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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龙阳之癖

项羽和叶萱两人共乘一骑,不知这样走了多久,直至再也听不到灵儿谩骂的声音,项羽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只是轻微的一声叹息,听在叶萱耳中却像是别有深意。

两人相距太近,他用一只手握着马鞭,身子便紧紧地贴着她的,从某种角度上来看,那分明是一个深深拥抱着的姿势。

不知何时,叶萱的脸竟不自觉有些发烫,她看着路过的人投来的各种莫名的目光,一时间,她只觉羞怒难平。

若此时马背上是一男一女,那必定是一副英雄美人的美好画面,可是这样亲密的场景,主角却偏偏是两个男子。

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项羽立即将视线转向人群,随即翻身下马,随意向前走了几步。

那分明只是不经意间一瞥,却不知为何,原本看着热闹的人忽然不看了,原本指指点点的人也都散了去,大家该走路的走路,该做生意的做生意,像是谁也没有瞧见刚才那副情景一样。

那边叶萱还和乌骓呕着气,叶萱想让乌骓带她赶紧离开这里,乌骓却执意要等项羽,一言不和,叶萱翻身下马,气愤地向前走,谁知她走一步,乌骓就跟着她走一步,于是项羽看到的情景便是,一人一马,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你想把我的马儿带到哪里去?”背后传来一个极其沉闷的声音,叶萱不由停住脚步。

乌骓一看到项羽,即刻便露出一副雀跃的神态,屁颠屁颠的跑到他的面前,那样难分难舍的模样,当真要让人以为它是被叶萱强行带走的。

也难怪项羽脸色铁青,用一副看贼的神态看着她。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贼!”叶萱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就变成了小声的嘀咕。

还真是奇怪,明明就不是她的错,她心虚个什么劲啊?还有,今天的事情,怎么想都是她吃亏,此刻他凭什么这般理直气壮的看着她,完全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不知沉默了多久,才听见项羽淡淡的说道,“我一时心急,就给忘了……”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没有再说下去,他这是要说什么?一时心急,就忘了他是个男人?

这样说算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个女人,他带着她就算合适了?

他越想越觉得荒唐,到最后就只想着要错开话题,一时间,却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叶萱却没有多想,听他这么说,她只觉得疑惑,他这样算不算是在向她道歉呢?若是这样,那还真是稀奇。

“我以后还要……”这是一句完全不经过大脑的话,叶萱说道一半,便觉得有些不妥,她有些慌张的低下头,错开他的目光。

“如何?”意料之外的是,项羽被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吸引住了,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态。

“我以后还要娶媳妇呢!”

她用极快的语速说出了这句话,她原本低着的头埋得更低了,整张脸红扑扑的。

“哈哈……”

爽朗的笑声传入耳中,被这几声没来由的大笑惹得怒意正盛,她抬头正想发作之时,便见他靠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悠悠的说道:“放心,你娶媳妇,我也娶媳妇!”

“哈哈……”

原本还担心叶萱有龙阳之癖的项羽此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在对方是个性别男、爱好女的真爷们,对自己没什么非分之想,不然这下他们可就变得不清不楚了。

还亏得自己思前想后不敢言语,这下总算是可以放宽心了,幸好!幸好!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他竟然连一丁点的愧疚感都没有!

叶萱心中一阵郁闷,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哑巴亏她是吃定了!她总不能告诉项羽,她其实是个女的吧!

他要是知道了,难保他不会直接把她扔出去,看他对灵儿的态度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不喜欢跟女人打交道的!

今日若不是项羽急着想要避开灵儿,他也不会慌忙地拉着她离开,这些她都可以不与他计较,毕竟他是真的不知道她是女儿身,也是真的事出有因,可他对女人,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看法?

若有朝一日他知道她是女子,他又会如何对她?

