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无法逃避乌云的包围,所有把希望放投放在天空的风筝都在雨点中相继坠下,最后一屡阳光在病院的正上方消失,雨丝一点一点地将大地包裹。
“风临醒了吗?”
“她没事,医生说今天就会醒。”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嗯,但愿他醒来的时候脑袋没问题。”
“呵呵,吉人自有天相,那么,我就走了。”
梁希静为神秘女子关上了车门。
车在梁希静的目送下离去,当车已经渐行渐远,一个脆弱的声音便在背后响起。
“姐,小云她怎样了。”
“哦,她……她没你那么幸运,已经……”
“你骗我!医生也在骗人!什么抢救无效,我不信!”梁风临愤怒的眼睛红得像樱桃一样。
他盯了梁希静几眼后问道:“刚才车上坐的是夏湘云吧,我看到了她的头发,她的背影。”
“你看错了,你觉得小云会开车吗?”
“那她是谁?”
这个问题让梁希静想了半天,然后吞吞吐吐地回答:“他是我们小时候的邻居,你马上就要到花江市老家读大学了,所以我叫她把你的东西先送到花江市我们以前住的地方。”
“哦?是吗?”
“下着这么大的雨你也出来,给我乖乖地滚回医院”
“你放手吧,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梁风临义正言辞地说道:“唬谁呢?出事的时候,我可是牢牢地把他抱在怀里,我都没死成她凭什么死?”
梁希静叹了口气:“信不信由你,但是你要珍惜自己的身子,快回去躺着吧。”
他淋着雨蹒跚地向医院大楼走去,十分无奈,但没走多远,却又转过头来大吼了一句:“我还是不信。”这时雷声也跟着响起来。
那一间病房里只有一个病床,他一个人躺在上面,回想着那一场可怕的事故,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不会再带她去坐那危险的摩天轮。他一直望着天花板,发呆,直到凌晨三点才合上眼睛。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他还在床上,苍白的脸让他看上去是一个卧在病榻上的僵尸。夏天的风把窗帘挑开,干瘪的阳光透了进来,才把那苍白的脸照出血色,也照醒了他。
他一醒来就板着张脸,直到他翻了个身,发现……
“这是……?”枕边无缘无故的放着奶瓶项链,这正是当年他送给夏湘云的东西。
“难道……她昨天晚上来过?”他万分惊奇。
护士端着药走来,打开门后房间里居然连半个人都没有。
他跌跌撞撞得跑到医院门口,看见又一辆小车在梁希静的目送下离开,但这次车已行了很远,没看清楚车里的人。
那憔悴的声音又在梁希静的背后响起“姐,这次车上又是谁?”
她又想了半天才说:“和你昨天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他说的又是那一句“哦?是吗?”梁风临看着梁希静,对她很是怀疑,她一定隐瞒了什么,但他知道姐姐的性格,问再多她也不会说。
他拿出了那个奶瓶项链给希静看。“姐,夏湘云还活着,这就是证据,昨天我睡着的时候她偷偷地把这个放在我的床上。”
梁希静惊呆了,夏湘云走得真不干净,干嘛留下这个东西啊。想来想去,总得给弟弟一个解释,于是说道:“这东西是我放在你枕边的,夏湘云已经死了,如果没死她躲着你干嘛?!!!”
这一问问得他哑口无言。
“快给我回到病房里躺着,现在你只需要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住院的人就该像猪一样生活。”
“好吧,等我伤好了,一定会找到她,就算她变成了猪,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梁风临走后,梁希静摸出了电话。
“小薇,你到哪儿了?”
电话那头传来叶小薇轻柔的声音:“要到了,一会儿我就把风临的物品放进你们的老家里。”
“那么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到了花江后,小薇用梁希静给的钥匙打开了梁风临老家的门,十多年过去了,要不是为了读大学,梁风临估计都不会再回来,屋子里结满了蜘蛛网。
让梁希静担心的并不是小薇会不会把风临照顾好,而是那个身心俱伤的丫头。
梁希静打开了手机:“喂……小云,你到了吗?”
