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自会斟酌行事。绝不给自己留下麻烦。”仇轨说道:“他现在还不会死,不过事后他一定得死。”
“你真不打算放过他?”青袍人面如冠玉,眸若星辰,俨然一翩翩公子模样,浊世独立。
“我这般对他,你想他能放过我?”仇轨说道。
“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做,难道我们不能另寻他法吗?”青袍人说道。
“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处处遭人白眼,受人折辱。经历这番苦难之后,我才知道只有实力才让我成为人上人。”
“你不能体会那种高高在上,突然被打落下来后的孤独和无助。所以我必须恢复实力,忍辱负重这些年,就为等待这一刻,谁也别想阻止我。”
“……”青袍人有些无言,心中颇为难过,往日名声大噪,震惊天下的“鸣剑风流,仇不笑”,而今却这般阴险恶毒,心狠手辣。
他感到痛心与难过,突然发现找不到任何理由来阻止仇轨,明知仇轨这般做违背了自己的行事之道,可他竟开不了口。
“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就别阻止我。”仇轨面色阴寒道,眼中闪出杀气。
“我想保他一命。”青袍人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看着仇轨,淡淡地说道。
“他可以和你去雷祖山脉,寻找风雷古阵,直至获得仙雷兽的血液。我也会陪同你去,多一个人,多份力量。”
“我想现在没必要了。”仇轨有些狰狞道。
“为什么?”青袍人惊诧问道,以往他还能或多或少的了解仇轨,可如今他才知道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仇轨的心思。
“因为他必须死。”仇轨没等青袍人反应过来,立即杀向战天歌,想要夺取他身上能进入雷祖山脉的重宝。
在经过回元金丹的调理,伤势已经好了一大半。他认为只有彻底去除祸害,才能让自己心安。
他明白战天歌身怀能规避雷电魂力侵害的至宝,对自己今后的修行,势必可一日千里。
有了这个重宝,离自己再次崛起之日不远了。
“仇不笑,你不能这么做。”青袍人大喝一声,快速挡在战天歌身边。
“哼!韩禹你再插手休怪我不客气。”仇轨冷哼道:“从没领教过你‘五遁玄功’的神威,今日让我开开眼见吧。”
“仇不笑,我知道那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但有些事不能做。”青袍人韩禹劝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你真想招至天下骂名吗?”
“他人如何想与我何干?只要我再次崛起,世间只会称颂胜者,到那时利用何种手段,都不足为重了。”仇轨轻蔑道:“韩禹,你真是迂腐之极,这点道理都不懂,枉称‘中原三公子’。”
“仇不笑……”相貌俊朗的韩禹满脸寒气,声音越来越冷:“你可要想清楚。”他不想与眼前这个气势汹汹的人反目成仇,毕竟是多年的至交。
“韩禹,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你走吧。”仇轨冷然说道:“回元金丹之恩,他日我必双倍奉还。”
“你……”韩禹面色难看,心中泛起一阵失落。以往他三人把酒临风,赏月观花,好不自在。
可今时却要拔剑相对,成为生死仇敌,是他从未想过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森寒无比:“忘恩负义。”
“你,你没中毒?”仇轨大惊失色,仿佛见到鬼一般盯着从地上缓慢站起来的战天歌。
以往的镇定自若,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他很清楚自己炼制的十三奇魂香,杀人不见血,就连辟元境以上的高手都难逃一死,可这家伙才刚进入淬骨境,根基都未能完全稳固,居然化解了他的剧毒,他感到不可思议。
“还得多谢你的十三奇魂香。”战天歌冷笑道:“没有它,我想……”
“什么?”仇轨疑问道,紧接着韩禹也同样一副好奇的样子。
“不告诉你。”战天歌看了他俩一眼,说了这句气人的话。
“你……”仇轨满脑门子黑线,气得差点没喷出血来,旧伤复发。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战天歌脸上罩着一股煞气,紧盯着仇轨,没有再说一句话。若不是元极经正处在突破的边缘,而他又正巧领悟了第二层的秘境,此刻早已死去,化为一滩浓血。
十三奇魂香果然剧毒无比,在血液中穿行,当真快到极致。不多时就传遍四肢百骸,无论是经骨还是皮肉都迅速溃烂。
就连灵魂在那一刻仿佛被灼烧,疼痛难忍,苦不堪言。
“既然大家都相安无事,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我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韩禹看出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战天歌与仇轨谁都不愿意退让,随即出面做和事佬。
