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福子知会我第二天的离开事宜,我也就和那两个宫女整理整理包裹,准备第二天的行程。大晚上,早早地钻入被窝,手无意地碰到柔软的双唇,脑海里白天的一幕幕不断地徘徊。我是喜欢上他了,我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一刻即是天荒地老。我时时警告自己不能爱上他,可是面对这份感情,我却无法欺骗自己,我知道我早已沉迷于他的世界。
一夜无眠,照旧一夜他也没有回营帐,心里隐隐的失落。早晨刚刚迷糊想合眼,便有人来催促起床。无奈只得起床,人晕晕的,洗漱穿戴完毕,上了马车。靠着那跟硬硬的马车一角,想着眯一会,不知不觉竟睡着了,只是感觉越来越冷。这种感觉就好像冬天的黑夜在书桌前做着那一大堆的习题,慢慢地就无意识地睡过去了。好期望好期望有一条毛毯,眼睛却不愿睁开,因为实在太困。以往的每次,我都会冻醒,然后泡上一杯热咖啡继续在那微弱的台灯下奋斗。而这一次,我居然感受到了温暖,而且,靠着的地方如此舒适,根本不是冰冷僵硬的马车一角。我努力睁眼,他,不可能啊,我揉揉眼。
“皇上?”我不相信我居然不知何时已斜靠在君子羽的怀中,身上披着他那件厚厚的绒毛披风。
“怎么,不多睡会?”他微微一笑,俊逸非凡的脸庞上勾出一丝迷人的笑容。
“我还可以继续睡吗?”问出口,才发现这个问题好傻。
“朕准了。”他一愣,随即轻笑了一下,他的身上散发着那种好闻心安的气味,“朕的怀抱比起公孙云翔的怀抱如何?”
“我,这,我······”
“你不是很想出宫的吗?怎么改主意了?”他淡淡问道,依旧带着浅浅笑意。
“我,我那天不是已经向皇上阐明理由了吗?”把皇宫当成家,多么荒唐的理由,要不是因为小翠、小红,我应该会答应公孙云翔吧?应该会?
“哦,这就是你的理由?还是你觉得朕比他更好,就不想要他了?”他的语气满是戏谑,脸上依旧是那浅浅的笑。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看到了我们的拥抱?他是皇上,有什么他会不知道。
“在皇上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想挣脱他的怀抱,他抱着我的臂弯紧了紧,“既然你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问我?”
“朕不知道答案,如果你真的想要荣华富贵,跟朕说,朕可以给你个名分。”
“名分?我不配,要才没才,要貌没貌,根本就没有资格。”我的话语硬邦邦的,心里却是一阵阵的难过,名分,那就是他施舍的同情。
“你很特别,朕在你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朕喜欢你在我身边?”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一丝深情。
“皇上,我······”他低头闭眼贴近,一口气来不及呼出就已经被他封住了嘴,排山倒海的幸福就这样涌来。紧闭的嘴唇慢慢亲启,他的小舌滑过我的唇边,溜过我的齿贝,与我的舌头开始缠绵,一口气被憋着,我感觉无法呼吸,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却以失败告终。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手环上了他脖子。在这一刻,这一次就让我放纵自己的情感吧,闭上眼,尽情迷醉于此刻。这一刻,我们的心靠近了吗?为何我却觉得愈行愈远。
突然,马车外骚动起来,“下雪,下雪啦!”
雪?下雪了?
