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咱家祖坟失火了?”
看上去稍微年轻一些的男子,半晌才反应过来,一脸惊恐的看向身旁的男子,“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救火啊,迟了老祖宗的大裤衩都该烧没了……”
“啪!”
“我让你瞎说,让你瞎说,还老祖宗的裤衩……”
嚷着要回家救火的男子,头上挨了对方几记大巴掌,发出一阵脆响。
“又打我的头,都快被你打傻了!”
年轻男子虽是一脸愤怒,却在连连躲闪和抬手阻挡对方的手掌,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脸哀求道:“求你别打了,我明白了,咱们先抢了这几个美女,然后再回去救祖宗……”
“我让你不学无术,让你胡作非为,抢美女……救祖宗……”
年长一些的男子,不时偷看一眼文晓棠三人,脸上显现一股“正气”,巴掌打的更勤了,边打口中还不断念叨:“我们都是斯文人,抢美女这种话亏你说的出口……”
直到年长男子打的有些累了,方才停手,平息了一番气息,稍稍整理了身上的兽皮,朝着文晓棠三人拱手道:“在下郝俊,见过三位姑娘!”
“还……还有我……”
被打倒在地的男子,一咕隆爬起来,顾不得头上一道道醒目而红肿的手印,学着年长男子有模有样的拱手道:“还有我叫郝帅,也见过三位姑娘!”
说罢,还转脸朝着年长男子仰了仰头,露出一副挑衅的表情。
“好俊?好帅?”
看了二人的精彩打斗,再看二人的衣着面貌,文晓棠三人不由摇了摇头,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眼前二人根本与“俊”“帅”沾不上边。
而且,从二人的身上感知不到任何强劲气息,充其量不过是两个不学无术的小毛贼罢了,根本经不起她们出手教训。
这二人应该是亲兄弟,从二人丑陋不忍直视的长相便可看出一二,自称郝俊男子,应该是兄长。
郝俊看上去尚有几分精明,看到文晓棠三人直到此时并未露出一丝惧意,而且,行走在这种高山密林之中,脸上丝毫没有疲惫之色,全身洁净如新,更为不解的是,脚下锦靴不沾一丝泥土,这完全不合常理。
郝俊由此推断,可能是踢到铁板了。
此刻,郝俊才注意到,三人身后,正一脸惬意的斜靠在一颗歪脖子树上的古彦,正闭眼小憩。
虽然,古彦身上看不出一点高人的模样,撇开相貌不谈,甚至很平凡,然而,无论是郝俊还是郝帅,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这不由不叫郝俊心惊。
正常人,荒野之中,面对拦路打劫,不说夺路而逃,至少也是惊慌失措,然而,细细想来,仿佛眼前四人专门在此等候他兄弟二人一般。
越想,郝帅便越是惊恐,额头之上已现细密汗珠。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不玩我可回家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郝帅看着一脸惊恐的郝俊,脸上带着一股不耐烦的神色抱怨道。
“你给我闭嘴!”
听了郝帅没心没肺的抱怨声,郝俊严厉呵斥,而后,朝着文晓棠等人抱拳道:“四位客人赎罪,我兄弟二人决非恶人,相遇便是有缘,且天色已晚,不如到敝庄歇息一夜,定然敝帚以待!”
显然,郝俊还有几分眼力,从古彦等人淡定神情中,便已猜到对方决非平凡之辈,连忙放低了姿态,礼待有加。
“怎么,莫不是我三姐妹长得不佳,配不上二位?”
文晓棠也看出,这兄弟二人并非那真正的亡命之徒,看样子,顶多便是一对纨绔子弟罢了,有意戏弄二人,便打趣道。
“是啊,是啊,我观你二人相貌惊奇,器宇不凡,更是神武有力,倒也是有意委身,难道你们不愿意吗?”
一旁的付素玲也是闲不住,一脸幽怨的看着二人,说道。
“我也愿意。”
古蝶也不敢落后,一脸乖巧模样,双目含羞的低头轻声说道。
一旁假寐的古彦,听了三个女人的话语,特别是付素玲和古蝶那以假乱真的演技,忍不住想要喷笑。
“大哥……你,你听……听到了吗……”
郝帅的一双眼睛瞪得比牛还大,一刻不曾离开三女,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郝俊,一脸痴呆,难抑内心的激动。
“啪!”
郝俊甩手又是一巴掌,将一脸痴迷的郝帅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也不撒……舀碗水自己照照,二十多年了,我就没发现你啥时跟‘帅’沾过边。”
“就你俊,说实话,自娘肚子里我就发现,这一辈子你是没希望了……”
郝帅看上去确有几分傻气,倒也傻得有几分憨直,每每冒出一句话来,都能叫人忍俊不禁。
“几位高人,我这兄弟当年与我争老大,出‘门’时不小心被挤了一下,脑子有些不好使,万莫怪罪!”
看到古彦几人没有要危难自己二人的意思,郝俊也是略带几分打趣的解释道。
“你才被门夹……”
“好了!”