“还早呢,我才上火车,静姐,风临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已经醒了,一切都好。”
“那我就放心了……”说罢,她挂断了电话,小声地哭着。
火车开了,窗外下着大雨。旁边是一对恋人,相互依偎,说着甜言蜜语,什么我爱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一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之内肉麻的话。
这让她想到了以前,虽然他和梁风临很少说肉麻的话,但过去的日子比蜜糖还甜。
对面还坐着两个话很多的中年妇女。
“你听说了吗,富湘的游乐场里,摩天轮的座舱掉下来了。”
“听说了,据说当时里面坐着一对情侣呢,从那种高度掉下来估计活不了。”
“这就叫所谓的浪漫死了吧。”
一阵心酸爬到夏湘云的心头。“你们可不可以不说这个……”
中年妇女顿时不乐“我们聊我们的,碍着你什么事啊?”
旁边的情侣也不高兴了。“我和我女朋友说话,你能不偷听吗。”
夏湘云擦了擦泪痕,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这时来了个乘务员,夏湘云礼貌地说道:“能把空调开小点吗?”
“你有病吧,这么热的天你居然喊冷。”对面的中年妇女立刻说道:“空调就开这么大,不准调。”
“可是我……身子不好。”
又是那对倚老卖老的中年妇女:“装什么脆弱!”
乘务员左右为难:“个人服从集体吧,姑娘你多穿点。”说罢,乘务员走了。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放上去的行李箱,又要拿下来了。
怎么感觉脑袋有点昏。
眼前一黑,幸好一对姐妹花碰巧经过,抱住了她。
医护人员匆匆赶到,把她送到了卧铺车厢。
“麻烦哪位好心人挪个床!这姑娘有点虚弱。”
貌似并没有人放弃“宝贵”的卧铺。
姐妹花愤怒地指着一位身材健硕的猛男。“你!下来!”
猛男本来是不答应的,但转身一看,这姐妹俩貌美如花,顿时就答应了。
夏湘云被放到了卧铺上。
“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
摩天轮事件之后,她本来就伤了根肋骨,要不是姐妹花接住她的话,那就完蛋。
“如果你没事的话,可以让我了吗?”猛男问道。
“嗯,好吧。”
回到自己的车厢后,夏湘云彻底无语了,一个老婆婆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这是我的座位。”
老人假装没听到,假装睡觉。夏湘云摇了他一下,老人还是不肯让。
老人终于醒了:“年轻人,我身子不怎么好,让我坐坐呗。”
“我身子更不好,我才受了重伤,现在又要坚持去上大学,你有我严重吗?”她是想这么说的,可是并没说出口,本着一颗“敬老”之心站了很久。
“老人家,半个小时了,你该让我了吧。”
可是车上的人都睡着了,老人也呼呼大睡,唯独那对姐妹花在看小说。
偶然间撇到这一幕,姐姐大声吼道:“你给我起来!倚老卖老的家伙。”
“你XX头发都没白,装啥子鸡婆老年人!占了人家病患的座位,还让人家站着,你狗日还要不要B脸啊!。”
夏湘云愣住了,原来是对川妹子,四川人脏话多的特点在他们身上表现得很突出,不过这俩妹子真是活雷锋啊,好粗暴的女雷锋。
那倚老卖老的人终于屈服了,不过没有把座位还给夏湘云,而是挪了个角让她座。
姐妹花侧地无语了,夏湘云对着她们笑了笑:“没关系,让老人家坐吧。”
姐妹花顿时五体投地,好善良的女孩,要是能和她当室友就好了。
这个时候车上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是去上学的。姐妹花问道:“妹子,你哪个学校哪个班啊?”
夏湘云迷迷糊糊地说道:“花江……艺大……声乐系……一班……”
“这么巧,我们是同学!而且还是一个班。”
“就是啊!说不定还会是室友!要不要探讨一下闺蜜是如何练成的。”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夏湘云已经睡着了,貌似根本就没听进去。
“算了,她这么虚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不行啊,同班同学就该聊个天呗,妹子,你喜欢听什么歌啊?”
夏湘云突然说起了梦话:“风临……风临……”她泪腺太发达了,说个梦话都会哭。
“哦,你喜欢听蔡淳佳的《风铃》啊,有品位!”
姐妹花轻声地唱着:“我的梦里有一串风铃,感应有你走过的风景,当风吹过听见熟悉声音,每阵温柔都是你。”
坐在后面的某男人不服了:“唱什么唱!还让不让睡觉啊。”
姐妹花一齐转过头来,那男人真不敢相信刚才唱歌俩二货居然是两朵极品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