“皇上,皇上。”安公公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稍高,一声比一声谨慎。
“什么事?”他的声音镇定自然,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挪远点坐到一边,缓缓掀起金色马车窗帘,外面的雪花纷纷扬扬就像一个个美丽的白色小精灵从天坠落,亲吻着大地,纯洁美好。笑容在不禁意间在嘴角勾起,心瞬间也随着这雪宁静下来。
“下雪了,奴才来请示是否要加快脚程?”安公公毕竟是老公公,他的声音中都带着小心翼翼。
“嗯,传令下去,尽快回宫。”
“喳~~~”安公公的音拖的有点长,让我不禁想笑。
“这今年的第一场雪倒是下得挺大。”他不知何时已凑到我身边,额,被小小地吓了一跳。他的眼神定定地望着外面,目光随着雪飘落在地。刚在愣神中,马车突然快速驰骋起来,我一个重心不稳,惯性地往后倒去,他轻轻一扶,我的身子稳了下来。
“谢谢。”我小声说道,可能也就我自己听得到吧。我的眼神又转向窗外,冷风一阵阵地打进来,透过衣领钻进脖子,扑打在脸上,瞬间变得冰冷。可是我还是如此欣喜地看着马车外的第一场雪。这是我到这儿的第一场雪,转眼间我到这儿也快一年了,从春花直至冬雪,我该庆幸我还活着,还是忧伤自己这段时间的悲伤经历。
“又在想什么?”每次走神,都会被他看到。
“在想一个故事,皇上想听吗?”我合上窗帘,转头坐到一边,披上自己的粉色披风。有些事情,不得不说,谎言粉饰的真相,亦真亦假,只要他爱听。
“说。”他不知何时,也已经披上了那绒毛披风,坦然地坐在原位。
“从前,有一个富商······”我娓娓道来,省略了穿越,没有提到敏月,没有提到小环,更没有提到与他的偶遇,只是纯纯粹粹地讲我的经历,我的故事。尽管它不完整,可是他真实。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适合讲故事,而当把真实的一切都呈现在阳光下,那么会有两个可能的结果:美丽的肥皂泡禁不住阳光的曝晒,在阳光下幻灭;也可能可以博取另一个人的同情和谅解。而此刻我从他的眼神变化中,看到了点点感动,我知道我赌赢了。“所以,公孙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我注定无法报答他。”我用双手紧紧环住自己的双臂,眼泪不禁意间在面颊上纵横。
一块金色的绣有龙凤呈祥的丝绢递了过来,我也不拂开,只是接过擦干眼泪,“谢谢,不过丝绢被我弄脏了。我洗不干净,再还给皇上吧。”似曾相识的话语,他们,其实一样。
“再绣一块新的给朕。”他摸了摸下巴,“小翠,这名字有点熟?”
“回禀皇上,小翠别分到了玉更衣身边,我真的很想她。”要救小翠,最好的办法还是依靠他。那个刺绣,我哪会,反正他也不缺手绢,我就当做没听到好了,对,就是这样。
“哦,原来是这样。”他淡淡应道。
彼此至此陷入沉默,我期待着他能说些什么。
“砰嗖。”又是好不禁意间,马车停了下来,而皇上的御马因为驰骋得快,瞬间停下,我能感觉到整个车厢都剧烈地颤了一下,而身子就往车门滑去,刹不住,眼看就要跌出马车了,哎,原来坐皇上的马车也有风险啊。惨了惨了,正吓到闭上了眼睛,他的手一攥,我径自落到他的怀里,提到喉咙口的心又安然落回到肚子里。
“没事吧?”
“嗯。”
“皇上,玉更衣很不舒服,请皇上过去看看。”又是安公公的声音。
“知道了。”他掀起车帘,下车,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梦幻,只是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进马车,瞬间便融化成水的寒气昭示着一切都曾真实地发生。
小环怎么了,不过,她能让皇上的马车为她而停,可见她目前的受宠程度。百无聊赖,敞开帘子,伸手出去,妄图接到片片雪花。我想在掌心好好看看雪花的美丽,看着晶莹的雪花在入掌心慢慢消融,心里却是道不出的滴滴失落。马车缓缓地跑了起来,我知道他不会再回到这儿,我开始习惯他的突然出现和离开。
夜幕时分,浩浩荡荡的车马回到了皇宫,这个我一直想要逃却又逃不出的地方。下了车,我直奔锦绣阁。锦绣阁里的人见我却是匆匆行礼然后离开。我脸上长东西了,他们神色怎么如此怪异,还是出什么事了?
