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菲尔德就起来了。因为他盲了的右眼部位开始越来越疼痛,一开始就像那令人不爽的牙疼一样,不痛快的一下子疼完,而是持续不断的折磨着人的身体和内心,而现在却开始变得越来越严重。他一个人烦躁的坐在房间里,它用右手捂着右眼,左手的五个手指则不停的、用力的敲击着桌面。
“该死,后遗症吗?”菲尔德咒骂了一句,其实在他坐着的一个小时之内,有许多次想将面前的桌子掀翻砸碎。
菲尔德就这样心烦意乱的坐着,他看着天渐渐亮了,听见药剂师伯格起来的声音,接下来伯格不知道在做什么,一股比青梅还酸上几倍的味道飘进了菲尔德的房间。
“啪!”菲尔德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愤怒的大口喘了几下气。他最后干脆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咚咚!”菲尔德的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您起得真早啊,需要点什么吗?”
“是伯格啊,没什么。对了!你有止痛的药剂吗?”菲尔德没有开门,他此刻右眼非常的疼痛,从一开始的像牙疼,现在已经发展到像针刺一样了。
“你怎么了?”伯格关心的问。
“只是右眼的顽疾罢了。”
说是顽疾,其实这是菲尔德的第一次发作。于是伯格给菲尔德找来一些药,虽然不能药到根除,不过也减轻了些菲尔德的痛楚,让他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见维森纳。
菲尔德慢慢悠悠的走在敦克镇的路上,他心中一直有个不安的感觉。这个时候小镇也只有稀稀少少的几个人出来打点着自己的摊位。
“咔啦!咔啦!”
一辆马车向菲尔德直直驶来。
“吁!”车夫在不远处停下了马车。“哦!这不是菲尔德先生吗?您起得那么早啊,昨天我将你今天和那剑客一起来的信息告诉了老爷,老爷正让我现在去接您呢。”
菲尔德抬头确认了一下,那的确是昨天拉他去见苍月的维森纳的马车夫,于是他没说什么就爬了上去。
“老爷知道您会去的这么快,一定会很高兴的,那位剑客呢?”车夫和菲尔德寒暄几句。
“他自己会去的,我们不用管他了,出发吧!”菲尔德吃了药,减轻了点疼痛,他也因此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车夫掉转方向,扬鞭一抽马,只听马嘶鸣一声,马车就向维森纳府邸飞快奔去。
菲尔德在马车上思考着可能发生的变故,不过眼睛的疼痛感让他想想又停停,想想又停停。
维森纳从佣人那听到菲尔德这么快就来的消息,激动得亲自出门迎接。菲尔德似乎注意到了维森纳脸上的一条抓痕。
“您?”
“哦,哦!家事,家事。”维森纳注意到了菲尔德的眼神解释道。“那么苍???那个剑客呢?”维森纳此时提到苍月,虽然表情没什么,不过杀子之恨,谁能淡然视之。
“他应该很快就到了,我们在门外等他一下吧!”
说完菲尔德注意到了在不远处的维森纳府邸的主厅前的柱子旁边有一个中年妇女,那妇女似乎也发现菲尔德看见了他,对着菲尔德笑了一笑,这一笑让菲尔德觉得好像有些什么奇怪的含义在里面。
“请问??那是?”菲尔德看着那个中年妇女问。
“哦,哦,那是我的妻子。”
两人接下来又聊了些大陆的局势和一些各地异闻。
“对了,菲尔德先生,我想问一个冒昧的问题。”维森纳试探性的问道。
“请讲。”
“恕我直言,像您这样一个落魄的人,很抱歉我没有恶意。”维森纳郑重的道了歉,菲尔德本身也没有在意。“像你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而且看事情的眼光又会那么独到?”维森纳问完。用期待的表情看着菲尔德。
“说来话长,不过要是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告诉您。”菲尔德考虑了一阵才答复维森纳。
维森纳高兴地点了点头,不过正在菲尔德欲开口时,一个不速之客到了。
“想不到劳各位等在下这么久,维森纳大人,首先容我为那天的事做最深刻的道歉。”
那个不速之客半跪在地上,低下了头。维森纳似乎并不吃惊,菲尔德却是有点史料未及,他本来想要让苍月跪下道歉,还需要自己今天再费些口舌,不过苍月的为民做事的信念想不到那么真挚,早就做好了忍辱负重的觉悟,菲尔德不觉的对苍月的评价更高了——是一个能够背负的男子汉啊!
