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左使这话余某可就听不懂了。”余弘哲眯着眼,闪过一丝狡黠之光。
崔命朝四周张望,低声道:“余帮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余弘哲眉头一皱,带着崔命来到议事厅。
“崔左使,请坐!”余弘哲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崔命坐定,道:“恕崔某唐突,余帮主虽然武功绝顶,但在当今武林之中,能排第几?”
余弘哲不悦道:“崔左使有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本帮主可没时间陪你闲谈。”
“余帮主稍安勿躁,余帮主对武林盟主之位势在必得,可唯有武功至尊者,才有资格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后天的比武大会,余帮主可有把握夺得头筹?如今虽然少了陆凌萧这个强劲对手,但其他门派不乏高手,功力未必在余帮主之下。若是武林盟主之位落空,日后余帮主在江湖上可还抬得起头?余帮主既想用武力威慑武林各派,又想对他们施以仁德,将他们感化,妄想他们诚心归附于你,未免痴人说梦……”
“放肆!”余弘哲怒道,“崔左使,你若再胡言乱语,小心本帮主对你不客气!”
崔命谄笑道:“余帮主息怒,请耐心听崔某把话说完。余帮主为了算计陆凌萧,制造‘假死案’,但造化弄人,无意间得罪了众多门派,先是将众多江湖好汉关进了密室,后又将少林寺得道高僧、玄武派真人以及数百名门弟子擒拿关押,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么?”
“胡说!”余弘哲怒气更胜,“本帮主只是将玄武派真人、少林高僧等人暂移别院,何曾有关押一说?至于进密室之人,是他们贪图财富,罪有应得。”
“哈哈……”崔命大笑两声,“余帮主不愧为奸雄,武林盟主之位舍你其谁?虽然余帮主言之凿凿,但别人亦不是傻子,岂能容你糊弄过去?崔某有万全之策,余帮主可愿一闻?”
余弘哲狐疑道:“崔左使有何计策?”
“杀无赦!”崔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满脸杀气。
“混账,这就是你所谓的万全之策?”余弘哲起身,挥起右手,狠狠地抽了崔命一耳光。
崔命的左脸被打得红肿,嘴角溢出鲜红的血丝。然而他不仅不生气,反而露出兴奋之色,“余帮主且听在下把话说完,当今天下,战乱纷纷,武林各派更是鱼龙混杂,一盘散沙。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排除异己,一统江湖,岂非比做武林盟主强多了?”
余弘哲怒气渐消,踱步揣摩细思,少顷过后,面露悦色,问道:“崔左使是想让金鲨帮和七刀会独霸江湖?可是就凭我们目前的力量,如何能做到?”
“当然不能,但若加上黄天神教呢?”
“黄天神教?”余弘哲一惊,脸色骇然,拍案厉声道:“你们七刀会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黄天邪教!”
崔命左顾右盼,见周围无人,方在余弘哲耳边低语道:“余帮主小声点,此事先且不要声张。”
余弘哲眯着眼道:“崔左使,你就不怕本帮主将你告发?”
崔命笑道:“余帮主若是想告发在下,早就将在下抓起来了,何须跟在下说这么多废话。”
“你……”余弘哲一时竟对崔命有些捉摸不透。
“金鲨帮以贩私盐牟取暴利,富甲一方,若是断了这条财路……”崔命嘴角闪过一丝诡笑。
余弘哲眼光变得犀锐,沉声道:“崔左使,料你们七刀会没有这个狗胆,真当我们金鲨帮好欺负?”
“我们七刀会当然没这个能耐,但若是黄天神教呢?”
余弘哲瞬息慌张,强作镇定道:“本帮与黄天邪教无冤无仇,他们就算能耐再大,也不可欺人太甚,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崔命笑道:“若论黄天神教的势力,可远在金鲨帮之上。但余帮主不必紧张,近几年来,武林各派惨遭黄天神教迫害,伤亡惨重,有的甚至惨遭灭门,唯独金鲨帮能独善其身,你可知为何?”
