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因先是一顿,正当唐鲁因这一滞暗喜,抬手攻上来的时候,齐因突然闭上眼。唐鲁一愣,看着适才一直默默无闻的短棒在对方手上溢出淡淡的光,微觉不妙,皱眉抽出法杖,喃喃操控着风劲。
沙暴瞬间随风而起,在空中舞出动人的“S”形,远远看去,就像一条蛇。而这条“蛇”越来越粗壮,越来越大,强大的压力霎时笼罩一方近十里地。
昏天暗地的黄沙聚拢的时候,齐因微微有些心惊,意识到这人的实力的确比原来增长了不少。体内莫名其妙涌出来的能量让他有些欣喜若狂,不及多想尽数灌入紫岳之上,手上再不停歇,虎虎生风地挥舞着短棒,避开一道又一道被唐鲁操控而来的风沙气流,直直向“大蛇”的中心掠过去。
曾经,宋筱妮也使过这类法术,他清楚地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风沙中心反而比外围更为平静。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任何事物都是有缺点的,齐因的缺点就是遇到过分在意的事就会大脑失控,完全凭着直觉和愤怒解决一切,而这么做的后果相当严重。所以当齐因听到自己心里一个非自己的声音说出一句话时,堪堪停住了脚步。
那个声音说:“此人与宋筱妮交好。”
此话何意,齐因一听便知。交好的二人一定互相了解,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唐鲁与宋筱妮交好,又在此刻用他熟悉其弱点的法术,那么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陷阱!
只是陷阱而已,风沙埋没了唐鲁的身形,然而此刻齐因才想明白中心位置等着自己的,一定不会只是唐鲁那么简单。
唐鲁看着齐因本已接近的身形反常地一步步朝后退去,那坐在地上的老头好像正喃喃说着什么。脑中灵光一闪,明白过来后心头大怒,一振双臂将沙墙转了个方向朝孟路推过去。
沙沙的摩擦声竟随风轰鸣,孟路暗叹一声,原地不动拂手一挥蓦然拍地。浑厚的真气带动沙地表层灼热的空气,以极快的速度向沙暴来的方向推进。唐鲁的攻势瞬间瓦解,蓝色的长袍在风沙中咧咧鼓荡,法杖倒插在身后的沙土中,浑身狼狈,眼露不信之色。
齐因更是觉得惊诧,自己虽不好说能轻松打败唐鲁,但只要不中了他的奸计,也是有把握的。可眼前这个曾经救自己一命的老头,竟在一招之内将唐鲁全力垒起来的沙墙轻松毁去,也太过不可思议了吧!怪不得他会断言陆维凡可以对付那二十几个人。
“回去吧!别再惹是生非了,这两界尚且轮不到你来做主。”老人起身,走到唐鲁面前冷冷道。
唐鲁暗暗检查了自身,并未发现内伤,突然眼里闪过一丝阴毒。俯身忍住屈辱询问:“前辈姓甚名谁可否告知,晚辈也好输个明白。”
“哼!你还不配知道。滚吧!”孟路不悦地下逐客令,刚转身朝齐因走过来,就听到一声惊呼和耳后越来越近的风声。伸指上肩微微运劲一弹,那事物便脱了力般倒飞回去,齐因越过孟路的肩头定睛细看,居然是那把淬毒的匕首。
唐鲁见状,忙抽出法杖连滚带爬地离去。孟路突然和蔼的笑了:“我挺奇怪一件事儿。”
“呃?”齐因愕然。
“你到底是男是女?”
“……”齐因老脸一热,不好意思道:“前辈明明知道了,还要取笑我。”谁能想象得出齐因不好意思的模样?可这偏偏又被陆维凡碰巧看到了。
“哇……你这小子干什么?脸那么红,害羞了吗?老人家是不是问了关于女人的事儿?”大嘴巴一到,齐因不胜其烦,拼命压下难堪,冷了脸刚要说话却被陆维凡打断:“哎,你看看又来了!我可是多次为你出生入死啊,为什么每次恶战回来都要面对你这张臭脸啊?老天真是不公平,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老人家,你得评评理!”
“你……”齐因无语,也的确因为感激,没有再开口分辩。
孟路呵呵一笑,摸着胡子道:“年轻人劲头大开开玩笑也无妨,这理我可评不了啊!”
“那些人你都解决了?”
“那是废话!有我出马,还不手到擒来,就是没看到唐鲁那小子!”陆维凡愤愤道:“呀!他没来找你吧!”
齐因和孟路对视一眼,一起点头。
“呀!那你有没有受伤?”
“多亏了这位老人家赶走唐鲁,我才能活着见到你。”
“叫我孟路就行了!”
“咦?你是……”陆维凡突然想到什么,刚要出口的话被孟路一个眼神堵在喉咙里了。看得出来孟路是想隐藏身份,陆维凡只好知趣地什么都不说。
齐因自然看到了这一切,别人不说他也不好多问。轻咳一声道:“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我们还有事不便耽搁,就此分道扬镳吧!”
“也好,一路小心着些。”孟路微笑着叮嘱,突然想到什么,喊住他们:“哎!上次和你一起的小丫头呢?”
“呃!晚辈正要去找她。”齐因回头道。
“嗯,记住我上次说过的话就是了,走吧!”孟路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记住我上次说过的话?什么意思?”陆维凡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上次……估计是指那次在海边吧!上次他说……”齐因皱眉苦想,“拿着这个,去金湖找十长老贺遥拉,她会帮你们的……拿着碧龙牙,去,金湖……对了!他是提示我们去金湖,可是贺遥拉明明不在金湖啊……”
“你笨啊!就没有想过他给你的是找玞雅的提示么?”陆维凡呶呶嘴道。
“不错!谢谢你,我们这就去金湖。”齐因面露喜色,陆维凡对他瞬间转变的脸更增了几分疑惑:“怎么听说玞雅在金湖就那么兴奋啊?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哦!”
“你说什么?”瞬间黑下来的脸,使陆维凡识趣地闭了嘴,却还是忍不住低声打趣:“明明就是,还不承认!口是心非的家伙,我以前居然没发现……”
“你是不是皮痒痒了?”起因咬牙切齿道。
“不说了,不说了,哎哟……你还真打啊!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