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殷族的议事殿堂外,围绕着一堆人,有辈分极高的族老,有当代族长,也有族中的骨干以及一些很优秀的青年后辈。
“枫儿,此去你多加小心,万事量力而行!”
殷冲面容感慨,在对殷枫认真嘱托,而今他已然知晓了一些事情,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点初步的认知,自然不会再挽留殷枫,真龙岂能浅水游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孩子,你能成为修士,是上天对我们殷族洒下的福泽,切记万事留心眼,万路常回头!”五叔殷工也在嘱托,与曾经一样,对殷枫进行谆谆教导,仿佛是自己的儿子即将远行。
“孩子,你的名字会在祖谱中另立一卷,殷族崛起,你功不可没,会在族内流芳百世。”一些辈分极高的族老也站了出来,在那发言,眼神很欣慰,要知道,像这类辈分极高的族老,其言行皆很保守,能让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可见对殷枫的重视程度有多么高。
“枫子,你多保重。”殷杰,殷浩,殷俊等人也都过来一一惜别。
微风轻拂,殷枫的衣袂在漂动,此时他神色伤感,在以惆怅的眼神一一回应,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知道此番离去,他多半难再回来,就算回归也是物是人非,很多熟悉的面孔,幼时的玩伴,恐怕都只能留在记忆里。
“族长,这是我为此次成人礼准备的兽牙,此前因为变故,未能取出,此番补上,也算是为我的成人礼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双亲的在天之灵当安息了。”
回过神,殷枫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截兽齿,很锋利,折射着金属光泽,上面铁背苍狼的气息很浓烈。
人群中的殷浑,其眼神有些心虚,当殷枫提出成人礼时,他明显的缩了缩脖子,很不自然,当初他还想在成人礼的比斗上痛殴殷枫呢。
“这……!”
殷冲等众人皆很震惊,兽牙上传出的气息波动令他们心悸,仿佛有一头万丈巨兽的虚影在凌空俯视他们,顿时一个个冷汗直流,若是将这枚兽牙戴在脖子上岂不是连长牙虎都能惊走。
“铁背苍狼!还真是……变态!”人群外,李婉在嘟嘴,此时她离的较远,因为这种离别的场合她待在里面不合适。
“大伯!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殷胜男突然说道,所有人都在与殷枫留言道别只有她一直不曾说话,眼眶很红,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期间她一直抬头看天,似是怕眼泪流出来,但此刻显然她的情绪失控了,直接推开众人跑了出去。
“胜男……!唉,傻孩子!”殷冲在摇头苦叹,他自然知道殷胜男为何伤心,事实上,不只是他,所有人都能看出殷胜男对殷枫的情意。
殷枫苦笑,其实他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视着殷胜男的一举一动,也明白她的心意,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此时见殷胜男跑了出去,他当即有些酸楚,神色也有些踌蹴,似是在考虑要不要追上去。
“殷枫,追上去吧,我能看的出,她对你既有情义也有愧疚,甚至还有后悔,自从你进入禁地后,她每日都去观望,非常担心。”远处的李婉似是看出殷枫的心事,当即出言提醒道。
略微思忖,殷枫当即有了决断,朝着殷胜男的方向跑了过去,只是在经过李婉身边时,突然被其拽住,不明所以的殷枫听见李婉道:“说清楚吧,命运无奈,你也看的出她没有灵泉,你们此生无缘,除非你愿意放弃修行。”
“我明白!”殷枫轻声回道,有些东西他不可能放弃,那么有些东西他就必须失去。
……
殷枫的速度很快,几道虚影闪烁,便追上了殷胜男。
“你追上来干什么,我知道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你,我很想知道,那晚在阁楼上,你是怀着什么样心情听我说完那番话的,是失望吗?”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殷胜男再也压制不住泪水,娇俏的身躯在轻颤,这段时间的相处,看似和小时候一样,可她很清楚少了些什么。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殷枫笑着说道,俊秀的脸上很阳光,他没有回答殷胜男的话,而是冲上去,拉起对方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
这是一处美丽的山坡,微风阵阵,很清凉,坡上各种野花争艳,清香扑鼻,颜色各异的蝴蝶在翩翩飞舞,且有清脆的鸟鸣声。
幼时,这里是殷枫与殷胜男的天堂,两个小家伙常常手牵手来这里采花捕蝶,欢声笑语漫遍山坡,玩累时,便去坡下的那条浅溪中,嘻戏玩水,光溜溜的,在那里讨论身体上哪些地方不一样,那好奇劲像是发现什么新宝藏一样,最后双方家长均黑着脸,跟拎小鸡仔似的,将两个小活宝提溜回家。
而今,殷枫再次将殷胜男带到了这里,恍惚间那曾经的稚嫩笑声,依旧能听见,坡顶有颗歪脖子树,郁郁葱葱,富有朝气。如幼时一样,殷枫牵着殷胜男坐在了歪脖子树的树荫处。
阳光浮动,他们聊了很久,期间,殷胜男又哭又笑,娇美的神态如小时候那般可爱,而后,她抓住了一只蝴蝶,观其一番挣扎后,便放开了,任其翩飞,那一刻,她像是想通了,不再悲伤。
“你说这么多年过去,这颗歪脖子树,怎么还那么丑,跟你一样。”殷枫打趣道,语气很轻松。
噗嗤!
殷胜男笑出了声,而后道:“你才丑呢!对了,你要答应我,此去一定注意安全。”
“我答应你,我不仅会安全,还会将我们共同的仇人大卸八块!”
殷枫轻笑,留下一句保证后,他身影闪烁,离开了这处山坡,消失不见。
“我相信你!”
对着空气,殷胜男轻声呢喃,眼里有泪也有笑。
……
“解决了?”李婉轻笑道,眼神怪异,似是透着怀疑。
“那当然,启程吧!”殷枫很潇洒的说道。
见殷枫回答的爽快,李婉当即不再多言,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条金色的小船,金光闪烁间,船体迎风见长。
“上去啊,发什么呆!”拍了一下有些发愣的殷枫,李婉掩口轻笑,在那里催促。
回过神,殷枫直接跳了上去,心道,真不愧是蛮荒地域中的一级家族,底蕴深厚。
金光涌动间,狂风大作,随即金船便化作一点金色流光,破空而去。
原地,殷冲等人好半晌才回过神,望着远处的一点金光羡慕感慨,殷枫曾对他们以及族中的优秀后辈检测过,皆是不能修炼的凡胎,事实上,殷枫不仅检测,还对他们认真简述过成为修士的苛刻条件,算是一种警示,毕竟他不希望族中有热血青年以他为榜样,走一样的路,从而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