“说下去!”余弘哲凝于崔命,陷入深思。
崔命继续道:“除了余帮主英明神武,金鲨帮势力庞大,更重要的原因是黄天神教需要借助金鲨帮之力削弱其他武林门派。金鲨帮能在武林之中独秀一枝,黄天神教可暗中出了不少力。至于黄天神教为何会选中金鲨帮,那可要感激在下。”崔命说到最后,面露得意之色。
“感激你?”余弘哲疑惑道。
“这些年为劝说黄天神教与金鲨帮合作,在下已费了不少唇舌,给了黄天神教诸多好处,不过在下也是乐意至极。余帮主是个聪明人,不像其他人那般迂腐固执,只需在下稍加提点,余帮主权衡利弊,便知该如何去做。”
余弘哲微微颔首,忽而厉声道:“若是依崔左使之言,灭了武林各派之后,金鲨帮与黄天神教平分江湖?哼,终究只是半壁江山,你以为本帮主会稀罕?”
崔命邪笑道:“黄天神教的目标可不止于江湖,只要余帮主肯与黄天神教合作,不但能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将来荣登庙宇,封侯拜相,亦非难事。望余帮主行事干脆果决,切莫失了良机!”
余弘哲大喜,渐露和颜悦色,与崔命窃窃密谋一番后,便出了议事厅,径直走向主厅。
陆凌萧原本期望与余弘哲求和而全身而退,但余弘哲被崔命带走后,陆凌萧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待余弘哲离开后,陆凌萧、尉迟飞白、万峰等人掩护阴阳双煞和一众功力低微的弟子后撤至密室之中,孙莫问没有帮主之令,也不敢轻举妄动。但孙莫问也没过多担忧,就算对方进了密室也是死路一条。宽敞的大厅内,二百多名弓弩手和上百名剑客将陆凌萧一行人围住,蓄势待发,大厅外亦有数百名金鲨帮弟子作为强援。
余弘哲从人群中穿身而过,行至弓弩手身后,命令道:“放箭!”
“慢着!”陆凌萧虽料到余弘哲可能会变卦,但还是略为一惊,“余帮主乃一帮之主,怎可言而无信?若是听信小人的花言巧语,恐怕毁了一世英名,追悔莫及!”
然而余弘哲只是冷哼一声,数百支劲力十足的弩箭雨点般的飞向陆凌萧一行人。飞箭如流星般射来,有几名躲避不及的江湖好汉身中数箭,好在陆凌萧将大多飞箭拦下,才没导致损伤过重。
箭矢源源不断的迎面飞来,陆凌萧双手一展,暗运日焰神功,周身形成七寸厚的气墙屏障。那些箭矢触碰到气墙后,仿佛被钉住,悬浮于空中。
陆凌萧用命令的口气道:“尉迟兄、婉柔、方彤,你们退入密室!”
夏婉柔点头会意,“那你自己小心!”
尉迟飞白却道:“陆兄弟,你我并肩作战,我可不要做缩头乌龟。”说着将方彤推入密室口。
方彤立于原地,死活不依,“夫君,我们夫妻同生共死,你可不要抛下我。”
尉迟飞白充满爱怜的捧着方彤的脸,“夫人,我不会有事的,你要乖乖听话。”
方彤只得作罢,一步一回头的,和夏婉柔带着伤者退入密室之中。
陆凌萧蓄力已久,突然猛施内力,将悬浮的箭矢沿着反方向射回,刺在金鲨帮弟子身上,霎时哀鸿遍野。
“给我杀!”余弘哲一声命下,一群手持刀剑的金鲨帮弟子冲向陆凌萧等人。
“来得好!”万峰从怀里取出六七枚鹌鹑蛋大小的炸天雷,扔向金鲨帮弟子。
“轰、轰、轰……”接连七响,将冲过来的金鲨帮弟子炸飞,死伤者上百人。大厅剧烈震荡,家什被炸得稀巴烂,房屋几乎坍塌。
随着余弘哲的又一声令下,数位长老和更多的弟子杀向陆凌萧一行人。陆凌萧这边不到二十人,却个个视死如归,与金鲨帮长老和弟子杀成一团。
