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音?”瞿心澜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刚才听声音她就感觉是她,但是不敢相信,直到现在看见了正脸,居然真的是她,她竟然回来了,不由得不安的,看了看身侧的郯之安,心中越发忐忑。
“好久不见。”
淡淡笑了笑,乐音如老朋友见面一样,姿态无懈可击,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从郯之安眼中的惊艳,便显而易见。
真是有意思,谁会想到十八岁之前,对着郯之安唯唯诺诺的姚乐音,五年之后,居然会在郯之安的面前,笑的一脸淡然,曾几何时,这个男人是她毕生的追求,是她唯一的理想,现如今面对面,竟奇异的,心中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眼神复杂的看向面前的女人,郯之安心绪难平,曾经这个女人还是女孩的年纪,对着他永远都是笑靥如花的模样,如今这张脸依旧笑着,但是却蓄满客套,他以为他从来不在乎,殊不知真的有这一天,他的心竟生生的有些疼。
不明所以的打量几人,秀秀敏感的发现气氛不对,乐音的这句好久不见,信息量巨大,显然这些人关系匪浅啊!索性站在一旁没有开口。
“是啊,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瞿心澜反应过来,声音恢复了以往的知性温婉。
呵,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乐音无声嗤笑。
当时郯奶奶领养了乐音,她满心欢喜的把郯家的宝贝孙子,郯之安当作天一样供着,他冷酷,他漠视,她都不以为意,只以为他性格如此,更使劲的讨好,为了他,她吃不喜欢吃的菜,学不喜欢做的事情,却从来不抱怨,对着他,永远都是一副大大的笑脸。
现在想想,她自己都感觉她卑微的可以,她是怎么长的心,竟一次次被那样伤害,也不感觉不到疼,记得别人以前问过她:“这么彻底的输了自己,给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你后不后悔?”
她忘了是谁,却清晰的记得她当时的答案,“我爱他就好了呢。”毫不犹豫,天真烂漫。
只是那份天真,那份执着,都死在了她十八岁生日那天!
满心欢喜的发短信给郯之安,她下定决心,把自己和感情都交付给他,十八岁多神圣灿烂的年纪,十八岁多难忘诱惑的年纪,但是就在那一天,她不只收获了难忘的十八岁,还收获了一幕最难忘的画面。
她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在约定的地方,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见他,倾盆大雨,她担心他的安危,一路跑回家里,淋的像个落汤鸡。
而让她担心忧虑的他,和她的好友瞿心澜一起欢愉,她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半开着的门前,听着房内的声音,身上的雨水滴落在地上,瞬间破碎的没了形状,化成一滩难堪的水渍,一如她曾经憧憬爱情的心。
可笑的是,她以为的闺中密友瞿心澜,不久前还打电话给她,问她和郯之安的进展,给她出谋划策,她毫不怀疑的将自己的付出,以及他的漠视甚至是打击,通通告诉这个闺蜜,像个小丑一样,将最难堪的一切,暴露在她眼里,犹不自知!
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喜欢郯之安,他不接受她,不爱她,哪怕瞿心澜大方的告诉她,她也不会如此恨。
偏偏她爱的人和信任的人,以她最深恶痛绝的方式,给了她自以为是的爱情致命一击,这对于她来说是背叛,以最残酷绝决的方式,曾经的情谊多深,如今的恨意更甚。
现实讽刺的她的双腿,快支持不住虚弱的身躯,踉跄的跑向大门,她要逃离,她不能留在这里,脑子里只闪出这一个想法。
然后摔倒在大街上,遇到了苏铭韩,十八岁最神圣的年纪,她在自己恶意的放荡下失了自己,醒来之后,身体的凉意,和满身暧昧的痕迹,猝不及防的闪进眼里,她拿着被蹂躏的皱巴巴的衣服,慌忙的套在身上,然后火速出了国。
也就是那一次,她怀了安安和康康,五年后再次回国,曾经有纠葛的几个人,在这偌大的锦川,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遇到,乐音无声苦笑,这是命运的捉弄,还是命定的必然?
真是可笑,他们之间纠缠的,何止只是这两件衣服?
美好的十八岁,她失了心也失了身,如今罪魁祸首在她眼前,她讶异自己居然能这么平静,淡笑着和这些人打招呼。
所谓的爱啊,真是脆弱的轻轻一碰,就迫不及待的轰然倒塌,只剩了满地的残骸,难看且污秽!
“是嘛?我以为你不会想再见到我了呢!”戏谑的看着曾经的好友,瞿心澜,这个女人,人前温婉大方,背地里……呵,真是不敢苟同,乐音冷笑。
“怎么会呢。”温婉的笑有些僵住,瞿心澜明显听出了,乐音话里暗含的深意。
“好吧,可能我误会了。”
不在意的拉过秀秀,乐音笑着摆了摆手:“先走咯!”说完不等郯之安几人回答,便牵着秀秀的手走了出去。
“音音,你没事吧!”明显感觉到乐音握着的手,秀秀在隐隐发抖,有些担心的看向乐音,好友现在的状态,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对,好像是回到了初识时的安静犹豫,莫名让人不安。
不想秀秀担心,也怕以后再碰上,惹出什么麻烦,乐音坦白的跟秀秀说道:“他们就是我出国的原因。”
秀秀一下子反应过来,联想初遇她乐音时的状态,再看刚才的情形,不难猜想出他们是什么人,想开口问乐音,却问不出口,现在明显不是回忆的好时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担忧的看向乐音。
“放心,我已经没有事了。”只是突然闯进曾经的不堪,有些惊讶和不能接受而已,乐音相信自己,那段过去,她可以很容易就尘封在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