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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剑伤(改)

这女子不知为何竟对自己有些敌意,叶萱自知不该令子越为难,便想先离开此处再做打算。

“公子,叶萱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抱歉!”正说着,叶萱便打算动身。

“叶姑娘!姑娘尽管在此养伤,保重身体,其它的事情大可不必理会。”子越赶忙拦下叶萱,担心叶萱还有所顾虑,便接着说:“姑娘尽管放心,这里还是我在做主。”

听子越如此说,叶萱只怕自己言不达意,便闭口不语,她此刻也确实很需要休息。

子越见叶萱服了药已然睡下,便轻声关门走了出去。

前院里,斗贲皇和斗香仍在练剑,见子越走过来,斗贲皇立即停下来毕恭毕敬的叫了声,“父亲。”

子越轻轻点头,看着还在练剑的斗香,似有几分不满,“香儿,你太放肆了!”

“斗香自然不比父亲高明。”斗香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剑招更见几分凌厉,“父亲自小只教斗香练剑,又没教斗香如何不放肆!”

话音刚落,便见一柄剑直直的刺向子越,子越侧身躲避,斗香连攻数十招,仍不能伤他分毫。

却不知在何时,她手中的剑已被子越夺了去。

“身为一个剑客,却是连自己的剑都握不住,若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敌人,你还有命活吗?”子越反手将剑扔到斗香面前,厉声训斥道。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用你来提醒我!”那女子不见丝毫怯色,只拾起地上的剑,转身便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

听着子越不悦的声音,斗香不由皱了皱眉头,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几分。

“父亲,姐姐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对了,那姑娘是?”斗贲皇见子越动了火气,立即上前一步拦下他。

他这姐姐也真是的,明知父亲不喜别人逆他心意,却总是如此这般。

“也罢。”子越向院外望去,早已不见斗香的踪影,也只能由她去了,“叶姑娘受了伤,需要休息一段时日。”

子越望向不远处的屋子,眸光不觉温和许多。

休息几日之后,叶萱感觉好了很多,推开屋门,适时晴空万里,天朗气清,叶萱悠然自得,欣赏着院中的景致。

深院处,有一方小小的池塘,池塘内,花叶虽已枯萎,但池水清澈,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出斑斓的色彩;再向后,便是一片竹海,竹叶呈微黄色,想来那子越也是雅致之人,置身于竹海之中,任微风吹过,听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自不必理会外界的喧嚣,岂不乐哉?

竹林的尽头,有几节台阶,上前一看,满是岩石铺成的小路,路的两边处处即是绝壁峭立,依稀听得见刷刷练剑的声音,还未走近,便隐约听见子越略微严厉的训斥,“连这么简单的剑招你都破不了,即便再苦练十载也是平平无奇……”

此时的子越,却不似叶萱之前所见的温和模样,他一身玄色衣衫,手握长剑,神色凌厉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斗香气恼的看着子越,却是一言不发,只死死地盯着子越。

“你瞪我作甚?只怪你技不如人!”子越对斗香的反应甚是不满,她眸中印着的,分明是恨。

原来,这些年来,她对他这个爹,竟是怀着这样的心思!

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分明是杀气,莫非她想杀他?她杀得了他吗?

感觉到旁人的气息,子越不觉有几分警惕,回头一看,却见叶萱远远的站在原地。

此时再看斗香,才知斗香想杀的是何人,她迟迟没有动手,便是对他还有几分忌讳。

子越放下手中的剑,快步走到叶萱面前,温和的问道,“叶姑娘?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有劳公子惦念,叶萱不知公子和斗姑娘在此练剑,冒昧打扰了。”这深院景致,实令叶萱情不自禁,故才一探究竟。

“姑娘言重了,此间小路,姑娘若喜欢,随时都可以前来。”和颜悦色、彬彬有礼,正是此时的子越。

斗香仍在练剑,这个女子,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学一身好武艺,她一身黑衣,愈显得瘦弱单薄。

为何一个姑娘,竟要这般在意武功的高低,甚至一刻不歇?

