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侯府之内,公孙先带着三个弟子正在练琴,作为师父的他,自然要展示一下那傲人的琴技,这可是装比的好时节。但见他指法凌厉,拨动琴弦,铿锵之音不绝于耳,一曲广陵散之后,听得曹昂、卢毓、钟毓三小子心潮澎湃。
“此乃尔等师公所作《广陵散》,实为绝世之作。琴谱在你们师娘手里,等有闲暇时,我去要来,着尔等观之。”公孙先一甩大袖,起身说道。
曹昂率先起身,一脸坏笑的说:“先生,听说你与月英师娘相识之际,乃奏《鹿鸣》博得师娘芳心,弟子斗胆请先生抚琴。”
此语一出,三个小子兴致勃勃的看着公孙先,皆为满脸期待之色。
公孙先抬手点指曹昂,笑骂道:“哈,臭小子,好大的胆,公然编排为师。我若不弹,倒显得小气了些。也罢,尔等姑妄听之。”
伴随着悠扬的琴音,卢毓最先相迎,赋上诗经《小雅?鹿鸣》以为助兴,曹昂、钟毓也为之感念,故而三人齐声附和:“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弹奏之正酣处,琴音戛然而止,琴弦崩断,刺耳的一声脆响,直入人心,叫人心中不禁抱憾。公孙先眉头紧锁,一脸不悦。席下三小也是面面相觑,旋即住口。要知道,琴弦突然崩断是万分不吉利的,预示着要有祸事。
公孙先低头看着着这琴,此琴乃侯府初成之时荀文若所赠,公孙先甚爱之。有了此琴以后,公孙先以前那张旧琴就搁置不用了。今番琴弦而断,莫不是有种别样的寓意?
果不其然,公孙先思量着是不是自己喜新厌旧之故,张绣行色匆匆而来,报道:“公子,陈太守求见,说是有军情汇报。”
“速速有请陈颍川。”公孙先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反而释怀了。果然,张宁还是动手了。
来人正是陈群陈长文,受了曹操举荐就任颍川太守。
陈群风姿卓著,一脸肃容,显得沉稳异常,朝公孙先一拱手,说道:“君侯,适才接到军情,崤山黄巾旧部白波贼骤起,声势浩大,先破永宁,后取宜阳,后又与轩辕山葛坡贼合兵一处,兵锋直指襄城!”
“什么?”公孙先愕然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黄巾残部还有如此的战力。旋即示意陈群坐下,又问道:“那何人为将?”
陈群坐定说道:“主将乃为杨奉,先锋是一员少年郎,极为勇武,永宁、宜阳守将皆不为此人三合之敌。而且颇通韬略,渑池遣来援军,也被其连阵伏兵所败。倒也是个将才,可惜屈身从贼。”
公孙先听罢,急忙问道:“哦?竟有此人?可知他姓名?”
“姓徐名晃字公明。”陈群淡然说道。
公孙先听罢,心中又是大喜,暗道:五子良将徐公明让我遇上了。收拾了心情,旋即又说道:“孔豫州如何打算?”如今豫州牧是孔伷,所以公孙先也调动不了豫州的兵马。
“豫州已然亲自带兵前往襄城拒敌,临行时叫在下前来拜会君侯,盖因豫州兵多为黄巾旧部,今番对阵白波贼恐有差池,希望君侯能前往襄城督战,以振军威。”陈群道出了缘由。
公孙先听完,连连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我自会前往,还请长文放心坐镇颍川,保证前军辎重。”
“如此,群先行告辞了。”陈群说完,转身而走。
侧厢房里仨小子兴高采烈的跑了出来,依旧是曹昂抢先发言,他一脸兴奋的问道:“先生,是不是要打仗了?”
“尔等听真,一将功成万骨枯,谨记为师此言。”公孙先语重心长的说道。
三人听罢,纷纷点头,他们虽是孩子,但也知道战争,最苦的还是老百姓。正应了那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公孙先虽然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主儿,但他作为老师,要把最起码的道理告诉自己的学生。
“子修,去叫你孟、典、程、韩四位叔父。阿绣,你点起龙骧卫候命。”公孙先看着三峰山方向说道。
一声令下,众人急忙准备起来。不多时,就在颍川侯府门前集结。大姐公孙婷带着女眷前来相送,连赵爱儿也是由貂蝉、公孙颖搀着,镜花水月影五美簇拥着,蹒跚漫步而来。
公孙先看着这一幕,心头一暖,摘下头盔,来至众女切近说道:“看看你们,我又不是去送死,只是去督军而已,都放心吧。”
公孙婷看着弟弟,也不再絮叨,如今她已经不似当年的刁蛮大小姐,只稳重的说道:“阿邪宽心,家里有姐姐我呢。”
“多谢姐姐支应。”公孙先一揖到底,身子成了九十度。
之后又与三个妻子告别,赵爱儿说道:“带上秀儿吧,她照顾你,我放心。”
公孙先握着赵爱儿的手说道:“你看看这情况,恐怕带不得咯。”说完,朝门前的队伍斜眼。
赵爱儿见状,也就不再坚持。公孙先分别亲吻了三个妻子的额头,转身走下台阶,自有曹昂带过凝霜白义驹,公孙先翻身上马,带好了头盔,肃声说道:“出发。”
身后紧随四将,孟兕、典韦、程普、韩当,皆是威武不凡。孟兕身后乃为赤目天马大纛旗,典韦马鞍桥上拴着铁锁,这铁锁链那头牵着的正是他所饲养的猛虎,程普身后树立的大纛旗上书:大汉颍川侯,韩当后面也有掌旗之人,那旗赫然正是天子御赐的旌旗:大汉龙骧。
这出行的排场怎一个装逼了得?
而张绣、曹昂、卢毓、钟毓在后又是一列,皆是面容威严。再往后就是一千龙骧卫,银枪白马,强弓硬弩,雄赳赳气昂昂。
队伍行至城外,路经三峰山,公孙先遂对身后四将说道:“随本侯再上一次后土殿。”叫张绣等人一及龙骧卫稍作休整,公孙先带着四将便上了三峰山。
文行至此,才引出了:明辨虚实,公孙先三进后土殿。首战失利,张青争痛失飞燕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