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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过年

“嗨,丫丫,当时第一次见到小翔的时候,我心里面很喜欢,非常喜欢,这几乎就是我理想中的女婿的形象,但当他开始介绍他的家庭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点为担心了,你也知道不是妈妈老传统,门当户对的观念,从古到今都是存在的,他们家那样的层次,比我们家高出好多,恋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但是结婚确实两个家庭的事情,你们两个人之间还好说,可以好好相爱,但是你是否可以真正地融入他们那个家庭,可以让他们家的人接受你,这就要继续好好考量了,总之,你和他的出身,不在一个平台上,有时候也是需要吃点儿苦头的!”老妈意味深长地说着,说完之后,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手背。

妈妈的话,字字句句地都落在了我的心里,我想起之前在李云翔的家里面,她老妈居高临下,趾高气昂地给我说的话,“艾小姐,你出身不好就算了,没有想到你的教养竟然也这么差……”对于李云翔的老妈,在我心中的感觉,一直都是扮演着一个太后的角色的,只是我没有想到,妈妈竟然一眼就看透了这一点。还是因为生活经验比较丰富啊,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改变的。

我叹了口气,妈妈现在把我的心结全部都给讲了出来了,我没有其他的话语可说了,现在的我,心里面也是十分的痛苦。本想着李云翔走进了我的内心,但是才发现在我们面前的几乎是重重的障碍,她老妈反对就够我们喝一壶了,没有想到现在这个情况,嗨,终究是难于上青天啊!老妈拍拍了拍我的肩膀,“小翔是个好孩子,既然两个人相爱了,就好好去努力吧,只是注意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太过于受伤啊!”老妈说完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我翻身上床,看着窗外的月亮,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入睡了。

新年还是来临了,不管是不是家里已经没有了爸爸。这个新年真是来了,小城的新年,在过节的时候,比大城市的新年多出了许多的年味儿。大城市的新年,很多人都在反应,几乎是一年比一年过的没有意思,一年比一年过的没有年味儿。所有具有意义的民俗都被吃饭喝酒所代替了,所有流传下来的活动习俗,都被睡觉所代替了,以至于有些时候面对这陡然增多的时间,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排,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填补这些空白。貌似闲下来,也不是好事儿。

虽然家里少了一个人,但是我和妈妈还是忙着备年货,买东西,煮肉,蒸馒头,储备饺子馅儿。窗外时不时地飘来了鞭炮的声音,而伴随着这“噼里啪啦”的声音,往往还有硫磺燃烧的味道,这个味道时时刻刻地在提醒着我,新年就要到了,新年马上就要到了,这好像是每次过年的时候,都会有的味道,虽然刺鼻,但是让人感觉到了一股节庆的喜悦,还有就是即将到来的一个新的春天。

“你爸爸生前是最爱吃三鲜馅儿的饺子了。”妈妈边包着饺子,边轻轻地说着,还用手抹了一把眼角,我明白,这是因为这样的情景,又引起她伤感的情绪了。“妈,你别难受了,以后咱们也给爸爸摆上一碗。”我从桌子上面抽出了一张纸巾,递到妈妈手中,妈妈接了过来,慢慢地在脸上擦拭着。“你说我怎么老是感觉他还在呢?”老妈的眼泪,在这个时候,又开始往外汹涌地决堤了。

我放下了手里面的擀面杖,走到了老妈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肩膀,这么多年的感情,肯定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面是不可能被全部消磨掉的,妈妈,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是怎么度过的呢?这里的一草一木里面都包含着爸爸生前的种种回忆,你看到之后,心里面是什么感受呢?只是,这些日子,我又不在你的身边,你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呢?我抱着妈妈,重重地叹了口气。

三十儿的鞭炮声一过,各种拜年短信就像是发疯似的,开始“嗖嗖”地往你手机里面钻。这让你的手指几乎一刻都停不下来似的,需要不停地把信息点开,观看,这些大多数都是群发的,一般都来自于之前的同学,还有在工作中那些个仅仅有一面之交的那些人,有些人发的信息一看就知道没有用心,因为在点开了之后,那下面的信息,竟然还都是去年的年月日,嗨,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呢?

