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即天已破晓,热闹的街道上人流如潮,没有半点退却的迹象。
灯火依旧通明,大街小巷的店铺、酒楼、摊位等都还人来人往。
战天歌立即赶回客店,心中焦急万分。只希望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但当回到客店,看到客房内空无一人时,就知道还是来晚了一步。
刚才与晖老前去夜寐亭,当晖老让蓝衣少女曦儿传话时,他就感到一丝不妙,所以想方设法脱身,不敢再耽搁时间,怕晚了客店里的韩禹会遭遇不测。但终究还是被这些人捷足先登。
屋子内的桌椅床铺完好无损,显然并未惊动店里的掌柜和小二。
“这女人真是好算计。”战天歌呢喃自语,满脸苦笑:“看来还得去一次夜寐亭。”
当他凭着记忆,花了大半个时辰,走走停停,来到江边时。姚香罗的贴身丫鬟早已等在那。
见到战天歌赶来,嘴角露出不屑:“还以为你不来了,走吧。”
战天歌没有说话,依旧坐在船中,感知江水的变化。
“砰!”
“到了。”曦儿站起身来,冷声叫喊道。
“嗯?”战天歌皱眉,心中颇为震惊:“早了半刻钟,风向也有了变化,从逆流转为顺流,这是怎么回事?”
“咯咯……你还真准时。”夜寐亭中传来姚香罗的娇笑声。
“我朋友呢?”战天歌冷声问道。
“别急,先来陪我喝一杯,等会儿我心情好了,没准儿会告诉你。”
“我可没耐性在这与你耗着,如果你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战天歌声音冰冷道:“这一切你们都是算计好的吧?”
“我朋友与你们无冤无仇,立即放了他,否则我拆了你这夜寐亭。”
他面色阴冷,眼中闪出滔天怒火,盯着夜寐亭中的姚香罗,如同看死人一般。因为姚香罗触及到他敏感的神经,最恨别人要挟他。
哪怕是对他本人施以酷刑,千刀万剐,他都能坦然面对。但受制于人,被人指示却是他最不想做的。
“哎呀!你生气了?”姚香罗好像没听到战天歌勃然大怒的声音,也完全无视战天歌吃人的眼神。
“姐姐发现你生起气来好有魅力,让我整个身子都酥了。”姚香罗娇媚笑道:“以后别整天老板着脸,要多生气,这样才讨女孩子欢心。”
“我可没闲工夫与你瞎折腾。”战天歌话音刚落,移形换影闪出,直逼姚香罗而去,气势凶猛,力量惊天,速度之快,让一旁的曦儿完全呆愣在原地,不知所错。
“我就站在这里,绝不还手,你杀了我休想见到你的朋友。”姚香罗成竹在胸,坐在夜寐亭中依旧优雅的端着杯子,细细品着香茗。
“咔擦!”
“轰隆……”
霎时间,整个夜寐亭分崩离析,所有建筑材料都向四面八方溃散,在一刹那间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可想而知战天歌究竟是有多么生气。
而姚香罗肌肤胜雪的脖子上出现一道爪痕,缓慢溢出几滴血来。
“我可是女人,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吗?”姚香罗白了战天歌一眼:“再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掐着我的脖子算是怎么回事?”
“若是传出去,我堂堂姚族天女被一个小子轻薄,叫我以后怎么见人。”
只见她泫然欲泣,俨然一副受尽委屈,娇滴滴模样的大美人。
“我再说一遍,交出我朋友,否则你就别想离开这里。”战天歌声音越来越冰冷,手上的劲力也加重。
“胆大妄为的家伙,快放了我家小姐。”一旁的曦儿恼羞成怒地喝道:“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如此对待我家小姐。真是不知死活。”
“曦儿,你退下吧。他不敢杀我的。”姚香罗吩咐道。
“小姐,可是……”曦儿面露焦急之色,刚才她是亲眼看到自家小姐被这混蛋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你放心好了,我会完好无损的,他不敢再伤我一根寒毛。”姚香罗笑道,虽然现在被战天歌挟持,却淡定从容,心态平静。
“是小姐。”曦儿只得乖乖退下,心道:“小姐把我和晖老都支走,到底是要做什么?”实在想不通,摇了摇头迅速离去。
“哼!你倒是很沉着冷静,对付你我有无数种方法。”战天歌冷声哼道:“别忘了刚才的教训。”
“呸!你们男人对付女人不就那几个手段。”姚香罗娇笑,面上红晕朵朵,好似三四月的桃花:“你身上有股令女人着迷的味道。”
“看来你这辈子注定会死在情之一字上。哪个女人爱上你都会肝肠寸断,饱受相思之苦。”
“一个大姑娘,如此神棍。我看你该削发出家,了结尘缘。”战天歌冷笑道,完全没把姚香罗的话放进耳中。
“言尽于此,你爱信不信。”姚香罗怒声道:“有什么手段你就尽管使出来吧,要是我有半句怨言,立即放了你朋友。”
“好,这可是你说的。”战天歌抬头看了看天边露出的朝阳,笑道:“你说咱以天为被,地为床,大被同眠。如何?”