“请起,请起。”维森纳扶起了苍月,他面带笑容。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可能是开心吗?
“维森纳大人,那个问题看来改日我再回答您了,让我们先进屋谈吧!”菲尔德说道。
虽然维森纳因为听不到菲尔德的回答有点不高兴,不过此刻还是大事为重,于是维森纳带领两人进了他那个不华丽,但让人肃然起敬的会客室。期间菲尔德因为刚才维森纳的妻子的那奇怪一笑而心里十分不舒服,他多次扫视府内,可最后都没有再见到维森纳的妻子。
“当今大陆崩离,四处战火横生。北有亚述、拜伦(两个国家的名字)争雄,南有铎格曼、莱蒂斯以命相搏。西边蛮荒之地亦在厉兵秣马,试图冲出贫瘠之地,而大陆东边的由诸小国形成的“小乱世”亦兵戎不断,而在这里必将诞生一王者,加入到大国争霸的行列。”(各位读者勿怒,不是在下凑字数,是当时菲尔德确实是这样说的。)菲尔德首先开口,开始在两人面前慷慨赋词。维森纳听过这段话,所以他明白菲尔德在说什么,但他不知道苍月知道。苍月也听过这段话,所以他也明白菲尔德在讲什么,但他不知道维森纳知道。菲尔德在两人面前都说过这段话,他什么都知道,不过对于菲尔德的演技那就真是除了佩服以外,再无他想了,谁可以对着已经听过你讲了一遍的人,再讲第三遍的时候还可以如此慷慨激昂。维森纳和苍月这是听得直点头,维森纳看到苍月点头,以为苍月和自己当初听完菲尔德这番话想得一样。苍月看到维森纳点头,一位维森纳和自己当初听完菲尔德这番话想得一样,这就是菲尔德这个局所设得精妙之处。让两人都有了一种误会的认同感。
“我们所处之敦克镇,乃是小乱世南部的交通枢纽,请问这小镇所属的领主是谁?”菲尔德和原来一样的问道。
“帕帕里森!”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而后都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
“帕帕里森原为库雷亚帝国伯爵,现也随其他人一样自立为王,你们觉得知道此人是否有称霸的实力。”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帕帕里森强则敦克兴,反之则弱。我想你们都知道这个道理。”菲尔德对他原来和维森纳以及苍月说的话,稍加改动。
两人又都同时的点了点头。
“维森纳大人,苍月大人,你们知道你们最缺少什么吗?”
维森纳和苍月都没有回答,而是沉默着看向了对方。此刻他们彼此间的认同感更加强烈了,只不过维森纳是在认为菲尔德在说他的商路问题,而苍月是在认为菲尔德在说百姓问题。
“帕帕里森没有成为王的潜质,但却要去争王,其下场必定是退出历史舞台。在之后要么是横死战场,要么他将对整个大陆的局势无所影响。到时候大家会怎么样呢?我来告诉你们,到时将有更强的领主来代替帕帕里森,而帕帕里森在这里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到时百业俱废,大家都将成为新领主的奴隶。最后大家将成为将成为征服这个领地的人冲锋陷阵的炮灰”菲尔德将两人之前说的话结合起来,表达得模棱两可,但是维森纳听起来却觉得是在说自己的事,而苍月听起来也是觉得在说自己。所以两人只是不停的点头。甚至慢慢的有种大家志同道合的感觉。
“那么??”“咚咚!”根据原来的话,菲尔德此时应该是说建立部队的事了,不过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
“谁?”维森纳问道。
“是我!”
