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时期,陶渊明曾写一文,名为《桃花源记》,文中道:“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且不说这《桃花源记》是陶翁臆想而来,还是陶翁做一梦写了下来,如今已是无法考证,看官切勿遗憾,请看小生下文。
有道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今日夏至,夜,本来是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天际,蝉鸣声此起彼伏,人们喝着茶,摇着蒲扇,驱赶着夏日的燥热。可谁知,一会的功夫,这乌云遮月,狂风骤起,雷声阵阵,闪电乍现,可就是不落雨,人们纷纷回家闭户。
孟城西街,一家小店,名字化作“春来面馆”,店内,店主张春来慢条斯理的和着面,一桌上,坐着两个做货郎当买卖的人,想必是风大,进来避风的,两人年级相仿,有个四十多岁模样,一个长脸,一个圆脸,身材不高,皮肤黝黑,吃着面,喝着茶,抱怨着这天气!
最里面一桌上,坐着一男子,不知何时进来,独自一人饮酒,此男子身材高大,长发披肩,头顶一发髻,一溜青丝耷拉在前额,着白衫,外面一黑色披风,桌子上除了吃的,还有一斗笠,一把长剑。
赵隐然离开凉州,一路云游,便来到这孟州,恰巧夏至,北方人有个习惯,叫做“冬至的饺子夏至的面”,可谁知半路起了风,把赵隐然吹得是蓬头垢面,抬头望去,街上没有一人,只有一家店面亮着着,便赶了过去。
赵隐然来到春来面馆前面,看到一乞丐蜷缩在门柱子下面,伸着破碗,眼巴巴的看着赵隐然。
赵隐然敲开门,对着乞丐道:“你也跟着我进来吧!”
乞丐畏畏缩缩,赵隐然见状,便把乞丐拉了进来,和自己做到一桌。
赵隐然道:“掌柜的,来两碗阳春面!”
张春来放下手中的活,便去煮面,不一会儿,便端来两碗热面。赵隐然把一碗端给那乞丐,乞丐连连点头道谢,便吃了起来!
外面依旧狂风大作,风拍着窗户啪啪作响!
那两买卖人,其中那长脸说道:“这夏至天,突然刮起邪风,实在是怪啊!”
那圆脸道:“是啊,今日那菜市口,砍了一人,道现在无人收尸,会不会与这邪风有关啊!”
长脸道:“老兄休要胡说,着实瘆得慌!”
赵隐然听到此话,着实有了兴趣,站起身来道:“二位老哥,贫道路过这孟城,岂料遇此大风,想必这大风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如若不嫌弃,可否到此桌一叙?”赵隐然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两人一看赵隐然,道士装扮,样貌俊朗奇异,圆脸便道:“道长如此盛情,我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两人便和赵隐然坐到了一起!
乞丐急忙起身道:“多谢道长款待,我已破乞丐,脏兮兮的,就不扫你们三位的兴了!”说完,起身便走!
赵隐然刚要阻拦乞丐,还没来得及,这圆脸便一把拉住乞丐道:“今日,一道长,一乞丐,两个货郎当,谈天说地岂不快哉,今日你有幸遇到道长,也是缘分,稍时,给大家讲讲你遇到的故事,漫漫长夜,如此消遣,也是好事一桩,乞丐怎么了,有时我还羡慕你们这些乞丐了,肚子吃饱,万事不愁!”
赵隐然哈哈一笑道:“好,老哥心中真有天地,今日我们就聊个痛快!”说罢,便让掌柜拿来一壶酒,张春来拿来一壶酒放下便走,这乞丐侧眼看了一眼张春来,只见张春来脸色苍白,乞丐骤然双腿打颤,瘫坐在椅子上!
赵隐然看到乞丐如此这样,便问怎么了,乞丐不语,拿起一杯酒喝了下去。赵隐然不再问,便拿起酒杯道:“今日萍水相逢,遇到三位,这漫漫长夜算是有伴了,来,我敬三位。”四人喝完,只是这乞丐神情还是有点恍惚,赵隐然满上酒,对乞丐道:“兄台莫怕,有什么事情还有我和二位呢!”乞丐一脸茫然的看着赵隐然,赵隐然点点头。接着道:“方才二位说什么邪风来,是怎么一会事啊?”