锅里面的饺子,就像是一只只浑身雪白的鸭子一样,在锅子里面慢慢地翻滚着。我看的口水都忍不住地直往嘴巴外面流。第一盘饺子出锅,妈妈把它们都一一地盛了出来,然后递给我,“来,去给你老爸端过去吧!”我接了过来,慢慢地走到了老爸的牌位那边,“爸爸,这是我给您上的饺子,您快点回来吃吧。”

照片中,还是一张黑白的,爸爸年轻时期的照片。他就那么安详地被框在了镜框里面,眼神儿是那么的和蔼,我从香盒里面抽出了三只香,点燃之后,恭恭敬敬地插在了供桌上面的香炉里面。双手合十,给爸爸鞠了三个躬。

今年过年,没有了之前那些年的繁忙,那个时候,来家里的客人是一拨接着一波,妈妈几乎天天都要煮菜待客,今年爸爸去世之后,那些个客人也都像是空气一样,销声匿迹了。这也就是看清楚了哪些人是真正地朋友,哪些人是一般的酒肉朋友,这样也好,只是招待了一些前来拜访的一些亲戚,我和妈妈倒也算是乐得清闲。这个年,或许是我从小到大过得最清净的一个年了,但是我蛮喜欢这样的清净,清净自然也有清净的好处。

更多的时候,我也会在床上看会儿书,陪着老妈看看电视,亦或是睡会觉儿,章烨峰在除夕夜的时候已经给我打来了电话,他的意思很清楚,过年这几天好好休息吧,过了年之后,就有你忙的啦!呼呼,资本家的本质,无论如何就是改不了不是吗?这通电话,与其说是拜年的,不如说是来监督工作的,所以现在这两天我要抓紧改抓住的机会,赶紧再多多补觉。

在新年假期的一天,我接到了唐咪咪的电话,“丫丫?你在家干嘛呢?赶紧回来陪我啊!”接电话的时候,我手中拿着一个苹果,听到这句话,我差点儿咬住了舌头,“你啥意思啊,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没回家过年啊?”我问唐咪咪。

唐咪咪笑了,“那还有假吗?我暂时是真不敢回去,你也知道当初我出来可是逃婚啊,我现在要是回去啊,保不齐我老妈就会对我新账旧账一起算的。”唐咪咪说着也吧唧着嘴巴,一听就知道她就是在吃着东西。

“嗨,丫丫,你都不知道啊,我这几天的日子过得要多苦逼,就有多苦逼了,你知道吗?那大街上面啊,别说卖吃的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他妈的都吃了好几天的泡面了,在我的鼻子将要流血之际,好心的吴敏姐姐给我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饺子,这让我感动的几乎是热泪盈眶啊,嗨,于是我开始了在她家蹭饭的日子……”唐咪咪说着,好像在讲述着自己的一段心酸血泪史,我听得也直翻白眼……

时间就在这些日子中,慢慢地流逝过去了。我忽然觉得,过年这一个多星期的假日是那么的短暂,好像刚刚一眨眼,这日子就从那欢乐多的大年三十儿,好像是放鞭炮一般,“蹭蹭蹭”地跳到了年初七,瞧瞧,这不是马上就要到了返程的日子了。嗨,为什么时间就不可以慢慢走呢,让我再陪妈妈多一阵子。

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年初八,我是真的要返程了。早上妈妈一大早就给我起床煮鸡蛋,说要让我带到省城去吃,虽然省城也有卖鸡蛋的。但是老妈却总是喜欢在我临出发的时候,给我尽量多带一点的东西,我明白这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总是想把最好的东西一下子全部都给我们,我从包包里面抽出了一沓粉红色的钞票,然后码好,放在了信封里面,趁妈妈在厨房的空档,塞到了妈妈的枕头下面。

“出门在外要多注意身体,你有时候和你爸爸一样的毛病,一忙起来就老是忘饭点儿。”老妈说着,我点了点头,“知道啦,老妈!”我冲她做了个鬼脸,老妈拍了拍我的肩膀,“还是这么没有正行,我和你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啊……”老妈说着轻轻地扯了扯我的耳朵。“哎呀妈妈,行了,我都20多岁了,您不要再想之前一样老是扯我的耳朵好不啦?”我有些不满地翻着白眼。

老妈笑了,“以后也少吃点儿泡面啊,那玩意儿对身体可不是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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