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下山
果然，第二日，银雪一早便来到林羽住处，元卓二人这次乖巧的坐在角落里捧着从真武阁中借来的书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倒是令林羽颇为惊讶，这两个人竟尔一夜间转了性子？
银雪递到他手中的纸片上写满了批注，看着她眼窝微黑，显然整夜没有合眼。似乎忘记了昨日场景，银雪兴高采烈地邀功，凑到林羽耳畔低声道：“你看，你写在纸上的这些问题我又分别拆开向师尊请教，果然便全部的解说了。你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再跟你细细讲讲。”
林羽见她没有丝毫昨日时分的娇羞模样，深深看了一眼她曼妙身姿，按捺心神道：“真是多谢你了，幸亏我能遇到你这么个知己，若不是你，我肯定在修行一路上止步不前了。”
这也难怪，林羽毕竟接触修行时日甚短。但自接触修行以来简单半年的时间他完全感觉到自己浑身充斥着强烈的无力感，修行一途果真别有洞天，从前简单的生活却是从来没有奢望过的。
二人仔细研究着纸张上的问题，晦涩的原文此时完全被简单明了的旁注标示，研习起来一帆风顺。
半年多的时间，林羽竟隐隐有突破融合境界的迹象进阶至心动境界，只怕自己再修炼半年时间便可以而与最近止步不前的银雪达到相差并不多的金丹境界了。
心动便是指心欲动而神不止，身欲行而识不分的特点，乃是一个感情宣泄真情迷茫的一个境界。这与金丹境的神识脱身神游太虚缥缈之境，沟通天地操控法宝相差无几。
达到此境界便可使自身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区分阴阳，而推演万物。最为直接的效果便是可以御剑飞行。
心动，顾名思义依仗无比强大的心境，肉身与精气完全凝聚，接着吸纳天地的灵气养育出虚空魂魄。人本身三魂七魄，但是达到金丹境界巅峰，便可多修炼出一条特异灵魂，而接着这特异灵魂便可神游太虚练气还神。
而金丹境界比之心动境界要更上一层楼，整个三魂七魄在修炼而出的特异灵魂的带动下，可以尽数飞出体外，但这却需要施法者绝对坚强而扎实的基础。但毕竟灵魂非实体却不能承受修为高深者哪怕轻易一击，因此，强大灵魂、摒除内心杂欲便是心动境界所修炼的重点之处。
就似当初与桂家桂御风那场比试，如若桂御风精神力绝对强悍，只怕林羽幻琴诀那精神攻击便会被其反噬，最终躺在床上行尸走肉的便是林羽本人了。
现在细细想来亏得当时林羽并没有掌握幻琴诀精髓而施展出致命杀招，若不然不说台上桂御风，便是整个演武场中围观少年加上周边离得稍近的旁观成年人们都要被幻琴诀的精神攻击所主导，后果不敢想象。
有了心动巅峰境界的基础，修竹叮嘱道：“若要诛杀邪魔，必然需要一件趁手武器，而作为修道之人，每个人的趁手武器都会精心选择锻造，你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外出历练一番，到浩瀚中原找寻自己中意的材料。”
银雪见他日渐精深的修为渐渐地与自己距离缩小，心中高兴，这一夜，偷偷溜进师尊星月的房间，环抱着她脖子央求道：“师傅，您看我现在已经可以用精神驱动外物，是不是该外出历练历练，寻找些稀有罕见材料锻造件趁手法宝了？”
星月眉尖跳动，心想，这古灵精怪终于开窍，居然在最近时日里道行突飞猛进突破元婴境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转而换做搵怒模样道：“自从你从山下归来，修为境界一直止步不前，为师本以为上次下山以你的聪明才智会在山下时有着质的提高，不曾想，当初这个决定竟是错误的。虽然你绝口不露半点口风，不过为师也多多少少听闻了些你在山下时候的荒唐举动。”
她苦口婆心道：“在为师诸多弟子中，最为喜欢的只有你这小妮子一个就连入门最早道行比你高很多的秋芸为师也只是欣赏而已，其中原因便是因为你在修行中有自己的独到见解。这是你那些师姐所不能比的，当然也是为师宠爱你的众多原因之一。既然你突破了金丹境界，虽然比我想象中要晚些，但毕竟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为师也不好阻拦，谁让我们天机门有着如此规定呢。”星月轻轻抚摸这颇为顽劣的正兀自拨弄自己发丝的银雪道：“为师一直视你如女，一直希望你能够在修行之路上走的比为师更远，此次下山，你可要为师尊增口气！”
银雪眼角湿润，紧紧抱着星月，带着呜咽娇声应道：“师傅，您放心，从今以后弟子定然会加倍努力，为我们烟罗峰一脉争口气。”