长脸望了一眼圆脸道:“还是有劳大金哥说罢。”
这圆脸名字唤作陈大金,大金道:“我这小六兄弟胆小,让道长见笑了!”
赵隐然道:“胆小胆大人之常情,哪有见笑之说,我姓赵名隐然,还未请教三位大名。”
圆脸道:“我叫陈大金,这是我一起做买卖的朋友,唤作方六。”
乞丐道:“我一乞丐,早已忘却了自己的名号,道上的人都叫我老皮。”
赵隐然道:“这邪风怎回事?还请大金哥说说!”
陈大金喝了一口酒道:“说来真他妈的邪门,我干这货郎当也有年头了,来到这孟城,是做的最顺风顺水的,以前着实是糊口,有时还吃了上顿没下顿,来到孟城后,这买卖做的好,赚了一些,便留下来,又结识了方六老弟,也算过得不错!为什么我说这是邪风呢?是有原因的。”
赵隐然道:“什么原因,大金哥赶紧说来。”
陈大金看到赵隐然急不可耐的样子道:“你是道长必然不害怕,你们俩可别尿裤子奥!”说着指了指乞丐和方六。
大金接着道:“刚来孟城,这里人多,一天辛苦,但是赚的比以前多,很是高兴,以前卖些针线布匹,到了孟城,便又倒腾了一些胭脂水粉和香料来卖,这一天,所有的几乎都能卖完。可有一天,这怪事还真来了!”大金喝了杯酒,便回忆起来:
大金赚了点钱,为了赚更多,便从一作坊中进了点香料和胭脂水粉,每日挑去去买,来买的姑娘们还真不少,每日都可卖完。一日,天色渐黑,大金挑着空担子赶回住处,半路遇见一个巷子,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出来一个姑娘,大金吓了一跳,大声道:“这黑乎乎的,谁啊?”
只见那姑娘缓缓走到大金面前,大金一看,这姑娘身材曼妙,一身素缟,双眸似水,嘴唇鲜红,很是漂亮,但大金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那是大金还年轻,看到如此漂亮的姑娘,不由得砸吧砸吧嘴巴。
那姑娘道:“听姐妹们说你的胭脂水粉很不错,我来买一点。”
大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已近卖完了,明日姑娘再来买吧。”
姑娘道:“原来如此。”说罢,把一锭银子递给大金。
大金接过银子道:“姑娘这是何意?”
姑娘道:“你的胭脂水粉我每天都要一点,你只要每天不要卖光,留下一点就好,我每日再这里等着你就是。”
大金连忙点点头。姑娘转身便消失在黑夜里,大金只顾看银子,抬头一看,姑娘早不见了,拿着银子,开心的回去了。
赵隐然道:“为何这姑娘每天买一点,不一下多买点啊!”
大金道:“道长这就是外行了,早些年,这孟城有一梅花坊,专门做这胭脂水粉,他们有特制的秘方,做的胭脂水粉特别好,可这胭脂水粉不像其他的东西,这东西,每天买的只能每天用,过了一天,这效果就不好了,等过了两天,这梅花坊的胭脂水粉就完全失效了。”
道长道:“原来如此,大金哥接着说。”
这大金拿着银子回去,第二天,到这梅花坊进好货,拿出一些纸来,取出一些包好,然后挑到集市上去。
昏黄,太阳渐渐落山,大金挑着这空担子,来到这巷子,那姑娘已近在等候,大金上前,把包好的胭脂水粉低了过去,姑娘没有说话,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大金,转身就离开了,大金喊道:“姑娘,你给的太多了!”
姑娘道转过头道:“这是我家小姐的意思,只要你每日都送来就好!”
