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既然尔为剑神之徒,何不依照江湖侠客的规矩死斗?莫要牵连他人,落下个滥杀无辜的骂名,到时让王老前辈的英名跟着你蒙尘?”公孙先急中生智想到这番说辞,为的就是曹昂一众人的安危。
张起最不想让别人提起自己的老恩师,盖因他自己辜负王越的教诲,心中无法释怀。公孙先如今提起却说到了他心坎儿之中。旋即说道:“话说至此,我自不会拖累恩师,阿彪,放了他们。”
所谓死斗,便是两人以命相搏。最早出自《六韬?练士》:“有王臣失势,欲复见功者,聚为一卒,名曰死鬭之士。”后来被渐渐用在江湖侠客之间,作为解决私人恩怨的代名词。
张彪吩咐周围弥天剑卫为曹昂、枣祗等人松绑,刚刚摘下堵嘴的破布,曹昂就扯着嗓子喊道:“先生莫要管我等安危,凭先生之能然可逃出生天。”
枣祗也赞同曹昂说辞:“君侯莫要记挂我等,速速离开此地吧。”
卢毓、钟毓、任峻三人也是频频点头,附和道。
此时公孙先心中无比感激,淡淡说道:“你们快走,我自有打算。”
众人也知道要速速离开这里,也好搬救兵前来。看着众人离去,公孙先心中大石才稳稳落下。
那张起见状,放声狂笑。狂笑之后,瞪着公孙先说道:“公孙先,你别想耍花招,别指望他们搬兵来援。因为在场前来杀你之人,都没有打算活着离开。我若败在你的剑下,那你就会被这百余人乱刃分尸!”
公孙先一双血眼眯缝着,这是他杀意骤起的表现。忽然赤瞳圆睁,一剑袭来,掠过张起。再看张起一跃而起,双脚落地站稳之后,他胳膊上就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涓涓涌出。论速度,他还是不及公孙先。
张起彷佛忘记了疼痛一般,再一次疯狂的冲向了公孙先。
且不说公孙先与张起死斗,单说曹昂等人离开署衙之后,枣祗、任峻等人集结城中豫州兵,要包围叶县署衙。让曹昂一人快马加鞭连夜赶路返回襄城求援。
风尘仆仆的曹昂终于赶到了襄城,城门值守的正是徐晃,曹昂进城看见徐晃,彷佛看到了亲人一般,翻身下面跪拜道:“公明叔父,快,快营救先生去啊。”由于过度疲劳,加之看见徐晃心情激动,紧绷的那根神经一松懈,整个人瘫软下去。
只因公孙先担心还有白波残部搅扰襄城,所以就把徐晃留在这里,以备不测。
徐晃急忙搀扶曹昂,不由得心中猛然抽搐,晃了几晃,但见曹昂已经鼾声四起。徐晃这才放心,安置手下小校把曹昂背走。自己又面见杜袭,说了事情经过,遂点起人马,准备驰援公孙先。杜袭也派出快马给赵云等人送信。
典韦、孟兕这边取得古城易如反掌,得知公孙先遇险之后,最自责的便是张绣,他悔恨的说道:“都怪我贪功,非要跟着来攻伐古城,若是留在公子身边,他岂会陷入如斯险境?我还有何面目去见公子!”说完就要拔剑自刎。
孟兕一把抓住张绣腕子,呵斥道:“阿绣岂可自戕?现如今不是你负气之时,营救公子才是重中之重。”
“阿兕言之有理。”典韦朝孟兕报以赞许的目光,而后又肃声对张绣说道:“大丈夫岂能如此?就是死,你也要死在公子面前,死在此处是何道理?”
张绣听罢,才收起佩剑,转身就出了门外,点起龙骧卫准备往叶县出发。典韦见状,对孟兕说道:“阿兕留在古城,我与阿绣前去叶县。”
孟兕点点头,也不赘言。换作平常,他一定会坚持往叶县营救公孙先,可现在的局势吃紧,孰轻孰重孟兕心中清楚。
孟兕将狮子骢牵来,缰绳递给典韦说道:“兄长骑狮子去吧,免得耽搁时辰。”
典韦面带微笑,接过马缰,说道:“贤弟好生保重。”说玩,翻身上马一路绝尘而去。
平日里典韦多次向孟兕索要狮子骢,孟兕连碰都不让典韦碰,而如今为了救公孙先,他主动将狮子骢给了典韦,典韦心中也是感动不已,暗暗赞叹孟兕胸襟豁达。
而上蔡这里赵云跟程普、韩当也得到公孙先遇险的消息,只是周仓等人固守城池,那廖化颇具将心,守城自然是有一套。杜氏族兵虽然精良,但廖化守城固若金汤,一时间也奈何不得。
赵云此时很想念先登跟陷阵两营的锐士们,若是二者有其一在此,那上蔡城池,吹弹可破。可高顺在阳翟操练侯府府兵,鞠义夭亡,鞠忠又远在幽州,赵云只能发出阵阵叹息。
“唉,阿邪身赴险境,我又不能前去驰援,如何是好?”赵云看着程普、韩当说道。
程普看看韩当,韩当很默契的点了点头,程普接着说道:“子龙可单人独骑前往叶县,我与义公留在营中,继续攻打上蔡。”
“对,公子安危为重,子龙去吧,你还不放心我跟大哥吗?”韩当如是说道。
赵云抱拳拱手说道:“既然如此,上蔡就拜托两位了,我这就启程。”
一时间,典韦、张绣、赵云、徐晃四将前来叶县营救公孙先,只希望公孙先能坚持到众人来援。此次公孙先陷入如此险境,归根到底都是他咎由自取。
首先是他觉得自己羽翼渐渐丰满,争霸天下的资本也越来越雄厚,从而目空一切,骄傲自大。临行前赵爱儿曾提及让貂蝉跟随,徐邈也想派遣月下美人暗中保护,可公孙先都一一婉拒,在他看来,区区张宁一介女流之辈能闹出什么大风浪?另外,张起此次突然发难,确实叫公孙先防不胜防。
公孙先看着眼前的张起,绞尽脑汁也不明白张起是怎么出现在此处的,可如今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张起如今浑身是血,到处都是剑伤,血淋淋整个一个血人。
公孙先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张起如今的实力不似以前那么孱弱。他那一袭白衣全部染红,衣衫之上还沾满了泥土,已经干涸凝固。身上伤处也十余处,这也是占了他天赋敏捷的光,若他没有这天赋异禀的速度,恐怕早就死在张起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