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浓云无星的夜,随着几声狗吠后,小镇又恢复了宁静。在镇上的酒馆里,一个独眼老头静静的坐在空荡的酒馆的正中央。老头呆呆的看着在他不远处的一个黑色大木箱子。烛火不停的抖动着,老头佝偻思考的身影被烛光映射在墙上。这个老头就是菲尔德乔装易容装成的。
突然他耳朵竖了起来,似乎听到了马车行驶在石头路上,发出的“卡啦!卡啦!”的声音。
菲尔德嘴角慢慢的扬起,中指开始有节奏的点着酒馆的圆桌子。
“嗒,嗒,嗒,嗒????”
“吁!”一个老头在门外轻声的发出了让马停下来的声音。
菲尔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慢慢的踱到门口。
“咚!”门才响了一声,菲尔德就急速拉开了门。那个敲门的人还被吓了一大跳。
“哦!突然袭击啊!”那老头微笑着说。他后面还站着一个强壮的年轻人,菲尔德打量了一下这个人——是个强壮的小伙子,在他脸上有着年轻人的朝气。
“这是你受伤期间我和你提过的我的侄子,费恩。”那老头原来是药剂师伯格。
“恩,我记得,他似乎天神神力,对我们这次的计划非常有帮助。对了,刚才维森纳还派了两个保镖过来保护我。”
“我猜想他们下场一定很???"伯格没有说下去,只是微笑着看着菲尔德。
“过奖,我只是让他们安静一阵而已。”
“想不到维森纳也不蠢,名为保镖,实为监视。”伯格示意他的侄子费恩去搬酒馆里那个木箱子。
“呵!对方没点智商的话,我也会很伤脑筋的。?????时间到了,开始行动吧!”菲尔德捋着没有胡子的下巴开始了沉思。
小镇夜晚气温很低,野狗乱吠了一小阵后,也去找个暖窝过夜去了。一个老头(菲尔德化妆)驾着马车,缓缓的走在这没有人的街道上,斗篷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脸。菲尔德远远的看见了小镇出口模糊的形状。他悠闲的哼着“老头曲”,似乎他还嫌在这寂静的夜晚,马蹄声还不够引人注意一样。
“什么人!停下来!”火光涌动,十几个士兵持火把刀兵把菲尔德拦了下来。这群士兵是镇上的巡逻卫队,平常这时候早睡的像死猪一样了,这时却在镇口设下了路障。
“吁!”菲尔德勒住缰绳。“没看见吗?后面的箱子上印有维森纳家族的家徽,谁下令你们可以拦车的?”菲尔德大声喝问。其实他心里想的是:“终于等到你们了。”
“我们有责任保护镇上的安全,这么晚了,还有马车要出去,所以我要盘查一下。”一个看似队长的人发了话。
“既然您都说这么晚了。那么大家为什么会在这么寒冷的夜晚,还来辛苦的执勤,平日好像没这回事啊!”菲尔德老声老气的问。
“你,死老头!少废话,快下来,我们要检查你马车上的物件。”那个小队长大喝一声。
“好好,我这糟老头子就配合你一下吧!”菲尔德说着,慢慢的爬下了马车。可是他突然的“啊!”了一声,接着发出了金属散落在地上的声音。
“怎么了。”巡逻队队长问。
“我的钱袋好像掉地上了。”听到菲尔德说钱袋一词,士兵们顿时心中一亮。各自都准备在这黑夜里找到那笔钱,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入自己的口袋。
“很重要吗?”那队长问,其实他的意思是想问那钱袋里有多少钱。
“有二十几个金币呢!”菲尔德心中暗笑。
“咳咳!”队长干咳两声:“那可不得了啊,大家快帮这位老先生找找钱袋。老先生,请问您的钱袋上有什么特征。”
“哦,那钱袋上有一块很漂亮的翡翠,足有一根拇指那么大。”菲尔德伸出手指比划着,他说的传神,听的人也都口水直流。要知道,二十个金币已是这些士兵们几年的工薪,现在再加上一块拇指那么大的、价值连城的翡翠的话。这些士兵内心的道德底线早已完全崩溃了。
“咕。”小队长咽了一口口水:“谁敢擅自拿一个子儿的话,别怪老子不客气。”
这队长这条命令下得甚是有水平。这眼下之意,士兵们一听,当下就明白了,擅自拿的意思就是独吞。只要交给小队长,到时候队长拿大头,我们分小头,那就不是擅自。队长也就不会不客气了。于是士兵们怀着:“二十几个金币,那是我几年的工薪啊!”的心情开始趴在地上摸索,就像一群穿着盔甲的青蛙一样。
菲尔德等士兵们都进入到“寻宝”的状态后,准备驾马车脱离。
“先生!”突然一个人拍了拍菲尔德的肩膀。菲尔德没有转身,他脑袋里不停的思考着接下来会发生的情况,而其他的士兵此刻目光也被吸引过来。
“我捡到了您钱袋里散落出来的一枚金币,先把他交给你。”
“呼。”菲尔德无奈的舒了一口气。不过他此刻心里充满的是好奇。他转过身来,透过火把,端详了这个年轻人一下,身姿挺拔,眉骨间一股英气。
“可用!”菲尔德心中飞快的下了这个定义。“你叫什么名字,真是太感谢你了。”
“希勒默。”那士兵洪亮答道。
“真是一个诚实的人,这枚金币就送给你了。”菲尔德衷心的赞了一句。
“谢谢你。”希勒默由于穿着盔甲,他笨重的行了一个礼,然后他又转身对其他士兵说:“弟兄们,明天我请大家喝一顿。”
“哦!”士兵们高兴得大吼一声。
“与士兵有福同享,士兵才可能与你有难同当。居然懂得这个道理,颇有将领风范。想不到今晚还有意外的收获。”菲尔德心中不甚欣喜。士兵们此时见有人真的找到了金币,也士气大振起来。不过他们心中还想着:“一定不能让希勒默这家伙先找到,要不然他就把那些钱还给那人了。”。而在这些想法之外,还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对希勒默产生了讨厌之情。虽然他请士兵们喝酒,士兵们都十分高兴。但此刻士兵们做得都是偷鸡摸狗,不道德的事。刚才希勒默的光辉举动,变相的刺激了士兵们的道德灵魂。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么清高。”
“该死的,这世道,道德能当饭吃吗?”
