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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选择

七岁的景翌已经被迫成长起来。只是这个成长的代价似乎是有些大。

见到王姒宝景翌快步迎了上来,欢喜地叫了声:“宝妹。”

“景翌哥哥好。”王姒宝一边说,一边规规矩矩朝他行了个礼。

景翌赶忙还礼,然后伸出手一把将王姒宝抱起。口中还埋怨道:“怎么才一年多没见,宝妹就跟我生疏起来。”

王姒宝暗中翻了个白眼。大哥,你这话说的好像是咱俩有多熟似的。

王裕汀在旁边嘿嘿一笑,挠挠头,道:“快进屋吧,这大太阳的,可别把我家宝妹给晒黑了,不然就有的我受的了。”

听了这话,景翌立刻改为单手抱王姒宝,另一手做凉棚状搭在她的脑门处往里面走去。

进了正厅,立刻有丫鬟送上了新的茶水和糕点替换下之前景翌用过的那些。

王姒宝轻易不吃梅香院和荣庆堂外面的吃食。每次到外面,她的丫鬟们都给她自带一些东西。待她坐好,香芜自动摆上她惯用的茶具和糕点。

通常她不喝茶水,只喝白开水。早晚的时候会喝些新鲜的羊奶。

不是她不想喝牛奶,而是这里没有奶牛,且其它的牛十分珍贵,多用来耕田。哺乳期的牛其牛奶少得可怜,还得用来喂刚出生的小牛。于是蒋氏就在自己的陪嫁庄子上让人养了羊,每日早晚庄子上的奴仆挤出新鲜的羊奶后便会立刻送到侯府。

送来的羊奶一部分煮开了给王姒宝喝,余下的则用来给王姒宝洗澡澡用。后来因为拗不过王姒宝,蒋氏自己也跟着每天喝些羊奶并且用羊奶来泡澡。

用过一段时间之后,还真让蒋氏发现了其中的好处。她的皮肤变得越来越白皙,容颜也较之前娇嫩不少。再加上她现在生产完体型的恢复,王子义最初那些许带有强迫意味留在梅香院的举动,完全变成了自觉自愿。

本来就是谪仙一般王子义,在小意奉承一段时间之后,蒋氏慢慢打开了心结。在房事上,蒋氏也由最初的敷衍了事,变得主动起来。再加上王子义这方面的细心教导,二人越发的水~乳~交~融。这也让二人仿佛找到了刚刚成亲那会儿的感觉。

景翌抱着王姒宝不肯撒手,仿佛一松开了她,自己就会失去全世界一般。这时的景翌还不知道情爱为何物?王姒宝就好像是他对雍都的一个念想,一个支撑着他要变强、变大的目标所在。

这次叫王姒宝来,景翌根本就不知道要和她说些什么?只是不停地叮嘱王姒宝,一定要记住他,千万不要将他给忘了。他也一定不会忘记她,让她快快长大,等着他回来等等。

直到王子义那边催促,景翌才最终放过王姒宝,让她回去。

临了,他将自己随身佩戴的一块水头极好的羊脂白玉玉佩强塞给了王姒宝。这是她娘亲在他五岁生辰时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上面刻有景翌两个字,景翌一直都很宝贝它。

作为礼尚往来,景翌未经当事人许可,私自取下了王姒宝右手腕上戴着的,有小铃铛的小银镯子,塞在自己的怀中。

景翌的离开,并没有给王姒宝的生活造成任何困扰。她的生活仍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到了三周岁,早已经按捺不住的王老侯爷开始走马上任,教起她拳脚功夫。

王姒宝不耐烦蹲马步,也为了自己将来能长高个。再说,她又不是为了练成什么绝世高手才学武,于是便放弃了枯燥地蹲马步。每日在王老侯爷的悉心教导下,练习她早已经欣欣向往的轻功和具备一定套路的武功招式。

既然自家小孙女放弃了打基础的蹲马步。那么只能从内功心法上来弥补。于是王老侯爷加重了王姒宝在内功心法上的修炼。

侯夫人李氏觉得自家小孙女即使练武也要美美哒。于是,就让王老侯爷挑一些打斗起来也能姿态优美的功法。这样一来,可把王老侯爷给难为坏了。

这打斗讲究的是稳、准、狠。还没听说谁家练出来的功法是为了好看?