陆凌萧独战金鲨帮六位长老,却游刃有余,只见他仙姿如鹤,运剑如飞,剑气如虹,剑影绰绰,六位长老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给我上,杀了他!”余弘哲在一旁观战,眉头紧皱,又急又怒。
六位长老不敢懈怠,使出全力,猛然上前进攻,誓与陆凌萧死战到底。
尉迟飞白、万峰与金鲨帮弟子厮杀,陷入重围之中。夏婉柔和方彤见外边杀喊声四震,终究放心不下,从密室中出来,协助尉迟飞白杀敌。
尉迟飞白终于可以喘口气,见着方彤后,又惊又喜,两人靠着背,与敌人周旋。
陆凌萧暗道:“我已多时没用神农剑法了,今日正好可以开荤,看它威力如何。”自从陆凌萧将日焰神功从第四层练至第六层后,内功精进一倍有余,配合精妙无比的剑法,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第一式——剑舞四方!”陆凌萧原地螺旋飞舞,一圈圈的剑气如龙卷风席卷而来,大厅内的桌椅家什被剑气削成碎片。剑气虚虚晃晃,令人眼花缭乱,转眼间数十名金鲨帮弟子被剑气所伤,六位长老被迫后撤。
“好剑法!”万峰惊声赞道,顿时斗志更为激昂,将近身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第二式——穿云裂石!”陆凌萧瞬间变换身形和剑法,手持长剑,身子如梭似箭,飞向敌方人群之中。凡与陆凌萧一丈以内的金鲨帮弟子,皆被陆凌萧挥剑砍伤,但见血光飞天,惨叫声一片。待陆凌萧身子停下时,已在主厅之外,院子里的金鲨帮弟子犹见天神下凡,纷纷吓得后退,但也不敢逃离,只好将陆凌萧围在中间。
“孙长老,去调些人手过来!”望着本帮弟子损伤近半,余弘哲几乎咬牙切齿的道。同时也看到机会,夏婉柔等人还在大厅的密室口前,而陆凌萧不在他们身旁……
余弘哲嘴角诡异的一笑,化作一道黑影闪至夏婉柔身前,伸手抓向夏婉柔的脖颈。尉迟飞白和方彤俱是一惊,却也来不及相救,夏婉柔更是心惊胆战,暗叫不妙。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余弘哲的毒掌离夏婉柔不过半尺之距,一道强劲的剑锋刺了过来。余弘哲连忙缩手,后退两个身位,那把利剑从夏婉柔眼前掠过,重重的刺入墙壁之中。余弘哲惊魂失魄,吓得额角冒出冷汗,若是再慢一个眨眼的工夫,手掌就被利剑刺穿,不由惊恐的看向飞剑源头。
这是神农剑法的第三式——流星掣电,陆凌萧虽在数十丈之外,但御剑自如,精准无误。待余弘哲回过神来,陆凌萧已飞至夏婉柔跟前。
“婉柔,你没事吧?”陆凌萧一手托着夏婉柔的后背,一手轻抚她的脸颊。
“我没事。”望着陆凌萧关切而紧张的眼神,夏婉柔心如暖炉,一脸的轻快。然而瞬息过后,夏婉柔神情僵住,大声道:“小心!”
余弘哲右手握拳,左手化掌,已飞身而来,一拳轰向陆凌萧后背。陆凌萧头也不回,右手往身后一抓,恰巧抓住余弘哲的拳头。余弘哲这一拳倾尽全力,足矣击飞一头猛虎,却被陆凌萧轻而易举的接住,连忙又是一掌劈向陆凌萧左背。陆凌萧反应何其之快,早已朝后伸出左掌迎击。陆凌萧的这一掌凝聚了八成内力,将余弘哲震得后撤十余步,自己却纹丝不动。
余弘哲虽五脏六腑震荡,微受内伤,却哈哈大笑起来:“你中了本帮主的寒砂掌,滋味不好受吧!”