说罢,回过头去便离开了,大金盯着姑娘的背影,眼睛色眯眯的。大金和其他生意人一样,有这么好的买卖,当然不会错过。
就这样,每日大金把这胭脂水粉送到,还有很多日子,这大金不去做买卖,只在梅花坊买上一点包好,然后在黄昏之后送过去,因为那姑娘给他的银子,是他一天做买卖的好多倍,所以大金包好胭脂水粉,要么去戏院里听戏,要么去酒楼喝酒。
一日,这大金在酒楼里喝酒,喝的有点迷糊,隐隐约约的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下两个人,这两个人,其中一人道:“这郑员外的小女儿,甚是乖巧漂亮,可是得了怪病之后,这心跳和脉搏已近没有了,完完全全的一个死尸,可是这容貌一点不变,像是睡着了一般,反而越来越娇艳,着实让人捉摸不透啊,这郑员外爱女心切,明明已近死了的人,倒还说女儿活着,哎,这该如何是好啊!可怜了我们这些郎中,如何给郑员外交代。”
大金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客官,客官,快醒醒,快醒醒!”店小二推醒大金,大金肉肉眼睛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店小二道:“快三更了,我们打烊了。”
大金猛然想起东西还没送过去,推开店小二就朝着巷子跑去,可跑过去一看,巷子里空空的,虽是大夏天,大金却感觉到后辈发凉,细风吹着数目摇动,地下的影子张牙舞爪,突然,地面上起来一阵风,在地上形成还几个小旋风,大金心里一凉,害怕了,拔腿就往回跑,这旋风跟着大金跑,大金越跑越害怕,身上的冷汗不断,大金突然想起什么,把右手中指放嘴里狠心一咬,嘴里一咸,拿出手指向后面甩了几下,大金听到几声类似猫凄惨的叫声,这风还真停下没有了。大金心里松了一下,可和脚步没有听,一路跑回住处。关上门,大口的喘着气,方六看到大金这样,问道怎么了,大金说了大概,可把方六给吓坏了,躲在被子里不敢露头。大金笑哈哈的道:“瞧你那怂样,今天,可亏了我这童子之身,如果不然,和你去了那青楼,今日这中指之血,也救不了我了!你啊,以后也不要去那种地方了!”
大金果然胆子大,遇到这事,还能和方六开玩笑,胆量不错,可这事,还没过去呢!
当日夜晚,这大金做了一梦,梦中,大金不断地跑,后面有一只长着美女头的大猫呲牙咧嘴在追,这大猫一边追一边喊道:“你这王八蛋,喝酒坏我好事,那命来!”。这大金奋力在跑,又想起中指来,使劲一咬,这一咬,把自己给咬醒了。大金坐起来,一身冷汗,天已经亮了。两人收拾好东西,便又挑着担子去卖东西了。
二人来到集市,虽然天早,但已经挤满了人,二人放好担子,挤进去一看,却是一发丧的队伍。找人一问,方才知道是郑员外的小女儿死了!大金突然想到前日喝醉,在那酒馆里迷迷糊糊听到的话。
正在这时,旁边有人嘀嘀咕咕道:“真可惜,斟满年轻就香消玉损了,可是也奇怪,听那治病的郎中说,这郑员外的小女儿死了好久了,可是这尸身一直不坏,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昨日突然一下子,这尸身腐烂的不成样子,把旁边的人都快吓死了,所以今日这么早郑员外才不得不发丧啊!”
大金听道,着实瘆得慌,抬头一看,这棺材便从自己眼前闪过,一看,那棺材旁边有一纸人,是一女子纸人,大金一看,这纸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金,大金两腿发软,一下子坐在地上,这纸人,不就是那等着买胭脂水粉的姑娘吗?方六看到大金这个样子,知道大金遇上事了,赶紧扶起来,把大金搀了出来。
大金对方六道:“兄弟,都怪哥胆子太大,如今,遇上事了。”
方六问道:“到底怎么了?”
大金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方六吓得舌头都快掉出来了。
方六道:“事不宜迟,你我去道观一趟。”
大金听方六这么一说,点了点头,二人便来到道观。
二人参拜了神像,便对童子说明来意,童子道:“二位来的不是时候,我家师傅玉机子真人云游去了,如今观里,也只剩下我们几个童子了!”
大金一听,双腿又一软,瘫做在地上,神情木讷,嘴里不停地说道:“完了,完了!”
童子见状道:“二位遇上何事了?”
方六把事情说了一遍,童子道:“师傅果然神机妙算!”说罢,童子拿出一锦囊来道:“师傅云游之时拿出一锦囊交付与我,说他日定有用。今日,二位所说与师傅所说的一模一样,所以二位不要担心!”
大金一听有救,便颤颤巍巍的占了起来。
童子打开锦囊,只见脸面装着一道符,还有一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梅花坊”!
大金和方六不解,童子道:“看来一切玄机,都在这梅花坊了,两位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便和两位下山,一探究竟!”
大金和方六点点头,顿时,心里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