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过去,依然是没有寻到明锦桃的下落。
而红菱新带回来的消息让夏小满更是愁肠百结,原本守在锦桃身边的三十三名溪国暗卫竟然全数身亡,而且似乎是受了什么药物的侵蚀,死状凄惨可怖。
“锦桃不会有事,别多想。”沈潇拉着她出门散心,他可不想她肚子里的娃儿将来成个天天唉声叹气的主!
“嗯……”她愁眉不展。
“想吃什么?”既然劝不管用,那还是来点实质性的东西好了。
“吃?”夏小满吸了吸口水,她好像是想吃点什么酸酸的东西,“糖葫芦!”她指了指人群中摊子道。
“好,你在这儿等着。”
“嗯。”夏小满点了点头,心中很是感动,最近她因担心锦桃的事时常心神不宁,沈潇就总是变着法子哄她,比如,像这样放下身份的架子为她跑腿买吃的。
沈潇在人群中不快不慢的移动,巧妙的步伐让他不会被周围的人随意触及,快到摊子前时,一抹婀娜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那人影缓缓抬头,眸中生出奇异的山光水色。
“王爷真是好兴致。”
“翎羽郡主的兴致也不比本王差。”沈潇幽深的眸中星光点点,比起翎羽那双美艳的异瞳有过之而不及!
翎羽对他魅惑一笑,美眸中光彩流转,仿佛能将人吸入她异色的眸眼中,“王爷的眼,可真是让翎羽自愧不如。”
“翎羽郡主过奖了。”沈潇丝毫不受翎羽的影响,倏然旋身挑了一串糖葫芦。
翎羽见自己的幻术对沈潇无用,便警惕的后退了一步,若是幻术对他不管用,那她主子交给她的任务,还得从长计议。
沈潇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唇,目光更加幽深,“翎羽郡主若无其他事,就请让个道吧?”
翎羽不甘心的咬了咬唇,便侧过身道:“王爷请吧!”
“多谢郡主。”沈潇看似礼貌的点头,却是在转身的一瞬间化开了满眼的冰霜,他身上的寒冰之力并没能完全为他所用,所以他才需要夏小满替他压制这极寒的毒性。
“给!”沈潇退出人群,将手中的糖葫芦交给那个等长了脖子的小馋猫。
夏小满接过糖葫芦,一手握住他毫无温度的大手:“方才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沈潇无赖的笑道,“冷点才有得暖。”
“你就贫吧!”夏小满撇了撇嘴,手却握得更紧了一些,即便他不说,她也知道这寒毒有多厉害,若是皇城的事情什么时候有个空闲,她要好好跟他谈谈这件事。
两人走了一段便在路边的茶摊坐下休息,夏小满现在跟国宝似的,沈潇也不愿让她走得太累。
茶摊的老板一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便知道是遇上了有钱人,一声不吭地端上来一壶好茶。
二皇子沈伽禄拎着两帖安胎药停在摊子前,朝夏小满笑了笑,又对沈潇颔首道:“九叔这是同九婶出来散步?”
“二皇子怎得又要安胎?”夏小满瞥见他手上的药包,忍不住吐槽。
沈伽禄这回倒是挺正经,他叹了口气道:“这是要给嫂嫂送去的。”
给严蕊?她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又有了身孕,倒是确实需要人照。,夏小满‘嗯’了声,又道:“你跟她处处叔嫂关系倒也无妨,只是别太上心,严国公府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认命的,别给人钻了空子。”
“多谢九婶提醒。”沈伽禄点了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他转而道:“我听说沈伽誉他近日精神不济,还生了场大病,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看样子,是好不了了。”
“所以你父皇那儿,你可得上心点儿。”现如今完好无损的皇子就沈伽禄一个,沈弘别无他选,即便他不上心也会对他重点培养,夏小满这么说就是想让他自己重视一些,现在他这个皇子可是朝中各势力虎视眈眈的对象。
“是,多谢九婶提醒。”沈伽禄提了提药包,道:“九叔九婶,那我先走了。”
“要跟去看看么?”沈潇拉着夏小满拐进一条不起眼的巷子,指了指不高不矮的墙道:“这儿有条近路。”
“好,去看看。”夏小满愉快的应下了。
严蕊新寡,身边没个人照应,严国公严钊便将她安置在皇城西面的一座小宅院内,并让严蕊的母亲陪伴左右,严蕊肚子里的那块肉,亦是一块有份量的筹码,当初尤皇后费尽心思让夏素丹怀上,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
巷子里人烟稀少,夏小满的步子便听着明显了些,沈潇眉头微蹙,干脆抱着她跃上了屋檐,到严蕊的宅院后,沈潇便与她隐在了黑瓦间,一层薄薄的冰障折射阳光,将他们遮挡得恰到好处。
沈伽禄对他们的尾随未察觉分毫,他进了宅院后,便被一小厮热情的迎进了前厅。
这宅院中只住了严蕊母女二人,前厅和后院其实并无太大区别。
沈伽禄在厅内坐定后,严蕊很快便入得厅来,她虽然面色憔悴,可迈出的步子却透着几分急切。
“二皇子殿下,总是要劳烦你送药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她扯了扯嘴角,看似笑得很勉强。
“嫂嫂莫要跟我客气,我这也不过是顺道,举手之劳。”沈伽禄摇了摇手,将手中的药包交给婢女,突然想起夏小满让他不要对严蕊太上心,便又道:“我过几日要忙些事情,怕是不能常帮嫂嫂送药,还望嫂嫂见谅。”
“嗯,二皇子公务繁忙,自然是不能常来,我自是知道的。”严蕊低下头,一手偷偷抹了把眼泪。
沈伽禄看在眼里,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讪讪笑道:“嫂嫂,我有空便会来看你的。”
“不必了!”严蕊的母亲方氏来势汹汹,“二皇子当知蕊儿新寡?”