“小红,小红。”我大步迈入内阁。
“艳儿姐姐,求求你救救小鹊姐姐。”小红哭得双眼通红,径直下跪。
“发生什么事了?”我被她弄的一头雾水,“你慢慢说。”
“淑妃娘娘不知怎么气势汹汹地来了一次,说要管管我们,本来要罚我的,呜呜······”小红扯着丝绢继续抽泣。
“什么,淑妃娘娘。”我更迷糊了,“小红,别哭了,告诉我。”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淑妃娘娘就问了平素谁与艳儿姐姐你亲厚,有人说是我。淑妃娘娘就要杖责我,要不是小鹊姐姐,我······”我懂了,淑妃是想拿我的好姐妹出气,可是为什么小鹊会,小鹊跟我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糟糕啊。看着躺在榻上的小鹊,一脸的苍白,有点伤悲。
“医官来看过了吗?”我问道。
“没有。”小红还在哭,“派人请过好几次,没有医官肯过来。”
“我先去找医官,你别哭了洗把脸,详情等我回来再说。”跑到外面,随便逮了个人,“你,快去太医院请太医,就说我们这儿有人病了,快过来。”
“奴婢恐怕去了,也。”她呆立低头。
“如果没人肯来,就说我已经禀告皇上了,快,跑步去。”我催促道。
帮小红洗了把脸,才知道原来小鹊和小翠关系挺好,小翠跟她讲了关于我的事,那天的食物是她给我准备的,而那件粉色披风是她用自己积攒的布料熬夜为我赶出来的,她想和我讲和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看来她这个人还不错。至少彩霞离开,就只有她为她抱不平。来的太医又是王行之,为她配了药,离开前递给我一瓶药膏,“记得用。”
“谢谢。”他是如此儒雅,,对于他,我不了解,却已有熟悉的感觉。
“小红,你去煎药。”我指示道,脚步却跟随王行之跑了出去。
“等等,王太医。”我快步想追上他,脚下却被裙角一绊,整个人向前倾去,遭了遭了,哎,这古代衣服漂亮是漂亮,可行动还真不便。
“小心。”他转身扶住我,我就这样靠在他的宽广的胸膛上,“没事吧?”
“哦,没事。”我急忙站稳。
“叫我,有事?”他的表情总是如此儒雅,像一汪激不起波澜的湖水。
“哦,没事,小鹊没事吧?还有谢谢你。”我低头。
“小鹊只要按时服药,休养几天就可以了,那谢谢你说过了,这些是本官的职责。”他背上药箱,准备走。
“那个,我可以问你要些治疗鞭伤的药膏吗?”小翠,我如今也只能为她做这些。
“你要这个干嘛?”他倒是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我。
“不、不是我受伤。”我结巴,这个事我不想别人知道。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他递给我一个玉瓶,玉瓶散发着柔顺的光泽。
“谢谢,真的谢谢你,可是我除了谢谢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我低声说道。
“真心的感谢,就够了,不是吗?皇宫里的人还有几人有真心呢?希望你可以永远保住你的那颗真心。”看着他远走的步伐,心变得有点沉重,真心,我一定要永远保持,这是一个人永远的本真。
手心传来凉凉的感觉,是那个玉瓶,我现在首先要想的是怎么去为小翠送药。想来想去,还是自己跑一趟比较保险。
趁夜色没深,我跑到玉阁轩,今儿个的玉阁轩倒和往日不同,格外地静。反正就这一块地呗,乱走寻觅。
路过一间华屋,一句“皇上”让我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靠着门沿偷偷往里瞄了一眼,那个场景好美好,可是我的心在此刻却一点也不美好。他们坐在桌前,映着从红纱里透过的点点烛光,幸福依偎。
“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小环一身紫衣,甚是高雅,而他一身黄袍,真的很配,很配。
“嗯,臣妾会的。可是臣妾又有点怕,怕······”小环把头深深埋入他的怀里,我赶紧伸回探出的头,身子紧紧贴着门沿。
“怕什么?”
“怕有一天,皇上不喜欢臣妾了。”
“只要你乖乖的,不会有那一天的。”
“嗯。”她紧紧依偎在他的怀抱,那么幸福。
心中的酸意一阵阵地上涌。
“小姐。”小翠叫住我,是我来找她的,没想到却是她先看到我。
“小翠,我来找你,哝,把这个给你,要记得用。”我摊手。
“这是什么?”小翠一身宫女装,哎,大家穿的一样,我又怎么能找到。
“那个药汁,你涂伤口上就好了。玉更衣,最近没难为你吧?”