“斗姑娘,何不稍作休息再……”

‘砰,砰……’叶萱话音未落,斗香便对着石壁使出几招剑势,连削带砍,激得碎石到处飞溅。

“斗香!”子越知斗香是故意针对叶萱,不免有些气愤。

她身上的杀气没有减弱一分,他甚至毫不怀疑,若非有他护着,她的剑尖对准的必是叶萱的胸膛。

他与这女儿,便是天生的冤家,从来话不投机,似是无可奈何,子越不由叹了一口长气。

过了许久,想必是练累了,斗香这才收了剑,径直向竹林方向走去。

“今日的练习还没有结束,给我回来!”子越叫住斗香,声音是叶萱从未听过的漠然。

斗香停在原地,即刻拔出剑,向子越而来,子越也立即拿起剑,接下斗香的招式,叶萱也自知刚才打乱了二人的对招,因此只在一旁观望,默不作声。

斗香的招式乍看凶猛,但功夫底子却不如子越,只能见招拆招,数招下来,已然招架不住,子越以单手应对,似乎只是手臂微微舒展了开来,竟是长剑刺了过去,斗香躲闪不及,剑划在左臂上。

“你又输了!”子越漠然收回剑。

斗香气恼的看了一眼左臂上的伤,继而一声不吭地向竹林走去。

“叶姑娘,我们四处走走吧!”子越看着叶萱,却发现叶萱正在看斗香,知她心中所想何事,子越轻声说道,“放心吧,习武之人,这点伤没什么的。”此时的子越仍是温文尔雅,与刚才严厉狠决的模样判若两人,叶萱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之后又释然一笑。

想来这便是习武之人,平日虽是温和儒雅,练武时却严肃认真,毕竟刀剑无眼,容不得半点马虎。

漫步在岩石路上,叶萱却无心欣赏眼前的景致,只淡淡的说:“公子,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也好!”子越偏头一笑,暗叹这刚刚还好好的天气,此时竟有些凉意,“叶姑娘,天气渐凉,千万保重身体。”子越解下披风,披在叶萱身上,轻声说到。

“多谢!”叶萱只莞尔一笑,却是说不出的清丽脱俗,清淡的眉眼,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眉间一点朱砂,便将淡雅的气质映衬到极致。

子越自恃见过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但从没有哪一个像叶萱这样,让他一见之下,只觉惊为天人,萦绕心头,久久难忘。

穿过竹林,便看见一个随从打扮的人慌忙跑过来在子越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他顿时面色凝重,待那人退下,子越却淡笑着对叶萱说:“叶姑娘,在下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失陪了!”

“公子请便!”

叶萱言词一向谨慎,自然也不会过问子越的私事,此处离斗香的住处相距不远,叶萱心中有些担心斗香的伤势,便决定先去看看斗香。

叶萱站在门外,却有些犹豫,这女子不知为何对自己满怀敌意,且不论其它,就说今日之事,自己也是有过失的,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看看斗香。

‘砰砰砰…’,敲门时,却发现房门是开着的。

“进来吧。”屋里传出斗香的声音。

闻声,叶萱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一方几案,一张床榻,墙上挂着一对刀剑,窗前摆着一盆兰花,这便是这女子的闺房。

天已转凉,这盆花却被女子养得极好,花盆是石头雕刻而成,上面印刻着兰花绽放的图案,看得出斗香也是爱花惜花之人。

斗香看见来人,语气不免冷下三分,“你来干什么?”

“斗姑娘,你的伤怎么样?”

斗香先是一愣,随后上下打量了叶萱一番,瞥见叶萱身上的披风,冷冷的说,“你来,不会是想炫耀什么吧?”随即轻蔑一笑,偏头不再看她。

“斗姑娘,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的伤!”叶萱实在是想不到,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女子。

那是偏爱兰花的女子,性情修养自不会差,也许在叶萱瞥见窗前那盆花的时候便断定,斗香绝非蛮横无理之人,此时对她,便不觉生出几分怜惜。

“我没事,你可以走了吧?!”斗香本想借机羞辱她一番,却见她有些纠缠不清,便不耐烦的说。

“可是……”

“我都说没事了,你烦不烦啊?”斗香一掌拍在案上,却不料弄疼了伤口,斗香看着左臂,眉头一紧,只见又有血迹渗了出来。

叶萱上前想要扶住她,却见斗香掀起衣衫,拿起一瓶药就往上面倒,她左臂裸露的肌肤上,除一处新添的伤口外,还是很多大小深浅不一的旧伤。

叶萱一惊,不觉脱口而出:“想不到,你师父待你竟如此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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