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夜晚来的匆忙,也来得绚丽。当日光褪去红晕时,夜色已经在咄咄逼人中溜了进来。
稍走近些,你能闻到别处不同的气味。有扑面而来的海腥味,有各种各样的香水味以及男人蠢蠢欲动的雄性荷尔蒙味道。
那种气味你或许经历过,或许没有。
晚上7点30分左右我从酒店出来,那时我已经吃过晚饭。我是在酒店的餐厅里吃了一顿广州人习以为常的晚饭,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味道方面还行。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听到一些食客津津有味地说起广州的几个不良场所时,他们忘记了此时到餐厅的目的,只是把餐厅当作传播声色的平台。
他们拿筷子的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在描绘着面前站立着某个小姐,他们的手在小姐身上抚摸,他们的嘴里喷出来的似乎不是空气,而是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暧昧气味,听的旁人放直了眼睛,听了不多大一会儿我吃过晚餐后就悄悄地走了出来。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广州市区内闲逛,广州气温较我们那个城市热的多,大街小巷根本看不到一个包裹严实的人,看到的尽是些穿着春季模样的,有些女孩子仍然着单薄的衣裤,而且裙子穿的一个比一个短,修长的大腿在飘逸的风衣中显露出来。
我到一间很小的咖啡馆待了一小会儿,觉得里面乱哄哄的。喝完一杯咖啡我就走了出来。沿着环市路由西向东走,一路酒吧夜总会林立街道两旁。
走不了几步,迎面而来的都是些黑皮肤的老外,在夜色中那些黑皮肤的老外更加显得黝黑,你看不清他脸上到底有几颗痦子或者雀斑什么的,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浓烈的香水味道,即使离他们有5米远的距离,这种强烈的气味还能在你的鼻子中回旋。整个环市街似乎是个香水制造场所。
在经过另一家咖啡馆时,看到大玻璃门后的一块黑板上一行飘忽的字映入眼帘:“一杯好咖啡能够给你一个好心情”,再抬头看看咖啡馆的名字—SPR。
我推门而进,里面很小,客人也不太多,只容几张桌子,整个大厅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爵士音乐。
相比之下,SPR咖啡馆不吵闹,显得比较幽静,较之酒吧、夜总会这类的地方幽雅多了。
这是家美国的咖啡连锁店,名气与星巴克相当。我眼睛扫视了咖啡馆一遍,挑了个没有人的位置,斜靠在圆圆的单人沙发上。一个女服务生走了过来,用温婉而甜美的声音问我喝点什么,我答到“先来杯拿铁。”
女服务生走后,我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在等待女服务生制作咖啡的的时间里,我又环顾四周看了看,虽然这是家美国咖啡馆,但设计风格却完全意大利式。一面墙上挂着黑白的名人照片,一真一幻两张吧台相对着,还有一整面墙上绘着西洋插画风味的油画。
差不多5分钟的样子,女服务生将咖啡端了过来,轻放在桌子上。我一眼望过去,奶泡很丰富,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口感非常好,浓郁的奶香味在舌上打转,有一股甜丝丝的物质在刺激舌头,咖啡味道也很浓。
来到这里的人似乎都是为了放松来的,有的在看书,有的在用笔记本电脑上网,根本听不到一句吵闹的声音,耳朵里灌输着的仍然是爵士乐――美国已故作曲家格什温创作的《蓝色狂想曲》。
据说这部作品是格什温在去波士顿的旅途中创作的。他事后曾这样描述:“那是在火车上,可以听到铿锵的节奏和隆隆的撞击声……我经常在噪音深处听见音乐。就在那里,我忽然从头至尾构筑出――甚至是跃然纸上――……”
从波士顿返回仅一星期,除了少数钢琴独奏的华彩乐段外,格什温完成了全曲的钢琴谱。此曲也成就了一个伟大的美国作曲家。
我沉浸在音乐中大约10多分钟后,声音顿时停了,咖啡馆店主又换了一支《你爱我的那一天》。我喝完最后一滴咖啡,到吧台结过账,价格非常公道,40元钱。
服务员还热情告诉我在SPR11点之前所有咖啡20元一杯。临走竟然还送给我两张优惠券。我走出SPR时年轻男女也陆陆续续走了进去。
外面的温度开始低了下来,冷风也刮拉起来。我的身子在寒风中籁籁发抖,看着三三两两一对对的情侣在身边走过时,我便产生出寞寂的冲动,心也凄凉起来,此时便不由自主地想念起失踪的米粒儿来了。
“先生,你好,有打火机吗?借个火!”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头一看,觉得眼前的女孩如此熟悉,待我仔细追问时,女孩惊诧似地看了我一眼后,很快转过身去一路小跑消失在夜色里匆匆而过的人群中。
夜更加的黑了,我孤零零站在冷风呼呼的大街上,眼睛朝着女孩远去的方向,呆呆地持续了约莫10分钟。
寒风凛冽地拍打在我的身上,我的头上,卷起我那已经冰凉的风衣,我的心此时也如刀割般疼痛起来,一阵一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