“你是不是很讨厌女人?”想到此处,她竟不自觉问了一句。

闻声,项羽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继而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她偏头错开他的目光,淡淡的说。

“也许你会觉得我对你姐姐有些过分,但其实……”他欲言又止,有些敷衍的说道:“算了,不说了,有些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他牵着乌骓随意向前走了几步,叶萱想追上去,却又觉得有几分不妥,最终她只能慢悠悠的跟在他的身后。

她没有想到像项羽这样的人也会有不可言说的秘密,因为他不像熊旅,他不懂得隐忍成事,也不会把自己藏得很深很深,可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原来也会有一段难以启齿的回忆。

在他的记忆里,是否也会有那样一位姑娘,情深缘浅,陌路不相逢?

她想了太多太多种可能,却没有一种可以令她信服,一个对女人敬而远之的男人,除了有龙阳之癖外还能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呢?

此时的吴中城内,在项庄与灵儿即将出行之时,却被项梁拦了下来。

项羽出城之前也确实前来问过他的意见,当时项梁并没有同意,可项羽还是不顾一切的去了。

这么多年了,若说是欠他的也该还清了,莫不是项羽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应该啊!这可不像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项梁想来想去只觉得心烦意乱,此时也只能希望项羽能早些打开心结,尽早回来吧!

“他不让你出去,你就不会自己偷偷溜出去啊?”在项梁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之后,灵儿心不甘情不愿的抱怨说。

“叔父有命,我若不从,就是不孝。”项庄极为认真的说道。

“你大哥出门的时候,你叔父也没有同意吧?那你会不会觉得你大哥不孝呢?”灵儿长舒了一口气,几**和的说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我大哥……我大哥那可是要做大事的人!”项庄立即反驳说。

灵儿不自觉笑出声来,美眸流转,开口却淡淡的说道:“那也难怪你项庄做不成大事咯。”

这样极为平淡的一句话,说话时甚至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可不知怎地,项庄的心突然一沉,他一心只想着该如何推翻灵儿的话,开口却说:“好嘛,我带你出去便是!”

还真是难缠,也难怪他大哥要这样躲着她。

虽然项羽常说女人都是麻烦,可如果说灵儿就是这样一个麻烦,那他宁愿就这样被她缠着,管他什么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女人而已,他就只怕这一个、只怕这一次,那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项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啊?”

此时项羽已经买下另一匹马,两人一人一骑,轻装上阵,只是在这兵荒马乱的特殊时期,叶萱并不认为项羽有心情带着她游山玩水,可是赶了这么久的路,她却始终没见他有停下来的意思,更不知他将前往何处。

“我也不知!”项羽自嘲一笑,继续向前走着,一人一马,看上去极为悠闲,可在这悠闲的背后,隐藏着步步杀机。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出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多带一个人,只因项梁不同意他这么做,如此,他便不会动用一兵一卒,可是这一场仗,他却非打不可,不为别的,只为他那句永远无法实现的承诺。

当时年少,做过的决定,他可曾后悔过?可他不愿回头,是的,他不愿!

阳光下,少年一身白衣,在林间郁郁葱葱之中,他衣抉翩翩,宛如凌空出世的仙人。

只是这样一副一尘不染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太久,刹那间,林中飞鸟发出一阵凄清的叫声,一股血腥弥漫在空气中,叶萱侧眸一看,便见少年白衣之上沾着点点血迹,而距离他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几具尸体,这些人都是一招毙命,伤口都在脖颈处,看得出是一人所为。

这是叶萱第一次看到项羽杀人,具体的来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剑尖点地,发出微弱的‘呲呲’声,血液顺着剑尖滑向地面,渗入到他脚下的土地中。

他一脸平静的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对面方向拿着刀剑的人群,他甚至吝啬到连一个表情都不愿给对方留下。

要说项羽面前的这些人,也的确是面目可憎,各各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脸上还都刻着字,一看就是受过黥刑的逃犯。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非要置我二人于死地?”对方还未说话,项羽已率先开口。

叶萱只觉诧然,虽说对方并非善类,可说到底他们也不过只是些打家劫舍的强盗,项羽下此毒手,此时却还要咄咄逼人。

对方头目打量着项羽,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的神色,半晌,他挥了挥手上的大刀,将大刀拿到身前转了个圈,他忽的大喊一声,直直的向项羽扑去,口中大声喊道:“杀了我兄弟,我要你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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