郝帅正要辩解,却被古彦开口打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这天也不早了,今晚就到你庄上歇息一晚!”
说话的同时,古彦故意外放了一股气息,庞大的威压瞬间降临郝俊兄弟二人之身,直叫二人全身骨骼嘎嘣作响,欲要讨饶却是无法开口。
不过,古彦到并未有意伤害二人,所以,这股威压很快便撤去,此举不过是提醒二人,莫要节外生枝,算作是一种警告。
倒也不是古彦怕对方起祸心,只是不想徒增杀戮罢了。
“几位高人能够驾临敝庄,荣幸之至!”
庞大的威压之下,郝俊感觉自己从地狱走了一遭,若是对方有意要杀自己兄弟二人,恐怕连动手都省了,也明白这是对自己的警告,哪里还敢有什么想法。
郝俊说的不虚,就在山下不远处,有个郝家庄,青山绿水环绕,倒是一处僻静之处,显然,这郝家也是有着一定的底蕴,否则,光是这绵延数里的巨大庄园,也非一般人可以建造的起来。
郝家内亲不多,老庄主郝鹤林,七十多岁,看上去却并不老,孔武有力,倒也是个境界不俗的武者,天丹四转境界。
虽然,对于古彦等人来说,这样的境界有些看不上眼,但郝鹤林深居简出,有这样的境界倒也难得。
郝鹤林五十岁得子,可惜妻子在生产时而死,只留下郝俊和郝帅两兄弟。自从妻子难产而死,郝鹤林思恋亡妻,至今未续,倒也算是一个重情之人。
老来得子,更是溺爱,以致郝俊两兄弟生性骄纵,自小便疏于管教。
有一点郝俊说的没错,当年,郝鹤林的妻子生下郝俊之后,便力竭而亡,郝帅是硬从亡妻腹中强拉出来的,所以,显得有些轻微弱智。
但在郝鹤林看来,无论郝俊还是郝帅,都同样视为掌中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郝鹤林年轻时,也是一个江湖武者,因厌倦了江湖厮杀而隐居在这一方偏隅,凭借当年闯荡江湖积攒下来的资金,置办了一份家业,并且做着一些不小的营生,多年来不仅没有挥霍一空,反倒家底愈发丰厚。
郝鹤林混迹江湖已久,难免有些仇家,虽然时过境迁,但郝鹤林并未放下警惕之心,光是庄上护卫便有近百人之多,而且,有着不少的好手。
郝鹤林义气,对这些护卫家丁不薄,所以,很多家丁都是几十年的老人。
古彦的到来,自是受到郝鹤林的认真对待,混过江湖的郝鹤林,心里更是清楚,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是他能惹得。
古彦一行便是后一种人,不是他郝鹤林可以惹得,郝俊和郝帅感觉不出来,但郝鹤林能够感知到古彦等人的不凡。
当夜,郝鹤林亲自作陪,用的是最好的酒,最好的菜,包括酒具都是珍藏多年的珍品,从未拿出来用过。
郝鹤林礼待有加,古彦也非薄情之人。
酒罢,古彦便于郝鹤林单独相谈许久,指点了郝鹤林一番,被郝鹤林敬为天人,俯首拜谢,甚至恳请古彦手下郝俊两兄弟为徒。
只是古彦无心收徒,此事便罢,但古彦倒也留了一些浅显易懂的武学,以供两兄弟研习,自是受到郝鹤林千恩万谢。
不过,古彦对此倒是一笑了之,对于他来说,二人永远不属于同一类人,之所以出手指点,一是,因为敬重郝鹤林的重情重义;二是,郝俊两兄弟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倘若能够因此而走上正道,他日或许能有一番成就。
更重要的是,这些对于古彦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相谈至半夜,古彦便告别了郝鹤林,回房歇息去了。
然而,古彦却没有想到,一场巨大的风波正在暗暗酝酿之中。
四更时分,是一个正常人处于睡眠最深的时间,然而,在这平静的郝家庄,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不好了,杀人……”
一声惊叫截然而止,但却打破了宁静的郝家庄。
闻听此声,许多人都在梦中被惊醒,包括后院客房中的古彦和文晓棠等人。
虽然几人根本无需睡眠,但是,宁静的日子里,偶尔补充一下睡眠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文晓棠几女,对于美貌和皮肤极其在意,所以不会轻易熬夜。
当古彦等人出得客房,赶至事发地时,眼前的一幕让其心中杀意油然而生。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一看便是下人,正倒在血泊之中,胸口一道贯通伤,乃是一刀毙命,从其惊恐的眼神来看,临死前经受了巨大的惊吓。
在其不远处,不久前,与古彦相谈甚欢的郝鹤林,此刻仰面躺在地上,脖颈之间有着一道明显的血痕,观其伤口,显然是被人正面一刀割破了喉咙。
尸体前方,一道喷溅的血痕,尚且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