“如果我说不呢?”两者对立良久后,战天歌先开口道,刚才韩禹两人的谈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
韩禹虽然没得罪自己,但此人实在优柔寡断,既要顾前,又要顾后,做事举棋不定,模棱两可。
这样的人容易被人左右,况且仇轨与他是朋友,待会儿自己与仇轨开战,身为朋友的韩禹一定会相助。
到时自己孤立无援,他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阻止韩禹出手,又可杀了仇轨。
“哼!你认为还能活着走出焱雷城吗?”仇轨毫不示弱,瞬间气氛越发紧张,随时会再次发生连天大战。
“哦?那我俩就公平一战,任何人都不可插手,生死不论。若你不敢,趁早滚蛋。”战天歌冷笑道,他这是阳谋,因为仇轨心高气傲,不可能不接受自己的挑战。
“不用你激我,接战就是,即使我‘鸣剑风流’实力大减,杀你如屠鸡宰狗,易如反掌。”仇轨是他的化名,仇不笑才是他的真实身份。
“好,你有暗疾,我只得淬骨境,再公平不过了。各不占优势,所以各凭本事。”战天歌如是说道。
“呃……”一旁的韩禹一张俊美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心中腹诽不已:“见过无耻的,真没见过如此正大光明的无耻之人,脸不红心不跳。”
“说得竟然让人无从反驳,假如让玉轻流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定会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韩兄,我若身死,只能说上苍不再给我重来的机会,还请别为我而出手。假使连这点小小的困难我都不能克服,何谈追求虚无缥缈,玄之又玄的大道。”仇不笑一张白面,犹似文弱书生,但知道他的人,却不会那么认为。
韩禹说道:“你们比武,我无话可说。但还有一人,我不敢确定他站在哪边。”
“谁?”战天歌问道,但仇不笑好像早就知道韩禹所说的人:“天香仙子,崔小迎。”
不是战天歌猜不到,而是他根本不想提起。他觉得与这女人的事还是不要宣扬出来的好。
自己只字不提都引得她到处追杀,若说出去还不得把和自己有关的人全翻出来通通斩掉。女人心思最难懂,他没有把握。
“崔仙子,出来吧,我知道你已经来了。”韩禹高声喝道。
骄阳似火,烈日炎炎,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烈焰气息。
四周寂寥无声,清风徐来,送出阵阵凉意,让剑拔弩张的氛围得到缓解。
时间就这么过去,崔小迎一直未现身。韩禹又高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
“崔仙子,我知道你一向不问世事,清雅脱俗。但既然来了,还是表个态吧,免得引起误会。”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战天歌不焦不躁,很有耐性,以往他伏击敌人,等的时间比这还长。
“你们的事,我不会管。”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这道声音,悦耳动听,让人如痴如醉。
“那再好不过了,崔仙子一诺千金,不会信口雌黄……”韩禹笑道。
可话还没说完,接下来的崔小迎的举动差点把他噎死。
“不过,他的事我必须管。”崔小迎声音依旧平静,如静谧的湖面,没有半点波澜,就连若有若无的涟漪都看不到。
“咳咳,这个……崔仙子……我……”韩禹满脸涨得通红,有些无语。心中却疑云丛生:到底这家伙和崔小迎是什么关系?
天香幽怪不仅出身怪,就连这脾气也让人琢磨不透,喜怒无常。不,确切的说,从没人看到她哭过或笑过。
对任何事都不会在意,冷若寒冰,感情对她来说好像不存在。
一个万事不盈于心的人,居然会为一个小子出头,简直是匪夷所思。
如此惊讶的人不只是韩禹,就连仇不笑也一头雾水,而身为当事人的战天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咳咳……”他尴尬地咳嗽两声,额头上冒出黑线。崔小迎恨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才好,怎么会出手救自己。
他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古人诚不我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而且崔小迎也毫无理由相帮自己,只有死才能隐藏他们之间的秘密。
“她到底有什么企图?”战天歌心里疑惑不解。随即惊出一身虚汗,心道:怎么忘了还有她,这可是大敌。如果等会儿我与人交战,她在一旁坐收渔利,到时自己真就插翅也难逃了。
“崔仙子的意思恕我才疏学浅,不大明白。”韩禹苦笑道。
“你们如何斗杀我不会管,但是他不能死。”崔小迎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仙音,袅袅动听。
“呃……”
“这个……”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