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不是说一起去看礼服？”
陆妈妈半信半疑，看着于心，再问：“她跟你说是去约会？他们真在交往，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不是，我听她打电话的时候说什么约会，我猜测……我也不是很清楚……”
于心刚才听陆兰时接电话的时候，声音不小，有说了“约会”的字眼，但不能确定他们一定是去约会，她也不能确定，陆兰时跟陆延川，是不是真的正式交往了……此时，她这么跟陆妈妈说，一方面是觉得陆兰时真跟陆延川交往的话，瞒着陆妈妈不好，另一方面又想，只要陆妈妈认为他们正在交往，一定会反对……
出于什么心理和目的，希望陆妈妈反对陆兰时和陆延川交往，要说出来的话，可能于心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她就是认为陆兰时反对她喜欢陆延川，见不得她好，所以她也见不得陆兰时跟陆延川好。
看于心吞吞吐吐，话都说不清楚，陆妈妈心里想着兰时拿钱去给徐炳辉的事，懒得跟她在这里扯，就直接说：“不清楚你就瞎说什么，没准头的事，不要瞎猜。”
陆妈妈觉得，于心认为陆兰时和陆延川是去约会，可能被他们以前那些真真假假的游戏忽悠了，瞎猜的，就没往深处去想。
陆妈妈说完就转身回屋里，稍微收拾一下，就准备去买菜，问于心要不要和她一起去，于心不想去，就借口说要上公司网站上看下，她就拿了菜篮子，自己出门去了。
从小区到菜市场，要走十分钟左右。
陆妈妈在路上走着，想刚才于心究竟想说什么，说陆兰时跟陆延川早就开始交往了，她在公司知道的比较多，会不会是真的？
越想越不对劲，陆妈妈忍不住拿出手机，给陆兰时打电话，再确认一下。
陆兰时刚取完钱，看她妈妈打来电话，接通之后就说：“妈，你就放心吧，我刚取钱出来，马上就过去。”
“行！”陆妈妈听得明白，女儿说是送钱过去的事，但她要说的不是这个，“兰时，我要问的不是这事。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跟那个陆延川，现在究竟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真开始交往了？你给我说实话，别想再忽悠我，你妈我吃了五十几年大米，不是那么好骗的！”
听她这么问，陆兰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往停车在路边等着的陆延川看了一眼，坚定的否认：“妈，谁告诉你我跟那家伙真交往了？他什么样的人，我什么人，他家什么样，我们家什么样，我还不清楚，我还不至于犯傻跟他交往。”
“我就问一下，你自己清楚最好！”陆妈妈似乎松了一口气。
结束通话，收了手机，陆兰时感觉有点好笑。
她千方百计，要阻止于心主动贴上陆延川，担心于心被陆延川霍霍了，而她妈妈千万担心，怕她跟陆延川交往，最后没有好结果。而罪魁祸首陆延川，却一副不知轻重的样子，你不跟我玩，我就跟你没完。
看样子，尽快搞定陆延川，才是关键。
上车之后，陆兰时告诉陆延川要去的地方，陆延川不太熟悉那地方，只能按照她指着的路走。
差不多到地方，要从小路拐过去，陆延川一下子没留意，走过头了，得绕个圈再回来。
越接近地方，陆兰时心里越烦躁，陆延川开过了头，她就不耐烦起来：“跟你说前面的路口拐进去！你不认得路，让我来开！”
“行，你认路，让你开！”陆延川把车停在路边，解下安全带，要跟她换位置。
他确实不认得路，刚才陆兰时说的哪个路口，他压根没看到哪里有路口，让他再绕一边，说不好他一不留神又错过。
换了位置，扣好安全带，陆兰时双手握上方向盘，突然有点发懵：她从来没开过这么壕的车，万一不小心剐蹭坏了，她辛苦一年赚的钱都不够赔。
“怎么不开了？”陆延川看她愣住，扭头看她问。
陆兰时看向他，不确定的问：“你这车，跟一般的哪些车，有什么不同？开起来是不是一样的？”
“差不多吧。”陆延川笑了起来，“怎么，怕了，不敢开？”
“谁说我不敢！”别小看人！
陆兰时脚下一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
辛亏她握住方向盘的手很稳，反应很快，处惊不乱，及时控制好方向，才避免没造成交通事故。
即使经常飚快车的陆延川，也被吓得心惊肉跳，也忍不住大喊一声：“刚起步，慢点！”
“哦。”陆兰时刚也被吓到了，脚下已经松开。
徐炳辉一家现在的家在原某公司的工厂宿舍楼，工厂早迁走了，宿舍楼还在。他和前妻陆丽娜离婚，基本上是被扫地出门，净身出户。离婚之后，在他儿子出生之前，马上又跟现任老婆结了婚。结婚之后几年，孩子都快上小学了，他们夫妻俩才在之父母的资助下，买了一套六十多平米的二手房。