“是吗?”陆凌萧回过身,冷冷笑道,又慢慢的掏出左手放于胸前,只见左手上黑雾缭绕,袅袅升起,但黑雾渐渐变淡,直至完全消失,左手恢复如初。
“怎么会?”余弘哲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诧。
“婉柔,你先躲起来!”陆凌萧别过身,直到夏婉柔藏进了密室中才放心。
身后数股杀气接踵而至,五名长老冲了过来,将长剑齐刺陆凌萧全身要害之处。陆凌萧回过身,双掌前推,凝聚内力在周身筑起一道厚厚的气墙,五柄长刃当空停滞,只能刺入气墙一寸之深,双方对峙数息。
“喝!”五名长老一声大喝,汇聚内力猛然往前刺去,长剑虽已弯成半月,却也不能前进一分一毫。
余弘哲调息片刻后,内息已稳,此时趁陆凌萧被拖住,双掌劈向陆凌萧胸膛。
陆凌萧见状,身形朝后一闪,迅疾的退出包围圈。那堵气墙没有了陆凌萧的内功支撑,顿时消散,五位长老来不及收力,身子扑通向前摔去,内力也几乎耗尽,手中弓起的长剑弹直后,差点伤了自己人。余弘哲扑了个空,不禁恼羞成怒,骂骂咧咧的道:“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一个毛头小子!”
“余帮主,我来见识一下你的寒砂掌与擒龙手!”陆凌萧赤手空拳的飞向余弘哲。
余弘哲狠声道:“找死!”
陆凌萧没练过近搏之术,全凭日焰神功的强劲内力与余弘哲对抗。余弘哲的独门绝技寒砂掌威力非同小可,一掌下来,寒气凛凛,让人生怯,更为可怕的是,寒砂掌带有寒毒,所触之物,无不腐烂败朽,就连铁铜也会被侵蚀。寻常人若是接了一掌,手掌必然感染寒毒,随着血脉侵入体内,直至毒发身亡。中寒砂掌者,就连神医也难以解毒治愈,唯有及时切掉身体中毒的部位,防止寒毒侵身,方可保得一命。不过陆凌萧的日焰神功已趋大成,其烈炎之内功刚好可以克制寒砂掌的寒毒。
余弘哲生平有三大绝学,除了寒砂掌和擒龙手,还有通山拳。见寒砂掌占不得半点便宜,余弘哲十指一勾,如鹰爪般锐利,抓向陆凌萧门面。陆凌萧侧过半身,双手抓向余弘哲手腕,余弘哲变换身法,时而抓向陆凌萧胸膛,时而抓向陆凌萧手臂,陆凌萧亦是出手格挡。两人双手以肉相博,硬碰硬的过了数十个回合,都是出手极快,但见掌影森森,气流涌动,呼呼风响。
“余帮主,好身手,陆某还想请教下你的通山拳。”
余弘哲握紧拳头,使尽全力,砸向陆凌萧,一瞬间已施了五六十拳。而其拳法刚烈,每招每式犹如蛟龙凌云,劈山碎石,凶猛异常。陆凌萧虽然不曾习得任何厉害的掌法和拳法,但内力高出余弘哲许多,即便乱打一通,也能够抵挡余弘哲凌厉的攻击。
在最后一拳碰撞时,陆凌萧猛地使劲,运起十成的内力,余弘哲的拳头如碰在铜墙铁壁上,通红流血,手指差点骨折,身子被反弹三丈之远。更惨的是,这一拳的反震之力让余弘哲胸腔受损,一口逆血差点喷了出来。
“帮主!”五位长老一齐走向余弘哲身前,扶住其颤颤巍巍的身躯。
正巧这时,大长老孙莫问又带来五百援兵。这五百名金鲨帮弟子带来大量的硫磺和弩箭。余弘哲带着长老和弟子退出大厅后,命令道:“放火烧死他们!”
八长老俞欢道:“帮主是要把整座府邸都要烧毁?”
余弘哲道:“烧了又如何,本帮主就是要将他们烧的灰渣都不剩,若是他们躲进密室里,就往密室里投放毒气!”
“慢着!”余傲轩一惊,上前阻挠。
余弘哲惊疑的怒视余傲轩,“轩儿,是你说过不要有妇人之仁的,怎么又心慈手软了?”