于是王老侯爷便让人找来了以前雍都很有名的舞姬花云间,让她教习自家小孙女舞蹈。并让王姒宝童鞋自己努力将二者融合。还千叮咛万嘱咐,到了她祖母跟前演示时,尽量多用些舞蹈动作。

结果王姒宝童鞋在其祖母五十五岁寿辰之时,跳的一段剑舞博得了个满堂彩。

至此,侯夫人李氏也就不再干涉自家相公教习王姒宝功法。不过对于自家小孙女原先白白胖胖、可爱十足的身子变得越来越苗条,侯夫人李氏一方面觉得女孩儿家还是瘦些、高些好看,另一方面觉得自家小孙女白白胖胖的样子才更可爱,更招人欢喜。

于是她老人家一直就这么纠结地看着自家小孙女吃的没见少,身材却越来越苗条。

哎呀,以前那个圆滚滚的小身体抱起来可比现在舒服多了。这是众人心中难得一致达成的共识。

转眼王姒宝过了五周岁的生辰。

现在的她肤如凝脂(感谢庄子上的人每日送来的羊奶)、越长越美(感谢自家老爹和老娘提供的良好基因)、身姿也变得越来越纤细、越来越修长(感谢爷爷,感谢舞蹈老师的辛勤培育)。

看到自家培育出来的娇花正在含苞待放,全家上下甚是欣喜。这个时候,王姒宝却需要面对她人生当中的第一个选择。

那就是一般人家在孩子五周岁的时候要开始上学。有的会选择上家里的族学,有的选择上书院,有的则选择自聘先生单独授课。女孩子还可以选择去闺学,学习些大家闺秀的礼仪典范。

像王家的庶子及旁支的孩子毫无疑问上族学。王家的嫡子则会被送到皇家书院读书。王家嫡支好几代都没有嫡女,因此也从未涉及过嫡女是去书院,还是去闺学念书的问题?

于是在这一问题上,家人之间产生了强烈的分歧。

女眷以侯夫人李氏为代表意见相对比较统一,想要将自家宝贝孙女培养成大家闺秀,于是提名上闺学。

男眷当中则分成两帮。王老侯爷为代表的长辈自认为自家小孙女聪明绝顶,不适合同别人一起上课。因此想要给王姒宝聘请名师单独授课。

小一辈以王裕泽为首,他们希望王姒宝上招收女学生的皇家书院。理由是可以结交到更多的权贵,没准还能在书院寻个如意郎君。

没想到居然是王裕泽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全家上下。

对啊,结亲时无非考虑的就是门当户对。能去皇家书院上学的非富即贵,家事上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宝妹如此之优秀,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到时自家就等着可劲儿挑选吧。另外,宝妹到了那里还可以亲自考察一下未来的夫君,顺便培养一下感情,真是一举数得。

单单从这一点上,王姒宝觉得自己是何其有幸,生在了这样一个家族。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眼圈发红的扑进了自家祖母的怀中。娇滴滴地说了一句:“谢谢大家!”

要谢的简直太多了。谢谢你们提供给我这么好的物质条件;谢谢你们给了我这么多的爱;谢谢你们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坚持;谢谢你们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为我着想……

总之要谢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这也让王姒宝无比清楚的认识到,将来为了这些人,为了这个家族,她也完全可以放弃自己的坚持,放弃自己的梦想,就像自家爹爹一样,甘愿如此平庸的混日子。

最终王姒宝自己也认同去皇家书院,此事算告一段落。

经过这几年,大房的儿女们一个个长大成人,都到了该说亲的年纪。王裕浦和王裕洵自然由蒋氏这个当娘的操心。但还有一个王四娘,今年已经十六岁。她的婚事本来蒋氏相看了几家高门庶子,也有几家有意向的。

但一向对蒋氏言听计从的三姨娘这次却犯了拧。她坚决反对将王四娘嫁给高门富户家的庶子当嫡妻。主要是怕王四娘嫁过去后会受双重婆婆的夹板气。

一重婆婆就是丈夫的嫡母,二重婆婆就是丈夫的生母。

王四娘性格过于柔弱,属于软柿子那种,别人怎么捏,怎么是。三姨娘实在是怕王四娘应付不了这些宅门内院中的事儿,因此坚决反对将王四娘嫁到这样的人家。

其实三姨娘的想法不是全无道理。但她根本就没有认真细致分析过蒋氏给王四娘找的这几户人家。

这些人家的庶子都和侯府一样,只要成亲就会分出去单过。王四娘嫁过去就可以自立门户,当家做主。

而且这几个庶子,无论是样貌还是学问上都很不错。相信他们将来无论是凭借自己,还是凭借家世,都会有不错的仕途。

另外一点,就是门当户对。由于二人都是庶出,从小受到的教育会很接近。因此,等成亲后肯定会有共鸣。这样就不愁王四娘嫁过去会令丈夫不喜。这也是蒋氏从王四娘的角度去考虑才相看的这几家庶子。

可人家三姨娘不肯接受,还使用了一些小手段让王子义帮忙。最终王子义实在是烦不过,又不想因为这件事再去为难蒋氏,就给王四娘定了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

三姨娘这次高高兴兴答应了,领着王四娘躲在自己的院子中准备嫁妆。蒋氏也不是什么恶嫡母,非要强行让人接受,对此也就听之任之。但也是从这件事上,让她对三姨娘有了新的认知,一个懂得扮猪吃老虎的主。

(第一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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