沈伽禄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句问得一时反映不过来,于是便顺势‘嗯’了一声:“我知道。”
“既然知道,二皇子也该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你虽然是出于好心,可却是会害了我家蕊儿的!”
“母亲!”严蕊忙不迭的拉了拉方氏的袖子,“二皇子一片好意,你怎能如此说话!”说罢,她又歉意地向沈伽禄颔首,眼中含泪:“母亲她只是担心我们这孤儿寡母受人欺凌,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不,不会,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改日再来拜访!”沈伽禄眼神轻轻扫过严蕊沉甸甸的肚子,便转身出了宅院。
屋顶上,夏小满在沈潇的怀中舒服地换了个姿势,笑道:“女人耍心机来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看来二皇子是有得烦恼了。”
“严国公府除了仰仗严蕊的肚子,别无他法。”沈潇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抱着她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那倒不一定。”
“哦?夫人有何见解?”
“严国公府的筹码,除了那块肉,还有严蕊本身,如若不然,昔日那个盛气凌人的严家嫡女,又怎会如此楚楚可怜的想要博得沈伽禄那蠢小子同情?”
“嗯,若是如此,那严国公的这步棋倒是下得有些意思。”沈潇回眸望了望那座不大不小的宅院,薄唇轻轻勾起,“就让他们玩一会儿吧。”
城郊小屋,翎羽沉着一张脸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她并不是忧心幻术对沈潇无用,而是她的主子颜凌,成日将心思花在了那两个‘明家贵女’的身上。
“哼,什么前朝后人,明氏贵女,不过就是被人利用的武器,连颗棋子也算不上!”
“我劝你还是少说几句,”楚傲南依靠在墙角,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药香,“明家贵女的力量乃是神女所赐,所向披靡,更能保主子无恙,这是你所不能及的。”
“我……”翎羽一时语塞,想了想,赶忙道:“我若是成功,能帮助整个涟国百姓,绝不会输给那两个女人!”
“哦?那我便拭目以待了!”石室的门忽的开启,颜凌一手随意的整理着衣衫,一手拉着脸颊绯红的明锦桃,他向翎羽投去一个深情的目光后,那厢很快也红了脸。
“祁哥哥,我们已经住了不少时日了,还不回雁国吗?”明锦桃警惕地看了看翎羽和楚傲南,这两个人,她从未见过。
颜凌拉过她的手,温声道:“祁哥哥不是跟你说了还有些事要办么?只要你乖乖的在房内等我,祁哥哥便每日给你带些好吃的回来。”
“真的?”明锦桃顿时喜笑颜开,“祁哥哥你对我真好!可……可我每日闷在石室里,都快长霉了,要不你带我出去玩吧?我保证听话!”
“好,锦桃说什么就是什么!”颜凌爽快的答应,又递给她一顶带着白纱的斗笠,“戴上它,祁哥哥便带你出去玩。”
“咦,为什么要戴这个?往日都不是这样的呀!”明锦桃不解的问。
颜凌亲昵的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我的锦桃如此美貌,总不能随便让人看了去吧?”
“哎?哦……”明锦桃原本绯红的脸涨得更红了,祁哥哥最近好像变得很会哄她开心?她不是在做梦吧?明锦桃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确认不是在做梦后,又心花怒放地跟上了颜凌的脚步。
“祁哥哥,我们去哪儿玩呀?”
“你想去哪儿?”
“嗯……我想去找小满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