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两眼肆无忌惮地在姚香罗珠圆玉润,雪肌玉肤的身体上逡巡:“看你还有些许姿容,我就勉为其难收你做我的同房小妾。”
“哼!挪开你的脏眼。”姚香罗怒吼道:“想让我放了你的朋友,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就算我死,也会拉着他陪葬。”
“如果我不答应呢?”战天歌一张脸完全沉下来:“假若他有半点损失,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整个姚族掀翻。”
“或许你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不以为然,但我说到做到,你可以试试。”
“咯咯咯……看来你还不知道如今的处境。”姚香罗掩嘴娇笑道:“假使我们杀了中原三大公子中的五遁王韩禹,然后再将它嫁祸给你,你想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你……”战天歌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好。如今他早就是天下人追杀的对象,再多的罪名扣在头上也没多大反应。
但他不敢赌,假若姚香罗真杀了韩禹,他会后悔一生。朋友难得,知己难求。
更何况是一个无关的人,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而丧失性命。
“韩禹可是遁空门最为器重的弟子。可能你还不了解遁空门吧?”姚香罗脱离战天歌的掌控:“韩禹一向独自闯荡天下惯了,很少有人知道他师承何门何派。”
“他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提起,你们虽为朋友,看你惊愕的样子,我就明白你一无所知。”
“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吗?”战天歌冷然道:“交朋友贵在交心,他没联合其他无知的人追杀我,这一点就足够了。”
“哈哈……好一个贵在交心。但我还是要跟你说说遁空门的来历,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看是否该答应我的条件。”
“遁空门顾名思义遁入空门,不理凡尘俗世的一切因果。因此很少在世间行走,其中门人更是少得可怜。”
“但无人知道其山门所在,只会在一些古籍中看到过断断续续的记载。”
“听闻遁空门如今有三位实力高深莫测,拥有无上威能的强者坐镇,从不出世。”
“或者说就算出世,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就是遁空门的大能。”
“他们时常云游天下,四海为家。就连八大超级势力的强者都不一定找得到他们。”
“而韩禹继承了他们的衣钵,习炼五遁神术,演化无穷道法,天赋成就极高。”
“可以说是他们的唯一传人。你说如果韩禹要是有什么闪失,那三个老家伙不把整个中原给搅得天翻地覆,山河破碎。”
“那三人,听说都是疯子,他们会闹出怎样的事,无人得知。”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战天歌不紧不慢地说道。心中却颇为震撼,没想到韩禹有如此强悍的背景。
可随即又想到韩禹的行事,不露锋芒,玩世不恭,放荡不羁,一切随心所欲。有这样的师傅,也难怪会有这样的性格。
心道:“既然他不说,我也不问。假装不知道,以后揍他没心里负担,那样才能大快人心,爽得不行。”
若是让韩禹知道战天歌的想法,肯定会气得跳脚暴怒,如同泼妇骂街。先来一顿鼻青脸肿的淋漓酣战再说。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让你看清形势而已。你的想法,将会决定韩禹的生死。究竟是生是死就看你了。”姚香罗说道。
“我们合作怎么样?只要你帮我办了这件事,我绝不会动韩禹一根手指。”
“怎么合作?”战天歌问道,现在骑虎难下,只能先听姚香罗合作的内容,再做打算。
“帮我抢一样东西,事成之后,我会来找你。到时我们一手交货,一手交人。”姚香罗直截了当地说道。
“哈哈……”战天歌哈哈大笑,前仰后合:“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凭你们姚族的手段,想要得到一件东西,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吗?”
“我很好奇你们大费周章,花了那么大力气让我妥协就范,难道只是想让我帮你们抢一件东西?”
战天歌说的话夹枪带棒,讽刺意味很浓。姚香罗怎么听不出来:“至于我们为什么费那么多力气找上你,这你就不必知道了。”
她声音非常冰冷,退却了先前的魅惑娇柔:“你只要明白你朋友在我手中,东西没有你就等着收尸吧。”
“我敢保证会在一炷香时间,让天下人知道你杀了中原三大公子之一的五遁王韩禹,并且会挑起你与遁空门的仇恨,到时加上三位神通广大的高手追杀你,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我说的话信不信由你。”姚香罗说完后迅速隐没在空气中,声音越来越远。
“你还没告诉我抢什么?”战天歌仰天喝问道。
“到时我会通知你。”当姚香罗声音完全消失之后,此地的景物也随之变化。而战天歌所站的地方居然是雀城的中心。
这里就是他被晖老带走的地方,心中震惊不已,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能在闹市中开辟一个如假亦真的空间,使人完全没有半点察觉,可见这姚族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他一直在雀城中转悠,根本没离开半步。这一点是他始料未及的。
“能够有如此秘术,看来以后再遇上这个姚族,必须小心应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