“父亲,她还在里面。”
“她是谁?”余弘哲问道,神情颇为不悦。
余傲轩将视线投向大厅之内,低声喃道:“夏婉柔。”
“混账东西!”从余傲轩关切的眼神中,余弘哲看出他对夏婉柔有所动心,不由暴怒,斥道:“轩儿,你可别坏了为父的好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贵为少帮主,何愁没有三妻四妾?”
这道理余傲轩自然懂得,但余傲轩早过了弱冠之年,却还没有妻室。他自恃出身高贵,外貌俊美,武功高超,寻常女子难以配得上他,故而宁可孑然一身,也不将就婚娶之事。
然而从第一眼瞧见夏婉柔,就被她的天仙美貌打动,她在花丛中采花,娇媚动人,人比花美,那一刻已生爱慕之意。可没想到她与陆凌萧早有私情,于是又妒又气,一心想置陆凌萧于死地,好占有夏婉柔。
“父亲,孩儿只对夏姑娘有意,不会娶其他女子为妻妾,还请您放过夏姑娘!”
余傲轩此言一出,让所有人惊讶,余弘哲更是震怒,“轩儿,你想反了不成?”
余弘哲不顾余傲轩的求情,右手一挥,数百支绑了硫磺的弩箭被火把点燃,射进大厅内,瞬时大火熊熊燃起,房屋倒塌,黑烟弥漫。
余傲轩望着眼前一片火海,心中无比失落,却也无可奈何。
大长老孙莫问提点道:“帮主,陆凌萧既然有能耐将密室墙门击破,亦有可能将密室内的墙壁击破。”
孙莫问有此疑虑,只因密室内的墙壁有两尺余厚,石壁采自北疆坚硬无比的花岗岩,堆砌得密不透风,比之一尺余厚的密室墙门坚固得多,但陆凌萧功力非凡,谁能断定他能否破墙而出。
余弘哲即刻命令道:“往密室里投毒,在他们出来前,将他们统统毒死!”
“父亲,还望手下留情,放了夏姑娘!”余傲轩跪在余弘哲脚下,仍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余弘哲一脚将余傲轩踢开,怒道:“没出息的东西,你再求情,为父就废了你!”
在余弘哲命人烧房前,陆凌萧便带着尉迟飞白、方彤、万峰及一众江湖子弟藏于密室之中,密室内的夏婉柔等人已事先抬来装满金银珠宝的木箱子,待所有人进入密室后,便用箱子堵在了密室口,密室外的大火也烧不进来。
此时密室里只有十余人,伤残者过半,陆凌萧来至一处密室房内,双掌运起十成内力击在石墙之上,“轰隆隆”整个密室剧烈颤抖,在场之人左摇右晃,几乎站不稳,然而石墙没有被击破,只是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痕。
“陆兄弟,你这一掌惊天动地,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尉迟飞白兴奋的说道。
陆凌萧不敢怠慢,继续全力轰向裂痕之处。就在此时,金鲨帮弟子已穿过大火,来到密室口,却见密室口已被沉甸甸的木箱子堵住。木箱被烧后,无数的金银珠宝滚落了出来,将密室口堵塞得密不透风。金鲨帮弟子见财起意,将金子和珠宝塞进衣服和钱袋里,等他们将密室口的财宝刨开时,就往洞口里投毒烟,殊不知陆凌萧已破洞而出,一行人已逃出密室。
恰在此时,一名金鲨帮弟子来报,天山派、泰山派等人已到。
“好!”余弘哲暗喜,命令道:“你们守在此处,他们若是逃了出来,格杀勿论!”
