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厕所,还能有比这个更悲剧的惩罚木?老夫子,你还有什么招式,尽管放马过来。
我特么连自家厕所,都没摸过,老夫子,你这完全是逼我造反的节奏啊。
校厕所里,传出阵阵悲愤的吼叫,欧叶雅愤愤的扔掉黑黑的抹布,抹布掉在黑水中时,溅起几滴黑色的水花,有几滴水花,溅在她的脸上,她白皙的脸上,瞬间便出现了几颗调皮的黑痣。
“特么的,喝凉水都塞牙缝”她使劲儿,用袖子抹掉脸上的脏水,终于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
几个女生,像平常一样,挽着胳膊,有说有笑的走进厕所。
“眼瞎啊,没看见本小姐,在打扫吗?出去,快出去”她端着一盆黑水,准备往那些女生身上泼去。
“哟,这不是学校的名人吗,怎么沦落成这样了?”
“原来是学校的假淑女啊!”
“你们还不知道吧,她还叫母老虎,混世女魔王呢!”
哗啦,殴叶雅的一盆黑水泼在几个女生的脚下,她们面面相觑,闭上嘴巴,又见她一脸凶相,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走为上策。
过了一会儿,走进来,一个文静的女生,看着她,欲言又止。
“赵小惠,你是来帮我的,是吗?那这里就交给你.”
她把拖把不由分说的往那女生手中一塞,极其潇洒的走了出去。
女生赵小惠是个瘦小的女孩,殴叶雅平时,最忍受不了她的穿着,老是叫她土包子,这一次,看在她主动帮助自己的份上,她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赵小惠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时,楞楞的站住,怔仲了很久,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和欢喜,傻傻的笑了。
殴叶雅惬意的坐在操场草坪上,欣赏着金秋的晚霞,比起美丽的朝霞,她更喜欢落日的余晖,因为,对于她这个,在校度日如年的坏学生来说,落日代表着沉闷的校园生活,结束了。
“叶雅,你应该自己去打扫.”
李文采尽可能离她远一些,怯怯的说。
这个马文才,真是阴魂不散,怎么什么事儿都有他,上次告密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她心里冷哼着,脸上挂着假笑,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靠近说话的少年。
“你,你想干什么?”
李文采第一次见她这样的笑容,他头皮发麻的一步步往后退,小心脏也突突的跳个不停,他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蠕动着嘴唇,还想继续劝说她。
“马文才,你这个小人,说话不算话,你还是个男人吗?”
她的嘴边挂着冷笑,边说边步步紧逼。
眼看她就要逼过来,李文采的小心脏终于崩溃了,抬起腿,拔腿就跑。
“马文才,你个胆小鬼!”
殴叶雅双手叉腰,在他身后大声喊着,她此时的样子,就是个十足的小泼妇。
一周过去,这天放学,殴叶雅哼着周杰伦的双截棍,酷酷的在教室里又唱又跳,她的心情很好,因为,为期一周的惩罚,终于结束了。
“教拳脚武术的老板,练铁砂掌,耍杨家枪,硬底子功夫最擅长,我还会金钟罩...”
“殴叶雅,过来!”
老夫子铁青着脸,出现在她面前,她灵活的手脚,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瞬间呆立不动,木讷的念着“我还会金钟罩,铁布衫.”
“殴叶雅,我罚你扫厕所,你怎么能叫人赵小惠替你呢?”
“报告老板,土包子自己要替我打扫.”
“老板,老夫子,土包子,欧叶雅,你简直是无可救药,罚你,再扫一周厕所,别人代替的,不算数.”
愤怒的老夫子,双手叉腰,脸涨的通红,嘴巴哆嗦着丢下话,就大步离开了。
据观察,老夫子有个习惯,他一生气,走路迈大步,脚底生风,啪啪啪的,又快又响。看来,老夫子动真格儿了,这下,逃不掉了,只有自己亲自打扫了,唉,真是倒霉,犯在李文采那个小人手里,哼,马文才呀马文才,上次告密的事,我没找你算账,这次,你又去告密,你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我不收拾你,我就是只狗。
“叶雅,对不起,我好像帮了倒忙,”
赵小惠穿着一件略微发黑的羽绒马甲,远远的站着,低着头,弱弱的说。
“算了,算了!”
她捂着鼻子,不耐烦的向她摆摆手,她并不讨厌她,只是受不了她身上的鱼腥味,隔着老远,也能闻到。
“哦,那,拜拜!”
“赵小惠!”
她叫住转身准备离开的女孩。
“你能不能把你那黑黑的马夹,刷洗一下,你都这么大了,洗件衣服,不是什么难事吧”
人都这样,说别人的时候,嘴一张,话就出来了,她就没想想自己,自小到大,她连双袜子都没洗过。
这是入校以来,她第一次和赵小惠说这么多,只见赵小惠止住脚步,满脸惊喜的转过身,黑黑的双眸,亮闪闪的看着她。
“我们家...”
“好了,好了,你走吧.”
“哦...”
赵小惠想告诉她,家里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因为功课紧,回家还得照顾年幼的弟弟,父母每天卖鱼,起早贪黑,她有时还得帮忙,所以就顾不上收拾自己。又见她并不想听自己解释,看起来还很讨厌自己,就泄气的哦了一声,离开了。
“叶雅,这是我给你带的橡皮手套,上次就准备送给你.”
殴叶雅看着去而复返的赵小惠,愣愣的接过手套,她收回厌恶的眼神,第一次离她很近,没有捂鼻子,并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张了张口,想对她说声谢谢,又觉得太矫情,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就没说出口。
打扫厕所不是难事,她只需拖地,擦干净洗手台,把垃圾清理一下,就好了。
提着垃圾袋,她回头看着整洁的厕所,自豪感便油然而生。
小时候,老是唱劳动最光荣,父母就是不给她劳动的机会,这是十六年以来,第一次劳动,她觉得自己并不是百无一用,起码这整洁的厕所,就是出自她的手,他伸着手,翻来覆去的打量了很久,开心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