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退却了夜间的寒气,晨曦的光芒非常暖和。
战天歌从修炼中醒来,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一夜过去了。”
他打开房门,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再吐出来:“好久没感受到如此宁静的早晨了。”
“嗯?你怎么了?一夜没睡?”战天歌转过头就看到一脸怒气,两个黑眼圈的韩禹,匆匆向自己走来。
“你丫睡得挺爽啊,老子被你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整宿都没睡。”韩禹恼羞成怒,黑着脸低吼道。牙齿磨得吱吱响,一副如欲吃人的模样。
“什么话?”战天歌被这家伙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见到鬼了。
“不痴早就没了修为,怎么会是你口中想要杀你的人?我怎么没想到呢?直到今天早上才忽然想起来。”韩禹怒气冲冲地说道,而后理也不理战天歌就径直往楼下走去。
“咳咳……这家伙……”战天歌满脸苦笑脑门上冒黑线,心道这还是你自己告诉我他为情所困,自废修为来赎罪的。
那么重要的事,没说多久你都能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也真没谁了。况且我也没说那人是你说的不痴啊。所有的事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我只顺着你的思路推测。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瓷实的黑锅。摇了摇头,也同样朝楼下走去。
下了楼,裘升早已在院子中等候,看到战天歌二人走下来,微微恭身道:“主人已在酒瓮中等侯两位了。”
“酒瓮?”战天歌疑问。
“酒瓮和香城是分开的,其中七个地方,乃是最值得游览的,每个地方都会有不同的感受,能够在那里悟出许多真理。”韩禹黑着脸说道,虽然这些话他不说裘升也会说,但他就是不服,有气没地方撒,实在憋屈得很。
被这家伙随便一句话,就让他想了一整夜,从头到尾,推敲来推敲去,就是理不清头绪,直到天明才恍然大悟。
现在自己总算找到机会数落战天歌,他怎不抓住这个大好时机:“酒瓮中每个地点,都是人间仙境,非常难得,里面的布局,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是一种道的演化。”
“嗯,这么好的地方,那还等什么,走吧。”战天歌说道。
“等会儿,我话还没说完呢。”韩禹看着战天歌背影咬牙切齿,怒气冲天,他还以为战天歌会请求自己将这酒瓮的一切讲出来。
可他忽略一个最大的问题,战天歌不是他,他求知欲非常强烈,不问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是绝不会罢休的。
而战天歌做事干净利落,简单直接。与其问东问西,还不如自己去体验。
快速跟上战天歌,扯东拉西,喋喋不休。独留裘升愣在院中半晌才反应过来,惊出一身冷汗。
“遁公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说话了,已经被气成这样,居然还没跟战公子拼命?”他一时没能接受。
以往主人没废修为前,两人在一起只要一句话不对,必是先打了再说,谁拳头大谁就有理。
“看来遁公子因为那件事内敛了很多,唉……”他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快速跟上战天歌和韩禹的脚步。
“我跟你说,待会儿进了酒瓮,必须看我眼神行事,不能……”韩禹一边和战天歌谈论,一边向酒瓮走去。
出了灵园,向东前行,走出矮树林,是一块田地,其中种了许多灵药,生长茂盛,气息缭绕。
战天歌是夜间进入香城中,对这里的环境不了解,而今看到这田园风光,特别是看到满园的灵药时,闻着它们四溢的香气,双眼放精光。
“你可不能打它们的主意,否则以那家伙的行事风格,非跟你拼命不可,他可不像我那么好说话。”韩禹仿佛看透了战天歌的想法,这般说道。
“我只是看看而已,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战天歌似有所指道。
“咳咳,那件事就当我没说过,以我现在的实力,哪能去干那种缺德事。”韩禹知道战天歌说的是他刨人祖坟的事,心道不小心说漏嘴,这家伙还记得那么清楚。干咳几声,想接过这个话题。
而在一边的裘升,听到这两人的谈话,差点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在地,满头大汗。
“……”战天歌没再说话,而是认真地感受这山间田园的气息,大地万物,有灵有性,呼吸这里的空气,精疲力尽的身子也会在片刻间恢复。
他走得很慢,看着田间的宝药,冒着腾腾紫气,还有那一丝丝精纯的魂力从土壤中升出来。
韩禹和裘升在一旁,并未打断,就这么跟随战天歌一路走走停停。
这一路下来,平常只需几个呼吸就可走完的路程,走了近半个多时辰才走完。
穿过这片田间,是一条清澈的河流,从桥上走过。战天歌嗅到一股淡淡的酒香,上一世他也是个爱酒之人,品酒是他除了修炼和做任务外余下的生活。
