教’媸博娇娥该如何布置行营,后来又用古怪之极的方法以身体作画,然后竟然能认得辨识翡翠的各种等级、妙处、价值,最后獬豸角不但被其吹响,而‘七星挂月’阵法缺失的一点,还是人家知小哥自己给钻出孔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在一日之间,不,两个时辰之间发生的啊,苗王等人不信?不服?不膜拜?嘿嘿,这都是生生摆在眼前的事实,不服不行!
眼下‘重心’之说,又被知少爷整得神鬼莫测的样子,苗王等也不敢发问,本来还耐心滴等着知枫揭开最后谜底,哪成想却遇到知少爷一惊一乍的表现…这下,苗王三人都快崩溃了。
“公子,可有不妥?”苗王小心翼翼滴问了一句,尼玛不嘀咕不行啊,这可是牵扯到惊天动地的大宝藏的关窍处。
苗王等人嘀咕,知小哥眼下却是有苦难言,咋啦,举例不当!
物体的‘重心’的确可以通过‘悬绳’法测出,其原理就是将形状不规则的物体用绳子吊起来做线,然后换一个角度重新悬吊,再次做线时,与之前的画线相交之处便是该物体的‘重心’所在。
这是物理学上早就得证的公理,原本没有什么可质疑的地方,怎奈知少爷千算万算,竟然漏算了一处,便是物体的重心不见的就一定落在物体形状之内。
啥意思,就是用‘悬绳’法测出来的‘重心’,可能在物体外部,换句话说可能落在空中!(注)
知枫却是忽略了这一点,当时兽角虽然长远大于宽,但毕竟不像金簪这样,一头老么多花式,然后一根细长的金棍长长伸出,比例完全不对称、协调。
知少爷在测獬豸独角时,通过‘悬绳’法的确在兽角上就能找到‘重心’所在,并结合自己的手型,最后钻孔,可这金簪却不一样,太过不规则的外形,使得它的重心竟然落在金簪本体之外!
我去,知枫心里一百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只好大喝一声,“卧槽!”了。
没法解释啊!
知少爷的本意就是不想解释,通过一个实例举证,告诉苗王三人,所谓的‘重心’就是这样得到两根线交汇处得到的一个点,至于尔等理解不理解,咱另说。
结果举例失败了,知少爷心里这个苦逼啊,总不能说‘重心’便是悬在空气中,这个位置,看见没…苗王等想看也看不见啊。
知枫看看媸博精益三人,对方看看知少爷,尽皆无语。
长叹一声,知少爷苦笑道,“这个,毛笔把金簪画的…太过难看,‘重心’便找不到了…”
媸博娇娥听了,生生便有一种扑上来咬死知枫的冲动,仙姑暗想,丝带是你要的,金簪你让我从头上拔下来,用毛笔画线也是您了的主意,最后,却说什么画的太丑陋,找不到啥劳什子的‘重心’,你,你知枫敢不敢再说得难听点,责任能不能再推脱得狠一些!
苗王媸博精益和大将军冷飞鱼听了也是心下恻然,这个,知家小哥甩脱责任的手段,还真是超一流啊。
知枫此刻也是一脑袋黑线外带头长三角,十分滴无语,心知如果再这样不着调,保不齐苗王就会当场跟自己翻脸。
毕竟人家媸博精益才是苗疆说一不二的总瓢把子,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苗疆之主。
知枫一咬牙,黑着脸走到案几之前,将一个乘着水果的瓷盘拿了起来。
下一瞬间,知枫将水果啥的倒在一岸,举着空盘子对苗王三人说道,“苗王那个,两千岁!”知枫觉得刚才没耍乎好,有点愧对人家,于是在‘苗王千岁’前面加个一个数词,变成‘苗王两千岁’,反正这一会儿功夫苗王便长了一千岁,按这速度,到不了龙族苗年大典开始,苗王估摸着就长到好几万岁了。
媸博精益的脸怎一个黑字了得,也不说话,直直瞅着知小哥,心道,尼玛看你逼尅能整出神马花样来,你耍,我让你耍!
“三位请看,”知枫说着将水果瓷盘用两个指头捏了起来,只是手指放松,就像将将吊住盘子一样。“我将盘子吊起,顺着我手画线,便能画出一道横贯盘子的线,这个,诸位可有异议?”
媸博精益黑着脸没有说话,冷飞鱼冷哼了一声,仙姑媸博娇娥却是紧紧皱着好看的眉头,三人心中一个意思,尼玛你逼不是说的废话吗,这托盘是圆形,这么吊起来,定然能画出一条线通过圆心,还用你知枫再说?
知少爷嘿嘿一笑,换了个角度又做了一遍道,“如此又能得到一条线,两条线相交之处便是‘重心’所在,苗王两千岁,你们可明白否?”
苗王霍地站起,冲着知枫猛地跨出一步,那意思恨不能直接一巴掌就把知小哥给搧死当场。
“知枫,知公子!”苗王急眼了,“你,你可是在耍弄我们么?谁不知道你这‘重心’便是圆盘的‘中心’!”
媸博精益冷冷一笑道,“你真当我们苗疆之人都是化外未经礼仪教化的生番不成!”
苗王这话就说的有点严厉了,‘化外之人’,‘生番’这样的说法,乃是古时对少数民族极为不敬的一种称呼,就是指他们缺少教养、不懂礼数,当面说这种话,就跟指着鼻子骂娘没啥区别。
现在苗王媸博精益自己称呼自己是‘生番’,其心中的怒火已经压抑到什么程度,知枫心知肚明,完全了解。
只是这次,知枫没有退缩,也没有害怕,反而微微一笑道,“苗王两千岁,还请安稳坐定,你再上眼瞧个真切!”
说着知枫忽然将那磁盘子对着案几一脚敲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那磁盘子生生便被知枫敲下一个约莫有五分之一大小的角去。
“苗王,仙姑,大将军,”知少爷很傲娇滴看了三人一眼道,“现在你倒是说说‘重心’可还是之前的‘圆心’么?”
注:悬绳法测中心是很常识的东西噢,读者大大可以自己试试看,有些东西的重心竟然真的会落到物体外部,比如月牙状的东西…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