星月微笑的看着撒娇的银雪道：“可不止是为我们烟罗峰一脉争气，你的担子却是挑起拯救苍生，诛邪灭妖的重任。”
“难道您口中的那些人都出世了么？”银雪抬头看着星月的颇显憔悴的脸问道。
“据在外历练弟子回报，一小股邪魔势力有些许举动，虽不足为患，我们仍旧需要打起万分精神，想当年你天启师祖便是在诛杀邪魔时候收到重创而陨落的，这些事你应该记得罢。”
银雪点了点头，道：“从前师傅您曾经跟我提起过，天启师祖惊才绝艳，在修行上一日千里，仅仅半百年龄便达到大乘境界，后来在与玉佛寺了尘子神僧一起与妖族大战，便是在战斗过程，天启祖师一举突破大乘境界达到天劫境界。”
星月仿佛看到师傅那巍峨不屈身影在眼前晃动，轻声道：“是啊，你天启师祖向来孤傲不羁，当初一战却是保护着我们这些弟子而被妖族圣灵和九尾天狐夹击，身受重伤。后来天启师尊又耗尽真元联合玉佛寺、云岚宗几名长老师叔们意念之下建起一座九层妖楼，将妖族许多妖将尽数封印其中，待我们从中救出时便心脉尽碎，奄奄一息后来他在我们后山祖师祠堂诸多先祖面前跪了三天三夜，任由我们怎么劝解都没有改变他的想法，终于在第四天一早仙逝。”
“我也曾跟你提过魔界向来以血为腾，嗜杀成性，与妖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年在这两方势力联合之下，我们正道虽诸多门阀却也难以抵挡，其时一起围攻的还有玉佛寺住持了尘子大师、了无、了方长老以及普字辈诸多弟子和云岚宗的寒星、无月等长老。然而，在那一战中这些人十之八九均陨落归天。想起来当初那场生死之战，如今仍旧血腥在目。”
星月顿了顿，轻摇头，似要忘记过去，笑道：“不知怎么，见到你这娃便似有许许多多的话憋不住。今天话说的有点多了，银雪，你只需记住，妖魔为害人间，斩妖除魔便是我们的本职所在，日后遇到绝不放过。”
银雪应了声，心中震撼不已，师尊这几句简单的话虽没有详细说明，但仍旧可以想象那场惨烈的画面，但对师尊口中那九层妖楼却有着几分好奇，但见师尊颇有些疲惫之意，不敢再多言。
退出房门，银雪轻轻带上，星光璀璨，念及师尊苦心教导，暗下决心，一定要快速提升自身道行以帮着师尊承担更多的任务。
这一日，银雪与林羽约定好了，一起下山。
早就知道林羽进境，李文瑞二人更是一早的帮林羽收拾行囊，道：“此次下山主要目标可是以寻找锻造趁手法宝，你可别学元卓，到处祸害无知女子。”
旁边元卓轻拍了下他脑袋道：“什么叫祸害？我什么时候祸害过无知女子？你可别血口喷人。”李文瑞踹了他一脚，笑道：“是，你没有祸害无知女子，你祸害的都是有知女子！”惹得元卓伸手便打，二人跳到一旁施展着法术对轰。
林羽苦笑着看着玩闹的二人道：“好了，你两个别闹了，我这便准备下山了，这一去便不知道要多久，你俩还有心打闹。”
元卓二人停下身来，一齐将林羽拥抱，只勒地他面目通红呼吸困难。良久，分开，李文瑞大笑道：“元卓改性喜欢男的了！”元卓媚眼一抛，道：“林羽师弟这么一走，这间房里便只有你我二人了。”李文瑞与林羽一阵恶寒。
送至山门，银雪早已等候，见他们三人打闹着走来，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你来啦。”
元卓却接口道：“是啊，我来啦。”惹得银雪羞燥不已，小手狠狠掐了下他腰间息肉，登时蹦得老高。
辞别二人，林羽银雪便踏上着漫漫征途。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气息，街道上纷纷行人，没有人注意到街角的二人。银雪那股逛街游玩劲登时涌了上来：“走，咱们暂且购置一些所需的衣物，免得以后被人看出咱们宗派痕迹。”不容林羽反驳，便被她拉到一家成衣铺中。便似一头饿兽见到美食一般，银雪望着琳琅满目的衣服左挑右看，店里人来人往，店家伙计各个满头大汗招呼着，银雪挑了一件雪白衣袍，照着林羽比划一下便叫店家打包起来惹得旁边林羽一阵头大。
从衣铺走出又带旁边一家饰品店里扫荡一圈，时以至晌午，银雪方停下来，拉着林羽走进就近一家饭馆。看着满满当当的包裹，银雪笑着：“待会你换上这身行头让我瞧瞧，可说准了，以后没有我的同意可不能随便脱下来。”
趁着时间充裕，林羽回到陇西坳住所，房屋依旧，冰霜雪狼也没有任何消息。在他出神的间隙，银雪早已收拾干净了房间。
林羽点燃油灯，在夜色中怔怔望着窗外，半年多时间的离开，此处依旧之前的景象，竟似乎一点都不曾改变，只是，此时的林羽却完全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