“好久没来了,这两句话还是那样熠熠生辉,从未改变过。”韩禹一副悲苦伤怀模样。
“这上面的字是什么言语?”战天歌问向旁边的韩禹,在离他们四五丈处,是利用木材做成的门阀,横亘在眼前。
在门两边,利用木牌刻了两行字符,而战天歌却认不得。
韩禹听了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道这会总算逮着机会了。完全把来这之前交代战天歌的事给抛诸脑后了。
“你不认识字?”他好像发现新物种般盯着战天歌:“好吧,我就给你说说,听好了,我只说一遍,能不能记住,那就看你的天分了。”
“……”战天歌气得真想一脚把一旁双手抱胸,得意洋洋的韩禹踹进清澈见底的河流中去,但又怕污染了干净的河水。
“一杯千日醉,送你入青云;两盏残灯照,孤床卧病生。”韩禹刚念完,战天歌想抽他的信念就更深了。
本来几句很有韵味的话,带着浓浓的伤感之意,从他嘴里吐出来,硬是变了味道。由悲剧转为喜剧,让人忍俊不禁。
韩禹看到战天歌黑下来的脸,立即转移话题道:“这是一种古老的文字,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裘升说过,暗自记下来而已。”
“人族有自古流传下来的文字,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整个中原大地的通用文。但一些更加古老的典籍,必须要精通符文才能看懂。”
“就好像我们人族的文字,虽然已经统一,但还是有一些从不出世的古族继续沿用他们自己族的文字。而其他四方各个非人族就更不必说了,除了文字、语言不同外,还有许多迥异的特征。”
“所以我们在修行的同时,还得学习其他族的言语,避免对敌时无法沟通,到时被人阴了都不知道。”
战天歌点头:“确实如此。”他忽然想到当时在斜月城,无缘无故被横空出现的几个女人差点打死,若不是事先那美妇打得他遍体鳞伤,自己也不会任由百越国皇子越念襄他们宰割残害,不至于闹出那么多波折。
而他们说的话,自己在受伤严重的情况下,听得云里雾里,说是懂了,却什么都记不起来,十分奇怪。
“看来,漪婆婆它们并不是人族。如果不是人族,那会是什么族呢?”战天歌一头雾水。
“你说什么?”韩禹看着木讷的战天歌,疑问道。
“哦,没什么。”战天歌摇头,就在他们谈话间,只听从门内传来一道声音。
人未到声先至:“哈哈……韩禹,你个王八蛋终于来了,老子还以为你死在哪个山嘎瘩了。”
“一年不见,真是想死老子了,来来……今日不把你放到,你是走不出我这酒瓮的。”
“呃……”战天歌听到这声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一直以为香城的主人神秘的人,看透世情,参悟至理。
再有韩禹的话语,将他导向一个误区:这人如此多情,定然是个平易近人,举止文雅的浊世佳公子。
但当他开门走出来时,战天歌一切美好的幻想完全破灭了。
这人蓬头垢面,一身长衫随意披着,连腰带也懒得系,双眼浮现醉意,面颊上透着两抹微红,显然是酒喝多了。
走路摇摇晃晃,将倒未倒,好像是一种怪异的步伐。不修边幅,看他这样子,估计有十几日没洗澡了。浑身酒气,不衫不履。
“咳咳……你这混蛋,能别在外人面前损我行不?瞧你那副欠扁的德性,若不是你没了修为,我早就送你一份大礼了。”韩禹本就在气头上,余怒未消,现在又有这家伙出来掺和,心里老大不是滋味,直接就开骂了。
“大礼?在哪呢?”醉不痴仿若没听懂韩禹话中的意思:“别藏着掖着了,痛快些拿出来。”
“我说醉不痴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韩禹下意识抬起手,揪住半醉半醒的醉不痴怒骂道。
“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醒我独醉,又有何妨呢?人生难得一醉。”醉不痴挣扎了两下,发现实在拗不过韩禹,直接就破罐子破摔,任由他提着。
“你……”韩禹一张脸由青转紫,再由紫转黑,黑里透红,红里透着白。暴跳如雷,一腔怒火找不到地方出,憋得难受。
打又打不得,以醉不痴这羸弱的身子骨,还没碰两下就散架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白糟蹋了我准备的上好美酒。”醉不痴被韩禹小心翼翼地轻轻放下。
“我又怎会不来呢?不痴,事情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你为何就不能将它忘了,重新生活呢?”韩禹叹息道:“我相信罗荷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今天可是她……”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醉不痴打断:“今天只论酒,其他事先放一放。”
“来来,裘升早就跟我说过了,战兄是难得的人杰,我最喜欢结交朋友了。今日来到寒舍,没什么好招待的,酒管喝饱……”一把拉着战天歌进入酒瓮中去了,独留韩禹一脸错愕地愣在门外。
……
ps:实在很对不起,今天老师讲解论文,先前写的没通过,花了六七个小时才改完,这不一改完,赶紧码字,现在才出来,真对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