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齐因率领无万兽军,在秦赫退兵之后便如破竹之势直逼人界,途中正巧与第二次派出去和起义军交涉的使者回复,更巧的是起义军的首领居然就是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孟老前辈。
得知这一消息的齐因异常惊喜,几次打算亲自去见孟路却收到了他的安慰信,并应允借自己手上的三万亲兵给他。得到这突如其来的义军相助,整肃军士的兽军如虎添翼,自非往昔残兵部队可以比拟。
出发之前擎罗、宁迦胥、种候以及被授命独领一只飞兽军的齐冠周一起开了个会议,大致商量好具体作战分工和配合事宜。虽然齐冠周表面上不太感兴趣甚至有些抵触,但实际却会认真做好本职工作。而种候此番正处在极度犹豫中,即将到来的战争也许会正面与父亲对抗,到时候该如何应对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宁迦胥似乎信心满满,又似乎焦躁难定,自从开完会回营便一直心神不定,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抵达上华镇城脚,那一刻他似乎想明白了该做什么。
手下有消息灵通的韩越,还有什么是查不出来的?只是自己一直刻意地回避,生怕再一次触碰会遍体鳞伤。事已至此,也管不了那么多,他来到这里本就只有一个目的。若连这件事也无法办到,连心爱的女人也无法救出的话,那他就真的枉为男子汉了!
于是在屠城消息传出的当即,他再也待不住了,飞上满是梅花的墙头想起那个瘦削身影时,他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那扇紧闭的窗户里应该就是了,鼻端的异香全都忽视掉,麻痹了的大脑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她冷漠却又明显舍不得的声音。既然不舍,为何要强迫自己忘却?真是个傻女孩!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不管你是想惩罚我还是真的不想再接受我,这一回,绝不放手!
“翠……”刚叫出一个字,突然想起她曾极力抵制这个名字,无奈低笑,改口扣窗道:“玞儿,你在里面么?玞儿……”
“玞儿……你在吗?玞雅!”喊了半天没人应,宁迦胥有些急了,力灌掌心猛劈开木质的窗户,团身跃进去。屋内一女子背对而立,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宁迦胥一把拥在怀里。
“玞儿别怕!我来接你出去……”怀中人却如被火舌舔到一般猛推开他窜出去,满脸通红地怒斥:“哪里来的淫贼?来人哪——”
“你……你不是……”盯着眼前陌生的丽颜,宁迦胥羞愧愤懑,满腔的郁结堵在胸口难受至极。
“不是什么?还不快滚出去!想趁乱采花么?再不走信不信我找人杀了你呀!”女子黑着一张脸,伸手不知从哪里摸到了一根棍子。
失望透顶的宁迦胥双目的神采瞬间黯淡,缓缓观察着四周,并敏锐地察觉到这间房里曾经待过的那个人的气息。一时精神振奋,寒下目光直视那少女,逼近一步单手一抖,白花花晃眼的长刃眨眼便拦住了少女逃跑的去路。宁迦胥问道:“这间屋子以前住过的女子去了哪里?说!”
“这……这里不住人的!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宁迦胥反问了一遍,那锋利的剑刃便在少女细嫩的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少女连叫都不敢叫,一张脸上满是惊恐。
“说出来,留你全尸!”宁迦胥此刻极怒到了一定程度,临近爆发的边缘,偏偏这女子什么都不肯说。那句“留尔全尸”虽是吓唬人的话,却在少女的磨蹭中想要将其变为现实。
感觉到压抑,空气中的沉重因子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膨胀,终于在爆炸之前找到了遏止的理由。
“别!别杀我!我说,我说……今儿一早轮到我送膳食,哪知姑娘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叫我出去,而是好心留我喝了一杯茶,那茶味道也真是好,我从没见过用花瓣泡茶的……”刀架脖子上了还有心情回味茶香。
“说重点!”宁迦胥不耐烦地抖了抖长剑,手中利刃发出噌噌的嗡鸣。
“是是!我喝了一口没过盏茶功夫便不省人事了,醒来便看见了公子,那位姑娘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话音未落宁迦胥一推那少女从正门越出去,刚跨过门槛儿就感觉头脑四肢一阵发软,甩甩头再走得两步,眼睁睁看着手中紧握的剑掉在地上却无能为力。不多久便瘫在地上,宁迦胥心中大惊,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慌乱。
什么时候中的迷香?难道是在梅树林里?
不等他思虑清楚,那少女转出来呵呵笑道:“走江湖的剑客怎的这般疏忽?不过这韵连梅花的麻醉也不是等闲人能够察觉的!那丫头居然用它摆了我们所有人一道,你既是他朋友那便留下来帮帮忙,丢失了上面要的人,我难以交差,说不得,只好委屈公子做做诱饵咯!来人,给我关起来!”
“是!”
两侍女费力地架起宁迦胥,另有一人捡起他的长剑负在身后,表情木然地跟着往前走。
宁迦胥突然觉得很可笑,听那女人的意思,玞雅似乎已经逃走了,自己却傻里傻气地自投罗网,岂非可笑?不知韩越一整天不见自己回去会不会出来寻找,罢了!等力量恢复在寻逃离之法吧,只要她安全离开那便很好。
被人摔到稻草满地的监牢里,他宁迦胥在现世怎么也算是个高层工薪人员,怎么就到了这鬼地方呢?
是他想见玞雅的心太过迫切,以至于忘记了这里是囚禁她的地方,忘记了这里本就该有种种防备。该死!一想到这女人就开始出问题,人的思想只要被感情牵绊,就容易被左右,进而导致各种不想发生的事端,果然啊……
可是那么急切地想要见却始终跨不过那段横亘其间的沟渠,玞儿,你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