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才睁开红肿涩痛的双眼,首先进入我视线的却是一双接着一双大小不一眼神不一的的目光,看上去却都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的样子,我很奇怪这一双双眼睛为什么唯独放在我身上,难道我是怪兽吗?此时我的脑袋如一盆糨糊扣在里面混沌混淆。
我用白眼瞪了他们一下,他们同样用白眼还击我。我给他们扮怪脸,他们只是笑笑抬起手指指点点了一番却还没有走开的意思,而是用更加蔑视的毒蛇般的眼神射向我,我抽搐般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矮了半分,我顺着众目睽睽之下的人缝间觑了一眼服务台,在标有北京时间的挂钟上停顿了几秒,此时时间已显示是上午的9时35分。
我从凌晨到现在才睡了不到4个小时,脑袋着实胀的发慌,口也渴的干燥难受。我晕晕沉沉从沙发上爬起来,两只脚压在屁股下坐着,这种盘腿的姿势让我清醒了很多。我无意识地打了几个哈切后,围观的宾馆房客才瞬间一欢而散,人全走光后,我也完完全全清醒过来。
我才不怕人家看我蓬头垢面的模样来着,此时我的烟瘾已经上来了,我最想的还是美美地吸上一口烟,我从裤兜里窸窸窣窣摸索了半天,才掏出被压扁的已经不成样子的半盒烟来,将一颗软塌塌的香烟用手指捋直后,又在大拇指甲盖上蹬了几下才用打火机点燃,大模大样在大堂里吸起烟来,吸进一口烟后我的精神顿时上来了,我朝着天花板吐出一团烟雾来,睡意也随着飘渺的雾气一跑而光。
吸完一颗烟,我才慢慢回复记忆,猛地一拍脑袋,才想起房间里还躺着的刘蓉。
我赶紧下地蹬着皮鞋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就直接冲向电梯,对电梯女工说了句上11层,电梯女工像躲乞丐似得躲到一边,我没理会电梯女工瞟来的白眼,依然我行我素在对着电梯里的不锈钢钢壁理顺了一下蓬松的头发,又将压的不成型的衣服拽了一番后夸张地拉了几下,15秒后,电梯“铛”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直到头发比较顺直,衣服比较成型时,我吹着口哨走出电梯,向左一拐走了有60步的样子直接到了我的房间门口,我知道电梯女工显然是被我的样子吓坏了。
我站在门口略微停顿了一小会儿,在想着如何与刘蓉说第一句话,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才鼓足勇气掏出衣兜里的房卡,插上,悬开门的球形把手,推门而入。
刘蓉这时侯还躺在床上,她的睡姿如猫般轻盈,脸上露出疲惫过后的微笑。我轻手轻脚走到窗前,将窗帘布“哗”地一下拉开,微弱的日光不紧不慢贴了过来,透过玻璃在房间里形成一柱黄色的光影来。刘蓉只是用脚蹬了一下被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后又翻了个身面朝向我这边,我看见她仍然睡得死气沉沉。似乎已经三天三宿没有睡过觉一样。
我到卫生间洗漱完后刘蓉仍然没有醒过来,看她睡得如此香甜我没有把她叫醒。虽然房间里有饮水机,可我不习惯这种没有达到100°的味道,我还是用宾馆的电水壶做了满满的一壶水,在等待水烧开的期间里,我搬了一把沙发椅子坐在靠窗子的地方,脚蹬在窗沿上嘴衔着一颗烟看窗外的景色。
天空虽有太阳,但仍然灰蒙蒙的一片,阳光无力地贴在对面楼房的大玻璃上,玻璃像一面镜子似得无力地反射过来,映在我头顶的窗沿上。想起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心里不免黯然销魂起来,仿若灰蒙蒙的天空一样没有色彩。
差不多电水壶烧开鸣叫的时候,刘蓉也发出了今天的第一次声音,她惊慌失措地大叫了一声“我怎么在这里?”,随后再没有声响,我转过脸去时,刘蓉裹着被子惊恐地上下打量着房间,接着将双目目然地盯着我。“怎么,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当然在这里了,这是我住的客房呀?”我挤出微笑面对她。
“我……”刘蓉将被子拽的死死的,我能看出她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电水壶还在发出一阵又一阵刺耳的鸣笛声,我站了起来,将插销拔下,鸣笛声才逐渐转小,随后就没有了声音,但仍然冒出热气。
这时候刘蓉坐在床上一直盯视着我的所作所为,待感到自己是安全无碍的,才十分不好意思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能用一下洗手间吗?”刘蓉脸上充满倦意,依然胆怯地看着我。
“可以!”我头也没回答到,我此时正在用开水冲速溶咖啡,我把两袋速溶咖啡分别放到两个玻璃杯里,我将其中的一杯端着,在嘴边吹了吹边走边喝了起来。
待我咖啡喝到一半时,刘蓉已经从卫生间洗漱完毕走了出来。她的头湿漉漉的,显然是冲了个热水澡,她走过来时,身上带过来一阵清新的洗发液的味道,这种洗发液不是宾馆的,可能是刘蓉自己带来的。
“桌上有咖啡,不过这个时间没有早点供应,就凑合着先对付吧?”我抬头看了一眼收拾的还算完美的刘蓉。
“哦。”刘蓉抬了一下眼帘,又回到卫生间找来一块白色的大浴巾,一边走一边再次环视房间,待走到桌子旁时看见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时,也不管烫不烫了,端起杯子就一饮而尽。如此看来,她显然是饿的,就算是一杯白开水摆在面前她同样喝的有滋有味。
罢了,罢了,先去解决肚子吧。此时我的肚子也在咕咕作响闹着饥荒。
我和刘蓉并肩走出宾馆,她身上的香水味时不时地在我鼻子里回旋。实在是妙不可言。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根本不熟悉地况,在宾馆门口我开始犯难了,到底去哪我着实没谱。我不好意思地看着刘蓉:“哪有饭菜可口的饭店?”
刘蓉略微沉吟了一下,拽着我的胳膊就向对面的马路走去,拐过一条街,我们在一家小的不成规模的饭馆门前停下,“就这里?”我疑惑地看着她。
“嗯,这是一家地道的家常菜馆,现在还没到饭点,人自然不多,要是过了12点,想吃还不一定有座位呢?”刘蓉掀开厚重的门帘,透过掀开的缝隙,我瞬间感觉到一股热乎乎的暖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