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门声,拍得极为不礼貌,把才睡下三四个小时还正睡得很香的曼吉娜一家又给吵醒了。
“什么事?”贝蒂眯着眼,有那么点痛苦的表情,谁都不愿意在自己正做着美梦的时候被打扰的,特别是在冬天。
吉尔嘉索性都不起来过问,一个动静极大的翻身,震得布帘都飘了起来,小姑娘气坏了,这两天不知道遇上什么大头鬼了,不是被杯子打碎的声音给惊忧了好梦,就是被不知道哪个家伙半夜上门敲门声给破坏睡眠。曼吉娜爬了起来,卡基德已经套上了厚外套准备开门,半夜听到这种急切的敲门,保准是出了什么事。
一股风从外面扑面而来,夜晚的寒风让人真是害怕这个冬天会不会有人被冻死在街头。门吹得嘎嘎作响,风吹得连眼睛都有那么点睁不开。
“卡基德,出事了。前面洛格他们的村子被袭击了,就逃出一个孩子,其他人据他所说全死了。”
“什么?”卡基德被这个消息震惊,使一边的贝蒂和曼吉娜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生着闷气的吉尔嘉拉开了帘布,听出事情好象有点严重,曼吉娜下意识冲向吉尔嘉那边立马拿起吉尔嘉的外套给女儿披上。
“好象事情很突然,我们这边该怎么办?”
卡基德望了望身边那个小孩,一脸茫然,看来也是睡梦中被吵醒的,卡基德弯下腰,摸了摸那男孩的头:“叫什么名字?”
“玛德艾蒙。”男孩还有一点奶声奶气,说话有点不太利索。
“你能告诉我刚才你看到些什么吗?”
“我们问过他,他就说眼睛好吓人,我们也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旁边带着这男孩来报信的男人急着回答。
卡基德听完,还是不放弃问一下这唯一幸存下来并目睹事件经过的男孩:“告诉叔叔,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男孩把弄着手里一根小木棍,象是他玩了很久的小玩具,木棍已经很光滑,口齿不利索却还算清晰地说:“我在睡觉,门开了,妈妈把我推下床,说开始玩藏猫猫的游戏,我在床下,我看见他们没有的眼珠是白的。”小男孩能一口气说这么长一句句子还真是不容易,而且意思还被表达得很清楚。
“他们?他们是谁?长什么样?”
“太黑了,一片黑,好多人,有好多人。”
“会不会就是我说的那种活死人啊?”贝蒂这一次倒是联想到了。
“什么活死人?”报信的人好象没听明白。
“我看要是这么等着,我们这个村也肯定象洛格的村子一样全部被这种不明的东西给弄死。”卡基德似乎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所以这不带着这孩子马上来找你了嘛,你当初参加过战争,要比我们这些粗人有经验。”
贝蒂真不敢相信自己什么时候不来,非赶上这种事情,居然落得要逃命的下场。吉尔嘉必竟是孩子,前两天还嘴硬和父亲闹得不愉快,这会儿听见这种事也吓得有点傻傻的,没了之前与理相争的气势,又恢复了以前乖巧的样子,躲在母亲曼吉娜怀里生怕自己要被抛弃了一般。
“通知村里所有人起来,不管男女老少,手里至少都带上一个能用以攻击的东西,铲子也好,菜刀也好,用来防身,以防万一。洛格的村在西面,看来分析得没错,那种东西应该是贝蒂说的活死人,从山脉那边而来,如果他们还要继续的话,会慢慢过来,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卡基德拿出了十年前部队中的集体行动制度,这是唯一能确保更多的人能保住性命的办法。
报信的男人听见卡基德很有部署的方案,不免心里象是吃了一颗定心丸那样,至少在这种危情发生的时候,有一个人能带头总比全村的人在那里瞎折腾要来得强。
卡基德转过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三个女人,其中两个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女儿,十年前他只身一人离家出战,虽然只不过在于天庭而言就是一个作战工具而已,人族的卑微地位是永远不会改变,可是至少在人族中,他也算是个英勇的男人,而今日的情形,他不能再孤军一人自顾自了,而是要带着整个村子的人尽量躲过这突然的袭击,其中还包括要想尽一切办法使自己的老婆孩子也能活下来。吉尔嘉说得的确没错,自己十年前所做的事,在今日看来真是一次老天的惩罚,现在的心情和当初被他们所袭击的五大种族有什么区别?虽然五大种族的能力要远远高于人族,可那种要朋友家人伙伴甚至邻居活下来的心情却是一样的。不管如何,在面对死亡时,每个人的心情也是一样的,想想十年前自己做的那点事,今天的自己也要来体会体会十年前被部队突然袭击的五大种族和其他小种族的那种心情。卡基德甚至觉得好笑,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报应,今天会不会就是来找他算帐来的?他真想自己十年前没有参加过战争,更不想因为自己十年前的恶行而今天非要让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来为他偿还。
