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夹起一筷子豆腐打算喂给周子欢,道:“张嘴。”
此刻春月跟余香站在一旁,心都揪了起来,这姑娘真是不识好歹,告诫过侯爷不喜食辣了,怎么还要强求,这不是自寻死路吗?难不成她真以为自己能够取代萧夫人,成为侯爷夫人吗?
周子欢闻着那豆腐只觉得麻辣呛鼻,但又觉得里面透着一股子鲜香味儿,再加上余香在一旁的蛊惑,皱着眉头便咬了一口。
看见周子欢吃了那块豆腐,余香似是笑成了一朵花,她做古法豆腐烧可是一绝,当年在家的时候,她常常做给妹妹吃的。
妹妹……好久都没有想起她了,也不知道此时她好不好。思绪至此,余香的脸色不禁落寞下来。
周子欢自打生下来起就没吃过辣椒,他总是闻着那味道就觉得厌烦。今日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听那丫头一说就真的吃了一口。不过这味道似乎还真是不错。
他本想夸赞余香的手艺两句,却不想一抬头看着她嘟着嘴站在那儿,目光有些呆滞。
“明明是我不能吃辣椒,你这是板的哪门子脸?”他敲了敲桌子,企图唤余香回神儿。
余香愣了一下,猛地回过神来,“嘿嘿”一笑,询问周子欢:“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子欢心道这丫头脸皮怎么修炼的这么厚,心中本想夸奖她几句,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咸了些,麻了些。”
这话虽然这样说,他却拿过筷子又夹了一块放在口中,这豆腐入口即化,既有麻辣味道,又有肉的鲜香味,这倒是他在府中从未尝过的。
“哼,口是心非。”余香见他喜欢吃,也很是开心。做菜当然是为了有人喜欢吃啊,这才叫物有所值。
“春月,去给本侯盛碗饭来——天宁,你可要一起吃?”见余香点头,周子欢又道:“是两碗,快去。”
“侯爷叫你呢,还不快去。”见春月愣神,冬湘拽了拽春月的袖子,小声提醒着,心中却是暗暗窃喜。看来自己没赌错,侯爷果真是喜欢天宁姑娘,以后她可得好好伺候着天宁姑娘,没准未来就是府内的夫人大丫鬟了。
“喏。”春月直至到了厨房时都没琢磨过味儿,侯爷这是什么意思?她在府内伺候了这么多年,这侯爷府内的第一条大忌就是侯爷不吃辣,不光是不吃,闻都闻不得,今日这是怎么了?
这规矩可不仅仅是给她们这些奴婢们定的,就是柳氏、杜氏,甚至是萧夫人也不敢逾越这些规矩。今日,这刚刚入府的女人怎么胆敢以下犯上,并且侯爷不但不责怪,还吃了她做的菜?
这女人究竟什么来路,该不会是什么妖精转世,来勾引侯爷的?想到这儿,春月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更加厌恶余香。
“春月姐姐,您来厨房是要做些什么?”厨房打杂的虎子见春月在厨房门口站了半天,忍不住询问道。
“哦,侯爷让我盛碗饭。”话说完春月才意识到不对,“是两碗。”
“两碗?”虎子心中不解,夫人不是昨夜已经出府了吗,侯爷一个人平日吃不了这么多啊。尽管心中犯嘀咕,但还是手脚麻利的盛好饭放在托盘上,端给春月。
春月接过托盘,心里嘀咕要不要在里面下点药折腾折腾那不识好歹的女人,却又怕侯爷误食,于是就此作罢。
“这饭还不端过来,我都饱了。”余香嘟着嘴道,其实她本来就不饿,给周子欢做菜也不过是为了找个理由聊聊天,打发寂寞。
“也罢,不饿就不吃了。”周子欢忽然觉得心情大好,也不知余香是触碰对了他的哪根神经,他倒是看余香越来越顺眼。
余香望见周子欢的笑颜,愣了片刻,当日也是在这地方,她也要险些醉在这笑容里了,今日瞧见,她的心还是跳的快了几分。
“侯爷,看你今日心情不错,咱们聊聊天如何?整日憋在院子里跳舞,莎罗师傅又不与我闲聊,真的很闷。”余香努力的撒着娇,这个样子简直不想她自己,她心里倒是起了一堆的鸡皮疙瘩。可是她记得娘亲讲过,女孩子就要会撒娇,越不会干活出力气的女人越有人疼。
“好啊,你想聊点什么?”
听见周子欢的准许,余香连忙将冬湘赶了出去,还把房门关了起来。
周子欢吓了一跳,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不过是听说你的萧夫人昨夜私自出府,不知缘故,我好奇过来问问罢了。这些话,你总不会想让一个下人听到吧。”余香端起茶盅,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不似是在探听周子欢的私事,倒像是在看戏。
听到余香提起了萧芊芊,周子欢的神情冷了几分,见余香一双望着自己的眼睛晶亮晶亮的,不禁说道:“我没有休她,是她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写了一张休书要休我。”
余香听见这话只觉得新鲜,“我还从没听过女人也可休夫,这倒是一件稀奇事。”
周子欢冷哼一声,道:“那萧国相早将女儿惯坏了,身为国相千金,一点规矩都不懂。”
“其实仔细想想,我还真是同情萧夫人。听这府中人讲,这萧夫人也并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整日府内上上下下她也没少忙活,就是你不肯待见人家,嫁给你了,还落得个独守空房。”余香喝了口茶,点评道。
周子欢本想说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叫独守空房?可又觉得她是越发没规矩,越来越不把自己这个侯爷放在眼里啊。于是道:“你说这些话,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的身份这么重要,你怎么会杀了我?你不是说了,我们早已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难不成你会要了自己的性命?”余香耸耸肩,毫不在意。
周子欢挑眉,难不成今日还让一个小丫头拿住了不成?
“纵然我不会杀你,我还是可以杀掉这府中嘴碎传话的那些人,你不在乎?”
余香“咯咯”一笑,道:“我干嘛要在乎,这府中传话的也是你的人,他们死了又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