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斜照,一群身穿宇航服的男女出现在一条僻静的巷道内,两旁是青砖筒瓦的民房院墙。
“快摘下头盔,脱下宇航服!”李润琨朝巷道两头望了望,见身后不远被一道土墙堵断,对众人说到:“难怪无人行走,原来是个死胡同。”
大家依言放下背包,快速脱去宇航服,从背包中拿出在古代时空购置的长衫或布衣,套穿在光丝衣裳外。
润琨叫把脱下的宇航服、面罩扔进墙角的一棵老槐树干后面,然后率领众人背上背包,朝前行去。
走到巷口,只见横在眼前的街道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街面上的男人穿着衣身修长、衣袖短窄的满装形式,有的腰间悬挂着佩剑。女人多穿绫罗绸缎的旗装,马鞍形领半掩颊面,偏襟右衽以盘纽为饰,马蹄袖盖手,衣裳上镶饰着吉祥图案。妇人穿耳梳髻,少女大多垂辫。
巷口对面有一座三层酒楼,黑底金字匾额上写“醉月仙台”,门旁悬挂的招牌上写着“大小筵席,京味菜肴”。
这时街道上的一些行人瞟见这群身背包袱、穿着奇特的人,眼里闪现出好奇的感觉。但也只是瞧上一瞧,仍然各自前行,并未表现出较大的诧异神情。
润琨见状,心想这儿定是有名的大都市,常有外来的客人。百姓们对穿着奇异者都习以为常了。便脸色从容地放开大步,带领一行人穿过街道,来到对面酒楼门前。
一名侍立门外的店小二迎上前来,陪着笑脸问道:“诸位客官是用酒饭,还是住宿?”
润琨拱手言道:“我等先用过酒饭,再行住宿。”
小二看了看这些客人都背着大包袱,便笑着说:“诸位客官定是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小的不如先安排客官们住下,再用酒饭如何?”
润琨一听,暗忖这酒楼上的食客众多,必定鱼龙混杂。刚到这里,还没有摸清此时空的情况,不如先安顿下来再说。
“那就如小哥所言,先行住宿,我等连日车马行程,真真累坏了也。呵呵……,待会儿安顿好后,烦请小二哥将酒饭摆进我等住处,可否?”
“就依客官之意便是。”店小二转身招呼出门内另一位小二,嘱咐了几句,然后客气对润琨说:“诸位客官,请跟小的来。”
众人跟着店小儿朝酒店左边沿砖墙行来,路上遇见一位手持铜烟斗的老者迎面走来,眼露惊诧之色的望了润琨等人一眼,李润琨只觉这个老叟似曾相识,但也没多想。走了数十步之遥,见一院门,瓦檐下有金字墨底匾额,上书“悦来香客栈”。进了门,看见院子两旁花木盆景,排列甚多。
大院当中有一饮马池,左右两边上覆黑瓦的围墙各有一拱门通往侧院。再向前,两边建有两层厢楼,从上面走动的人穿着上看,这里应是住着护院、杂役。前面青砖墙壁上又有一道拱门,小二带着众人穿过进入。
这是一处高墙环护,绿柳周垂,花草飘香的宽敞后院。四面抄手游廊,园中彩石甬路相衔,奇形山石点缀,几栋玲珑挺秀的三层阁楼,屹立在花红柳绿之中。整个院落清幽秀丽,不像是寻常客栈。
跨过一座建在五尺多宽小溪上的青石小桥,来到一栋穿斗式木构架的三层阁楼前。正中客厅大门门前左右各有白玉石狮一尊——东为雄狮,前足踏一只绣球;西为雌狮,有幼狮促膝。门楣上悬一匾额,上书“悦雅嘉客”。门两旁镌有对联一副:“祥鹏起仙崖翼搏云天高万里;嘉宾莅悦来目观楼台几多情”。
润琨心想,如此规模的客栈在穿越后还是首次见到,难道来到了京都城中不成?
这时,一位三十左右的妇女从门内跨了出来。只见她俏丽的脸颊粉妆淡施,头上大髻梳挽,身着镶绿色边饰的粉色衫,外着青色云头背心。裙边镶花,足着粉红绣花鞋,身后跟着两名垂辫的小丫鬟。
“大奶奶,这几位是远道而来的客官,要在此住宿。”店小二上前禀告道,然后又低声对妇人言语了几句。
“诸位远客光临敝店,不胜荣幸。”妇人微笑着对润琨微微行礼而言。
润琨拱手答礼:“我等远道而来,请夫人多多关照。”
妇人瞟了一眼众人后,对小二吩咐道:“楼上还有几间客房,你安排好客官后,尽快去大堂叫人送来好酒饭菜。”
妇人言毕,与二位小丫鬟踏上石甬小径离去。小二便带着一行人转向左边一道梯门,踏上古木阶梯登楼。
转过两道楼道,登上三楼,楼道两旁各有五间厢房。有女仆打开房门,将男女客官分别引进四间客房。
小二将润琨和屠龙飞、舒允请进一间厢房后,便告辞转身下楼,准备酒饭去了。
几人放下背包,见屋里光线灰暗,只炕桌上有一盏瓦台豆油灯,一位女仆进来,用火焾将灯点燃。捻儿挑得不高,莹莹似苗的灯焰儿幽幽地发着青绿的光,让人感觉有点阴森森的。
“哇~你们这间光线好暗哦!像暗室一样。琨哥哥,我们对面的厢房窗户大、有阳台,光线明亮。”陈红走进来嚷嚷道。
“呵呵,一定是向阳敞亮的厢房不够用,店家照顾你们女子,让你们住亮敞的。”舒允笑着说。
这时女孩子们都放下背包,跑到这间厢房中来。见女仆都退出下楼去了,润琨对众人说道:“我注意到街上酒店外的匾额,题款多为雍正时期。可以推测目前的年代,应当是清朝雍正至乾隆年间,具体年份还待探明。”
“嗯,组长分析的对。”屠龙飞赞成道,“不过这个古城给人的感觉有些怪异,这里的人对我们的装束不怎么感觉惊讶,好像见惯不惊样的。”
“就是,不知这个时空的皇上是谁?法律条款怎样……。”鲁燕说。
“呵呵,若是我没揣测错的话,现在的皇上应该是雍正。他留有墨宝于后世,‘俯仰不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润琨望着噼啪爆响了一下的灯花说, “虽然雍正在位时间只有十三年,但是他留下的从政御批手记比在位几十年的君主帝王都要多许多,雍正勤政爱民,受到子民的崇敬。他是一位异常坚毅的改革家,若有哪项改革提案是利国利民的,就算遇到天大的阻力,他也毫不畏惧,勇往直前,这样的秉性在天子身上,是国家、人民的福气。从我的观察来看,这里不是京城也是个有影响的大都市,常有海外异域客商来往,奇装异服,所以这儿的人也就见惯不惊了。”
“琨哥哥,这个客栈规模很大,老板娘的气质高贵,不像一般的酒店客栈。”陈红说,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感。
“呵呵,既来之则安之,先住下来再说吧!”润琨笑道。
“客官,大奶奶有请各位到楼下客堂用酒饭。”一位丫鬟走进门来,对润琨说到。
“哦?那可真不好意思!请转告大奶奶,我等随后便到。”润琨支走丫鬟后,疑惑地说:“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位大夫人如此热情,是啥意思?管她的,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润琨言罢,让众人关好各自房门,叫舒允背上装有金属球的背包,率领一行人下楼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