余弘哲说完,就带着余傲轩和一群弟子离去。
陆凌萧一行人出了密室后,迎面飞来无数箭头绑着火把的箭,不远处众多金鲨帮长老和弟子蓄势以待。
“后撤!”陆凌萧一面命令着,一面用剑拦下铺天而来的火箭。
然而最先进入密室的两名江湖子弟却一头栽倒在地,翻眼抽搐,口吐白沫,临死前尽最后一丝力气道:“有毒……”
其余人连忙捂住口鼻,屏住呼吸,从洞口钻出密室。
陆凌萧挥剑将飞蝗般的火箭一一击落,趁此间隙,使出神农剑法第四式——一泻千里,三道凌厉的剑气横穿百丈,将三排弓弩手杀个片甲不留。
箭势顿时弱了许多,陆凌萧横握宝剑,剑尖直抵墙面。待剑身弯曲如弓,陆凌萧足尖点地,用力往墙一抵,借着剑势,身子如离弦之箭,转瞬已在百丈之外,使出一招“剑舞四方”,将所有弓弩手全部击杀。可怜的弓弩手还没看清陆凌萧的身影,便已命丧黄泉了。这一招是神农剑法第五式——追魂夺命,意在借力用力,疾行如风,出其不意。
不远处的一群金鲨帮弟子吓得惊魂失魄,飞一般的逃跑,陆凌萧一掌劈在身旁的门柱上,整个大门散了架似的,向前飞出。那些被内力震断的木板木屑,犹如上百枚飞镖暗器,射向前方,金鲨帮弟子齐刷刷的倒地吃痛。
尉迟飞白、万峰等人这时已与金鲨帮弟子缠斗在一起,夏婉柔和方彤掩护着阴阳双煞离开。说也奇怪,金鲨帮的弟子并不追击,反而全都撤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地下数百具死尸。
尉迟飞白欲追击逃兵,陆凌萧却道:“穷寇莫追,千万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哈哈,这些狗腿子害怕了!”尉迟飞白洋洋得意的道。
陆凌萧摇头道:“没这么简单,余弘哲定然有所阴谋。”
“管他有什么阴谋,我们先离开再说。老子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这辈子都不来金鲨帮了。”尉迟飞白金刚怒目,放言遣辞。
一行人朝西边的出口走去,路上没遇见一个活人,整个金鲨帮像是死城一般,万峰诧异道:“奇怪,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还有七刀会的人,也不见踪迹。”
“这群龟孙子呢,是死绝了还是都逃走了?”尉迟飞白叫骂道。
鲍龙沉吟道:“其他的武林同道,差不多该来了。”
陆凌萧醍醐灌顶,恍然道:“莫非金鲨帮和七刀会是去对付毫无防备的其他武林门派去了?我们得赶紧去阻止!”
阴阳双煞道:“应当如此!他们见陆少侠神通广大,只好先去捏软柿子。”
气氛沉闷得诡异,陆凌萧竖耳一听,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监视着自己。
陆凌萧随手挥了一剑,一道剑气将藏于暗处的哨子击杀,低声道:“大家小心,周围有耳目。”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众人已至天桥边,却惊奇的发现,天桥上的十几根铁链已不翼而飞,前面是一座百尺深渊,跨过深渊的对面,又有百丈之远,轻功再高者,也难以跨越。
“不好,我们又中计了!”陆凌萧一声惊呼,暗生不妙。
眼看退无可退,大伙只能折回去了。刚走没多远,就从楼阁方向冲出几波人,杀喊腾腾,大有回山倒海之势。
为首几人,正是余弘哲、余傲轩以及崔命,带着数千名金鲨帮和七刀会的弟子。
双方相距不过十丈之远,金鲨帮弟子仍在不停的向前逼近。陆凌萧这边人数既少,又极为被动,若是再往后退,只得掉入百尺深渊。
百尺深渊原本不算深,但除了陆凌萧等少数几名高手外,其他人跳下去凶险难料。
鲍龙催促道:“琴侠,你快逃吧,不用管我们了。”
“前辈这是何意,你当我陆凌萧是什么人?”
鲍龙“唉”的一声叹息,心知再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若他真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反倒是让自己失望。
“你们这回插翅难飞了,还不乖乖投降?”余弘哲声如洪钟,颇为得意。
尉迟飞白骂道:“余老贼,你想造反不成?好好的帮主不当,非得成为武林公敌!”
余弘哲冷冷道:“随你们怎么说,反正如今的武林已是满目苍夷,我金鲨帮要一统江湖,重振武林雄风。”
鲍虎冷笑道:“就凭你?”
余弘哲双手拍了两下,顿时数百名金鲨帮弟子押着一群人,从余弘哲身后走了出来。这些人全身被绳子捆绑着,脖子上被刀架着,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陆凌萧惊呼道:“慧宁大师,灵虚真人,聂掌门,公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