进去那老宿舍楼的时候，要从一个大门似的路口进去，不注意看的话，很多人会错过那个路口。
陆兰时开车绕了个圈回来，慢慢拐进去。
车还没停下，她就看到徐炳辉已经在楼下等着。
下车之前，陆兰时跟陆延川说：“你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下去？”
“不用太久的话，我在这里等你吧。”陆延川只听她说到这里找人，问她找谁，她又不说，看她来之前取了钱，可能是给人结账之类，应该不会太久。
陆兰时不确定的说：“不一定，要看情况，我也不知道要多久。”
看了一眼正看过来徐炳辉，她叹了一口气，又说：“算了，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吧！”
见一辆拉风的车在不远处停下，车门推开，陆兰时从车上下来，徐炳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女儿自己开公司，开那么拉风的车，很有出息啊！
没等陆兰时走近，他就激动的迎上去：“兰时，你来啦！”
“我来了。”陆兰时刻意用淡淡的语气说话。
走近了看，见他脸上还有些淤青，陆兰时才确定，她妈妈说的，这老男人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并没有夸张。
徐炳辉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兰时，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我还以为，你不想见到我……你妈妈，她怎么跟你说的？”
陆兰时不想跟他拉家常，直接说：“我妈跟我说，你被人追债，急用钱。看在我妈的份上，我才过来看看。你究竟借了谁家的钱，一共多少？”
说起来很丢人，都已经丢到家，丢到前妻家了，徐炳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他也是没办法，走投无路了，才找她们母女帮忙。
前一段时间，他老婆要给儿子报暑假辅导班，急着用钱，他拿不出那么多钱，就瞒着老婆在外面借钱。经一个朋友介绍，他借了一个富婆的一万块钱，承诺三个月期限，连本带利还清楚。他找了份零工，晚上九点到早上八点上班，一天两百块，三个月下来，除去给他老婆两三千块日常开销，他也有一万多块钱剩下，够还那笔钱了。哪知上班途中他病了一场，治病花了些钱，病好了，人家老板也不敢再让去上班，他工作也丢了。没工作就没钱，时间也耽误了，再想找一份工作，不是那么容易。前阵子他就因为钱的事，去找陆兰时，结果没见到她人。三个月过去，他借的钱还不起，富婆就找人来追债，他没钱还，就把他拉角落里打。
徐炳辉被打之后，他老婆才知道他借高利贷了，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徐炳辉心里实在窝火，这钱还不起，他日子不好过，他们一家子的日子也没法过了。于是他就想起了前妻，女儿不肯见他，不肯帮他，不知道前妻肯不肯，于是他就厚着脸皮去找前妻。
陆兰时听他讲清楚怎么回事，只想翻白眼。
她不客气的骂了句：“没钱还借高利贷给你儿子报那些贵得要命的辅导班，越穷越瞎折腾，活该！”
“是，我活该！”徐炳辉很怂的点头，认活该。
现在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他活该！
十几年前，如果他不在外面招蜂引蝶，跟老婆和女儿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不至于穷到现在这个地步，一天比一天过得憋屈，跟孙子似的！
徐炳辉自己没什么本事，跟前妻陆丽娜结婚之后，工资还没有前妻的高。因为那时候前妻单位的房子便宜，他们抓到好机会买了一套，才解决了住房问题。日子稍微好过一点，他就在外面乱撩骚，搞婚外情，结果搞大了情人的肚子，被前妻扫地出门。
跟现任老婆结婚之后，儿子出生，日子过得紧巴巴了，他倒是老实了，就是想在外面撩骚，也没那个资本了。经常被老婆嫌弃这个那个，被老婆骂，他只得忍着。好在他现任老婆没跟他离婚，再离婚的话，他可能会落得一无所有。
陆兰时看他那怂样就有点烦，再问他：“那现在，连本带利，你一共要还多少钱？”
“三……三万。”徐炳辉举起了三个手指。
陆兰时不禁冷笑了一声：“借了一万，三个月，还三万，行啊！你现在给那女人打电话，跟她说，钱马上还给她，要她出来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