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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医院 三

“人民医院的老医生在不在里面?我在外面没有见到他。”李唐岔开话题,转而问其他的事情。

“他已经死了。”那个声音沙哑的男人再一次开口。

“怎么死的?”李唐追问。

里面的人没有马上回答,李唐隐约听到里面的哽咽声。

“我爷爷和他是朋友,我爷爷姓李,就住在七星小区。我小时候生病都是他帮我看的,我能看看他吗?”

“外面只有你一个人吗?”

“还有我的一个同学。”

......

里面又一次静了下来,李唐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像是在争论什么,但是李唐又听不清楚,只得在门口等着。

许久,玻璃门被拉开一条缝。里面露出半张男人的脸,眼神阴冷,脸色蜡黄,络腮胡子。

“把斧头放在地上,你一个人进来。”这个男人盯着李唐看了看,又将目光落在江不凡身上,声音沙哑而且并不友善。

李唐在他的注视下,把斧头放在地上,举起双手表示没有其他武器,李唐书包背带上的骨头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见李唐把斧头放在地上,他又把目光落在江不凡手里的菜刀上。

“我不进去。”江不凡盯着门缝里的那只眼睛,虽然表面很冷静,心里已经有些发毛。

“让他进来。”那个沧桑的声音再次从里面传来。

络腮胡子瞪了李唐一眼,眼神极不友善,像是警告又像威胁,但还是把门打开了一些,刚好人够李唐侧身进去。

李唐走上去,却并没有侧身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推了推门。门被络腮胡子顶住了,李唐右手握着书包背带上的骨头,右手加大推门的力度,把门一点点的推开了。门后面有鞋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

尖锐刺耳的摩擦声随着李唐把门全部推开而停止,李唐扫视着住院部大厅里的几人,对方也打量着李唐。

李唐看到的有四个人,最右边的一个男人四十岁上下,生的高大威猛却长着一张老实巴交的脸。一个穿护士装的年轻女人,真正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一个被护士牵着手的小萝莉,很可爱,但眼神却很空洞。还有刚刚顶住门的络腮胡子,大概四十多岁,长的又高又瘦,比李唐还高出半个头,脸色蜡黄,鹰勾鼻子配上他阴鸷的眼神,让李唐有一种被野兽盯着的感觉。

除了小女孩依旧表情冷漠眼神空洞,李唐能从其余三人的眼中看出惊讶,李唐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李唐面无表情地走进去,反手将门关上。李唐的举动再一次出乎对方三人的意料,络腮胡子的眼神更加阴鸷,紧紧地盯着李唐。女护士则有些不知所措,那个高大的男人眼中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他的眼神竟然让李唐有种深邃的感觉。感觉到李唐的目光,又马上回到那副人畜无害的老实人模样。

“这里只有你们四个了吗?”李唐看着那个看上去很老实的壮汉问道。

“你们呢,只有两个吗?”络腮胡子反问道。

“嗯,只有我们两个,我们是七星中学的学生。”李唐依旧看着壮汉淡淡的回道。

壮汉走上前一步,俯视李唐的眼睛:“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在旁人看来,眼前的壮汉还是那个老实巴交的样子。李唐却突然感觉壮汉气势陡升,有股上位者的王霸之气。眼神也变得无比的深邃,让人猜不透......

试探,挑衅?

“跟我来吧,当然你的同学也可以一起来。”说着便往大厅右边走去,沧桑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里透露着无比的自信与骄傲让人不能拒绝。

络腮胡子把门打开,放江不凡进来。江不凡正挤得难受,又担心李唐,左手拿着李唐的斧头右手拿着菜刀就进来了。

“把武器放在地上。”没等江不凡说话,络腮胡子那沙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江不凡看向李唐,李唐点了点头便向着已经到了楼梯口的壮汉快速走去......

李唐和江不凡来到二楼,壮汉已经在阳台等着他们了。不一会儿,那个漂亮女护士和小萝莉也来到二楼。络腮胡子却没有跟来,估计是在下面守门吧。

“现在这里还剩下十八个人,四个老人住两个房间,五个个孩子住一个房间,五个女人住一个房间,我们四个住三个房间。”壮汉敲开一个个房间为李唐介绍里面的情况。

李唐仔细的看了每一个房间,里面的人都没有挨饿的情况。小孩子的房间里还有大量的零食。

“很奇怪为什么我们没有断粮吧?”壮汉哈哈一笑,又继续说道:“这得感谢对面的那些人,他们那边聚集的人是最多的,所以吃的东西消耗的很快。加上那些人莨莠不齐,所以才有你们在外面看到的一幕。”

“为什么你们不救那些人?那些从后门出去的人都是无辜的。”江不凡停下来,心里很气愤。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无能为力,我必须要为我这边的人考虑。”壮汉没有停,继续往前走去。

“但是这不是借口。”江不凡盯着他的背说道。

“我们本来不止这么点人,和对面干过一架,所以才有互不侵犯的局面,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壮汉停在一扇前看着江不凡,那眼神里满是正义,仿佛能将人净化一般。

“我们最需要感激的是人民医院的老医生,是他储存了一些吃的东西,我们才能比对面的那些人撑的更久,要不然被追赶的就是我们了。”壮汉摸着房门仿佛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那他怎么死的?”李唐问道。

“他死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咳血死的,死因不明,小赵就是他的孙女。”壮汉看向李唐身后漂亮的女护士,眼里满是温柔,仿佛能给人安慰带来安全感。

停顿了一下壮汉继续说道:“他现在就在这个房间里。”

那个漂亮的女护士已经开始抽泣。

“小桔子,带着姐姐回房间好不好?”壮汉拍了拍女护士的肩膀,又蹲到小萝莉跟前轻声说道。

小萝莉一声不吭,眼睛空洞洞的仿佛没有焦距。拉着女护士往她们的房间走去。

看着已经走进房间的两人,对着李唐二人说道:“那个小女孩是个孤儿,是小赵捡来的”

李唐看向那个房间,突然有种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不过自己幸运多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在医院大楼里没有看到尸体,是因为被我们收集起来了。我们这边把尸体放在四楼到六楼的房间里,而且撒了药,所以基本上闻不到尸体腐烂的气味。至于对面,几乎每个房间都有尸体,情况就是这些了。”壮汉倚在墙壁上看着李唐二人。

“你们要加入我们吗,嗯?”壮汉看着李唐的眼睛,眼神中满是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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