“奴婢就知道小姐最好了。小姐,你还不知道吧?”小翠一脸神秘。
“知道什么?”心里好奇。
“玉更衣怀孕了,皇上从打猎途中就寸步不离她呢,奴婢也乐得清闲。”
“哦。”原来如此,“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就想问问关于小鹊的事。”我可以很快地转移话题,可是却转移不了那种失落的感觉。
“小鹊是我在送衣服时偶然认识的,她和我遭遇很相像,都是从小被人贩子转卖,我们两个呀一见面就感觉特别有缘,她也很照顾我。”
“小姐,小姐,你在听吗?”我又走神了。
“小翠,答应我你要 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来找我。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嗯,小姐,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转身离开,她怀孕了,他疼她如宝。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侍女,不是吗?我又在多想什么。
回到金圣宫,安排好一切,让小福子为我弄来一小坛酒,找了个僻静的台阶,慢慢喝着。风凉丝丝的,台阶冰冰凉,月色很美如钩,清冷冷地悬挂在天边。打开红木裹着的木塞,一股浓浓的酒气飘散开来。一大口酒下去,还是忍不住一阵咳,被烈酒呛到了。在清冷的月色中,喝酒还真是别样的滋味。刹那间各种情绪浮上心头,各种委屈感伤在这一刻统统化作苦涩的泪水长流,偶然划过嘴角,好咸。混着泪水的酒,好呛人。此刻,冷暖不知。如果月宫中真有嫦娥,那么我敬你一杯。
“怎么,一个人如此雅兴,在此饮酒?”是他,不是吧?
回头,真的是他,一身的华丽,眉宇间霸道的温柔,就是他。
“皇上。”我想站立起来,腿一软,就那么直直跌倒下去。
“小心。”他抱住我,让我靠着他。他的怀抱好暖,让我留恋。
“醉了吗?”他抚上我的脸,“好好的怎么哭了?”
“没有,我没醉。皇上陪我喝酒好不好?好不好?”我不管,我就要抱着他,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好,朕陪你喝。”他接过小酒坛,仰脖喝下。
“皇上,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仰头望着他,今儿个我是借酒把什么都说了,不顾不管。
就像梦境一样,他低头,我闭眼,当唇与唇相触碰,那种幸福的感觉像大海的浪潮将我淹没,这一刻,我的身子和我的情感彻底沦陷。我想遵从我的内心,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眼皮好重,我的手抚上脑袋,好沉好晕,身子莫名地在隐隐地痛,这就是醉酒后的难受。
“醒了?”赶忙睁眼,一丝明黄的纱帐,扭头看到他柔柔的目光,身上不着寸缕,盖着金色锦被。我和他,昨晚,为什么我会在他的怀里醒来?这是在他的床上?
“皇上?”我低头,“昨晚,我、我醉了。”
“朕也醉了。”他微笑着,感觉很享受我的手足无措。
“啊。”我惊讶地抬眼望他。
“逗你玩呢,你是朕的女人,朕会给你个名分。”他伸手揽我。
“不要。”我双手紧紧捂着被子,“我不要名分,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有了名分,就不能待在朕身边吗?”
“有了名分,我就不得不住在别的宫苑,就不能,不能天天见到你。”
“呵,你真的很特别。”我躲入他的怀抱。
小环被封为玉美人,而我的生活篇章也似乎被重新开启。
我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帮他研磨,为他端茶,在他画画时,拿着毛笔偷偷破坏,他也不生气,有时画画就变成了一场精彩的毛笔大战。他的画总会被涂抹成一团糟,而我的脸上倒会多出一个精美的花钿,遮住那已渐渐淡去的疤痕。他总是很忙,有时批奏折批到很晚,我就靠在他身边打盹,一觉醒来便已安安稳稳地躺在他怀中。
这些天,我真的过得很幸福,他除了每天定时去看看小环,偶尔去别的宫苑逛逛,其余时间都待在金圣宫。我好珍惜这段美丽的时光,我习惯了清晨一张开眼就是他,为他泡茶,那种悠悠的茶香,为他研磨,那种淡淡的墨香,一起用膳,各色的菜香,一起携手逛御花园,浓郁的花香。不过我还是在想,如何要到小翠还有那个在辛者库义结金兰的嫣容姐姐?这一切都太过美好,让我觉得美好的不真实,就像一场梦,只是我迟迟不愿醒来。宫里偶尔能听到些窃窃私语,什么我霸占了上任的位子,挑拨离间,魅惑皇上,什么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其实连只麻雀都比不上。小鹊和小红每次都会呵斥他们,为我抱不平,而我也就笑笑,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流言又如何止得住?