士兵们为了掩盖着自己的道德败坏,开始在心中评论起希勒默来。他们想通过咒骂来转移自己心中由于违反道德而产生的羞耻。不过他们仍然毫无悔改的投入到寻找钱袋的行动中,甚至更加的卖力起来。菲尔德则趁机爬上了马车,他刚要抽马强行,一把冰冷的剑却突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想做什么?”是那个小队长,他此刻的表情似乎很不高兴。其实那些士兵还不怎么地,倒是他身为队长,身为执法者。执法犯法,被希勒默那样一弄,这让他他更觉得丢脸。
“没做什么。”菲尔德拉了拉兜帽。
“从刚才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把你的兜帽放下去,我要看看你到底长得什么样子。”队长大喝。
“刚才,哼哼!刚才你明显沉醉在金钱的幻想当中,又怎会发现我不对劲。明明是被希勒默羞辱了一翻,才想挽回点面子。”菲尔德心中发出百般嘲笑。
菲尔德慢慢的放下了兜帽,小队长抬着火把逼近一看。
“独眼!????不过怎么是个老头?”那小队长吃惊的退开了,他本来就是接到了一个一辈子都没接到过的命令——全天候坚守岗位,拦截一个独眼男子。“凭什么为了一个独眼男子要那么做,直接把他从镇里抓起来不就行了。”这是他接到命令后问镇长的问题。不过上级对他却是一阵呵斥,并警告他,如果这男子没有出镇的话,不准碰他一根汗毛。可是他守了一天,现在看到的却是一个老头,这让他本来就不好使的脑子更乱了。
“既然事先不告诉手下整件事的具细,那就因该派个聪明点的人来。”菲尔德心里嘲笑着镇长的无知。
“我现在要检查你马车上的箱子!马上!”那队长恼羞成怒的一步跨上马车,菲尔德却不慌不忙的坐在马车上。
“报告队长!”一名士兵大喊。
“该死,没见老子正忙着吗?”
“队长,我找到了一条腰带。”
“别管什么该死的腰带,等等????你说腰带!哦!对,对,对,腰带。说不准我知道那是谁丢失的腰带,让我看看。”说着那队长快速跳下车。不过他的动作此刻又戛然而止,他的眼珠狡猾的转了几圈。
“你!从马车上下来!你和你,看住他。”分派完后,他才放心的去看那条“腰带”。而被他分派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希勒默。
“卑劣!”希勒默低喝一声,正欲冲过去。菲尔德却拉了拉他。希勒默十分迷惑的看着菲尔德,但随即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地,站了回去。
“他奶奶的!什么翡翠,只是块臭玻璃而已。钱袋里也只有4枚金币。”那队长大声咆哮起来。
而菲尔德此时嘴角微扬。因为一辆马车的声音听来已渐行渐近。因为他心里清楚,给伯格的侄子费恩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会创造什么样的奇迹——老伯格的侄子费恩,此时已趁菲尔德分散敌人注意力和借夜色的掩护下,把路障清理开了一个口。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猛然间,一个巨大影子如飞火流星般从众人身旁疾驰而过。
“天啊,一个独眼男子,怎么会驾驶着有维森纳家徽的马车。”菲尔德大呼。那队长此时方才明白,自己要找的人已从眼前溜过。他焦急的下令急追,然而没有路障阻挡,一群穿着盔甲的士兵怎么可能追得上一辆马车。不一会儿,那马车便绝尘而去,消失了踪影。待那队长反映过来上当后,再来寻找那独眼老人时,那老头已不见了踪影。空荡荡的街上,只剩一辆马车,和一个印有维森纳家徽的空空的木箱子。当然,还剩下了颓丧的巡逻队小队长和心中思绪不断起伏的希勒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