“曼吉娜,你要集合村子里的妇人小孩,大家先集中到村口那个荒地上,那里地方大一些。”卡基德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能不能象十年前那般幸运地活下来。看着自己的家人这一次不可能只身事外,他真的很难过。
“好的,你放心。”曼吉娜没看出自己的丈夫心中的忧虑,不过事情的严重程度是完全能感受到的。洛德是他们临近村子的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有事没事会来他们家玩玩坐坐。就前两天卡基德还被洛德叫去帮忙修理了一下他们家的柜子门,可今天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突然死了。曼吉娜不仅大吃一惊,还感叹生命的无常和脆弱。
夜依然平静,要不是这个敲门声,恐怕没人会相信这里正在迎接着一场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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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地下城。
曼尼维尔德吹着口哨,他为自己的出色演说还在兴奋,都过去了好几天,自己却象个没退烧的家伙,整个人都有那么点轻飘飘。
“你就不能沉稳些,看见你这副样子就觉得讨厌。”爱嘉莱丝看见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曼尼维尔德狠狠损了他一句。
“喂,我又哪里惹你了,你老是看谁都不顺眼,就你最顺眼。”曼尼维尔德也总爱和这个高高在上有着小姐脾气的爱嘉莱丝作对,旁人感觉这两个人有点欢喜冤家,就如当时的鲁玛特和爱妮尔一样,说是有敌对吧,相信如果对方有危险另一方肯定出手相救,可是私下里却总是爱互相绊嘴的那种。
“就是看你不顺眼,哼!”
“切,你又在哼哼什么,我真是搞不懂了。”
爱嘉莱丝瞟了瞟曼尼维尔德,不屑的表情之后又是一声“哼哼”声,继续走过。曼尼维尔德土地民只能接受来自于这位大小姐的轻蔑眼神。
洛德菲奇正好经过,脚步有些匆忙,看见曼尼维尔德他们,一个招呼:“你们在太好了,跟我来,我要去找维尔加多先生。”
“什么事?”
“多什么嘴,跟他一起去就是了。”一个数落回击给前面还在哼哼的爱嘉莱丝,曼尼维尔德也算报复一把。
来到维尔加多那边,洛德菲奇虽然很冷静,但看得出有些心急:“维尔加多先生,昨晚格德加尔国的一个村子被屠杀了。”
“什么?”一大清早还没起床很久的维尔加多先生听到这么个消息,不光光是吃惊这么简单,简直可以说是莫名其妙。人族的村子被屠杀,这算哪门子的事?维尔加多有一点不明白,继续问道:“是魔兽袭击的?”大陆上的魔兽一般是不可能走出自己的地盘特意去村落来喂饱自己的肚子的,除非真是把它们饿得不轻。
“不是,尸体都在,只是屠杀,没有啃咬的痕迹。”
“奇怪了。”维尔加多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我想早点出门去沃尼加国,无意中得知了这件事,也就直接赶了回来把这件事想赶紧告诉你们。”洛德菲奇的做法是没错的,这么多年了,从没听说过人族的某个村落被整个村子屠杀得一个也不剩,这多少是件非常奇怪和意外的事,连维尔加多都非常吃惊,当然十年来,维尔加多已经很少过问大陆上的事了,因为大陆上已经没有五大种族的存在,至少在巫伦眼里,大陆上最大的眼中刺已经被他排除,人族又是一个没什么思想易受人摆控的种族,所以巫伦根本不可能下手来对付唯一的一个低劣种族,所以维尔加多也不再花什么心思来预感一些事情。
“你听到些什么消息吗?”维尔加多想知道人族是怎么评论这件事的。
“之前斯蒂亚克国有过几次大的地震,情况不明,格德加尔国也有微震,看来没什么大的异动,仅此而已,然后就突然昨晚的袭击,很奇怪,没有预兆。”洛德菲奇如是说。
“地震?”维尔加多很敏感地听到了这个字眼:“大陆上向来很少有地震,怎么会突然有地震呢?”
“曼雷斯山脉那里以前也有过雪塌这种情况,我想地震应该和山脉气候有关吧。”
“不可能,山脉形成的时间这么长,气候原因所造成的地震不可能从不发生,就偏偏现在发生了,以前发生雪塌也是因为外部原因所造成的,山脉必竟不是个供人常去的地方,所以那里没人有愿意选择生活,包括那里也不是个很好的战斗场所。”
“这个。。。。。”洛德菲奇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似乎维尔加多分析得的确有理,可地震也的确是发生了的,至于地震的发生原因,洛德菲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维尔加多先生,您认为地震和这事有关吗?”善于观察的洛德菲奇似乎从维尔加多的话中听出了点意思,虽然他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必然联系,可维尔加多是阅力丰富的人,他的推测总有他的道理。
维尔加多没有点头表明态度,却也没有摇头否认,又象当年他感觉有事情要临近一般,这一次他的感觉又告诉了他,或许会有些什么事正要等着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