才过了几天,总觉得身子越来越懒,每天怎么睡都不够。
“呀呵,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呀?”我急急坐在椅上。
“昨儿个,刚进贡来的鲈鱼,做了糖醋的,来尝尝。”他温柔地为我夹过一块鱼肚子上的肉。
哇,这色泽,好诱人。赶忙吞下,额额,却忍不住吐了出来。
“怎么了?”看他那丝关切的神情,我摇摇头:“没事啦。”
“要不找太医来瞧瞧?”
“不用了,别打扰皇上你用膳的雅兴。”我挤出一丝笑容,喉咙口还在冒着酸水,不知怎么了,只好拿起那盖碗喝了口茶,深呼吸。
“来人,传太医。”他把手贴着我额头。
我知道我拗不过他,而且身体还真是不舒服,叫个太医看看也好。
这次倒来了个陌生的老太医,一身紫袍,看来官位应该不小,看他胡须已经斑白,可见行医多年。“微臣参见皇上。”行礼的动作倒是利索得很。
“平身,来给叶姑娘瞧瞧。”
“是。”他应身起来,不小心身子颤了一下,我到为他捏把汗,就怕他摔倒了。
“皇上,玉美人身子不舒服的紧,派人来请皇上赶紧过去。”一个小公公急忙冲进来跪地禀告。
“皇上,你就先过去看看吧。”看到他眼神中一瞬间的担心,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又何必勉强留他下来呢?
“嗯。”他匆匆离去,甚至来不及多说一个关心的字语。
看着他离去,心里倒是笑笑,深宫中,要留住皇上,装病可是最好的法子,小环三天两头让他过去,这方法可是屡试不爽啊。
“叶姑娘,让老臣帮你把脉。”他起身走到我面前,手指轻轻搭上我的覆上丝巾的脉搏。
“怎么了?”他挥挥手,我不语,看着他眉头一皱,心里不禁有点害怕。
“姑娘,最近是否身体懒怠,不思饮食,特别容易犯困?”他收回手,缓缓道来。
“对。”他说的全都有,太医果然神啊,不像现代西医,这些状况都要自己陈述,他再给你开药,动不动就打点滴。
“姑娘,老臣直言,你这是喜脉。”
“喜脉?”
“就是说,你怀孕了。”
刹那间,我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悲,只是觉得脑子一下子蒙了。怀孕?不会吧,会不会弄错?
“王老太医,皇上请您过去玉阁轩。”又是那小公公。
“叶姑娘,那老臣先过去了。”他如此客气。
“哦。”我从茫然中回神,随便应了一声。脚步不自觉地往外迈,心好闷,好想透透气。
沿着古红色长廊慢慢踱步,一步一茫然,脑子里依然毫无思绪,就像什么都没有。沿着长廊,走出墙上的圆形石门,看着那些几乎已没有叶子遮蔽的光秃秃大树,脚步停了下来,手不禁扶着树干,手背贴着额头,微微闭眼。我怀孕了,天哪,这是真的吗?我怀着他的孩子,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吗?我也要注定成为他其中的一个普通深宫女子吗?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应该高兴,不是吗?母凭子贵,这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可是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在这儿,医术又不发达,我还无意间树敌这么多,生孩子风险好大啊,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头上被猛地扇了一下,抬头,一身淡雅橙色印花纱裙,罩着件带黄色绒毛的紫金锦绣披风,金钗玉凤,肌肤胜雪,亭亭玉立在风中的正是我那美丽姐姐,叶敏月。
“你还真厉害,我倒是一直小看你了。”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意,“怎么了,我打你一下,瞪着着我看什么呢,是嫌我打轻了吗?”
“叶才人,过奖了,奴婢哪有什么神通?可是奴婢没犯错,主子你凭什么打人?”我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我不想吵,真的不想吵,现在的我根本没有闲情逸致来跟她吵。
“没犯错,见到我,不行礼,我当然可以好好教训下你。灵儿,帮我掌嘴。”她的话语流露出满满的大小姐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