维森纳听出是自己的妻子便问道:“有什么事吗?”
“瞧你说得,不是你有客人吗?所以我吩咐下人做了一些茶点,现在我给送过来啊。”
“你?”维森纳刚要说怎么可能时,却又发现了菲尔德和苍月都在看着他,于是收住了口。“不用了,忙你的吧!”
菲尔德由于刚才对维森纳妻子的奇怪感觉的影响,所以他对维森纳说道:“既然夫人都来了,就让他进来吧,何况我今天出门也没吃什么东西。”其实菲尔德还有一层考量,就是接下来谈的就是整个事件的重点了,如果有点茶点来缓和气氛的话,那么对于自己接下来要讲的东西有帮助的公用。
见菲尔德这样说,维森纳也没有理由反对,就让妻子进来,而随行的还有自己19随的女儿。
“怎么她也跟来了。”维森纳问。
“她说许久不见父亲因为有客人来访而如此激动了,所以想来看看是什么客人竟让父亲这么高兴。”
维森纳虽没有再说什么,不过菲尔德似乎在维森纳脸上看到一丝莫名的担忧。菲尔德猛然联想起维森纳脸上的那条伤疤来,不过此时抱过他在内的三人已将茶送入口中。
“怎么还不出去,我和客人还有话要说。”维森纳对他妻子说道。
“哈哈哈????没有亲手手刃杀死我儿子的仇人,我怎会离去。”维森纳妻子猛然大笑道。
“不好,难不成??”菲尔德心里大惊,不过还没当他想出问题来时,他突然感到一阵虚脱无力。
“你??你???居然在茶水???在茶水里放药!”维森纳脸上不是吃惊,而是后悔。
“这都怪你,自己最喜爱的儿子被人杀了,无力报仇就不说了,现在还和杀子仇人合作。你能做乌龟,我可不行。所以,就让我来替儿子报仇吧!”
“对!让我们为哥哥报仇。”
两人拔出腰间的匕首,目露凶光的直直走向软到无力的苍月,苍月面对这两个报仇心切,恨不得将它千刀万剐的人,心里产生的不是恐惧,而是一股笑意——自己真蠢啊,想不到还没有开始自己的理想就要命丧与这个必然却有偶然的意外里,自己刚才还听得兴致冲冲的。菲尔德此时躺在不远处,他终于明白了在维森纳府邸门口,维森纳妻子那一笑得含义了,可惜因为今天眼睛痛的困扰,让他当手没有细究。一个母亲,怎会原谅杀害自己孩子的仇人,真是失算。
“无谋!失算!没有找到真理吗?还是……真的有天命,而且它没站在我这边。”
菲尔德心里不断自责着,不过他还没有放弃,他扫视这四周,最后吃力的拿起一个茶杯向维森纳妻子的头部正正的扔了过去,这一扔仿佛用光了菲尔德所有的力气,他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而维森纳的太太也因为这个茶杯被击晕在地。
“母亲!你这个该死的瞎子!”维森纳的女儿咒骂一声,持刀转向了菲尔德。“其实一切都是你的原因,是受你蛊惑,一向疼爱哥哥的父亲才会和那个仇人妥协,让我先将你杀死吧!”
“呵呵,解决了一个还剩一个吗?看来,到此为止了。”菲尔德无力的躺在地上想着。而维森纳的女儿此时已步步逼近,并高高的举起了匕首。在菲尔德绝望之际,猛然数条黑光将他的眼罩撑破,那些黑光想龙形一样在整个屋子环绕,维森纳的女儿被这一幕惊呆了。那些龙形的黑光不断盘旋环绕着屋子,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突然地黑光发出犹如龙鸣般的响声,然后将维森纳的女儿过了起来,越裹越紧。大有要将维森纳的女儿拦腰拧断一样,而维森纳的女儿此时原本白皙的脸已充满了紫血,他无力的扭动着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