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曾向自己许下承诺,不得伤害凡人半分。既是自己许下的承诺,自然不能由自己打破。要不是为了自己曾经的诺言,那些刁民连他的府邸都接近不了。
这件事情就告诉他,以后不能乱许诺言。乱世中的人都疯了么,他揉了揉太阳穴。
葑睿不怒自威,往那里一站气势就出来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身上的王者之气,也是以前好歹是妖界的妖王:“做什么?”
受自己男人保护的感觉真好,有时候不懂自己到底在拼什么。明明有他我可以什么都不管,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脑子。喜欢乱操心,其实有些事情与我何干。
“他们救外面的灾民,回来身上带的衰气沾染了神明。”那村民的气势明显弱了好多,不是刚才那般张牙舞爪了。
“无稽之谈,他们之前也施药救人怎么没沾染神明。我看倒是你们,一个个打着神明的旗号在这里欺负人。如果这里真的有神明,那也是你们这些见死不救的人沾染了神明。”
我摇身一变换上水神的衣服飞到空中,一道蓝光闪过我就在半空中出现。那些村民全数跪下:“神明来了,神明来了。”
“神明来惩罚我们了,都怪他们。都是他们的错和我们无关,神明千万不要怪罪我们。我们一定会把他们赶出去的,还什么一块安宁。”
“荒唐,欧阳一家济世救人何错之有。你们不但不以欧阳家马首是瞻,还企图赶走他们。私自囤水,河水之所以枯竭就是你们一手造成。”
村民连忙磕头:“神明大人,我们知错了。我们一定会改,我们一定会帮欧阳一家赠水施粥。会把囤起来的水分给外面的灾民,不知神明可否帮我们恢复水源。”
“那要看你们的了。”我在空中消失,换成玉竹涟的模样。
“真是对不起,原来都是我们的错。欧阳大夫今天下午我们就去帮忙,您去施药时一定要叫上我们。我们愿意把囤起来的水给外面的灾民,只希望神明能原谅我们的过错。”
这里以前是个很好客的城镇,自那些外人来占据这里之后。教会了这里人什么是自私,这还是我认识的水都么。现在给我的感觉一切都变了,从头至尾的陌生。
“不是看到这些有些心寒,我和你一样。”以前这里的村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以前这里是一家有难,全体来帮。
现在若有人有困难,大家都只当没看见。看到有人渴死饿死在路边,大家都直接路过。只想问他们一句他们有没有对他们现在这样失望,我想多多少少是有一点。
葑睿看到我之后有些惊呆,大概因为我换成了玉竹涟的模样。其实也没什么话不换之说,因为我本就是她。她本就是我,不过是一个前身一个现在罢了!
“怎么换成竹涟的样子了。”
“你不喜欢。”
“喜欢,只是突然有些不习惯。”看惯了她沛葶的模样,其实在他心里竹涟的模样已经开始慢慢淡化了。他几乎都快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要不是她突然变回来他真的淡忘了。
变成竹涟会更接地气一点,之间一道目光横扫而过定格在我脸上。不用说那肯定就是允彬了,其实我一直把他当一个暖心大哥哥看。恢复一些记忆后,对他开始有些感情了。
以前感情比较淡,现在好像比以前多了那么一点点。我脑中突然闪现出允彬哥哥这几个字,我以前这么叫过他。肯定这么叫过,不然也不会突然想起。
他越过人群走到我身边:“是竹涟么?”
“是,允彬哥哥。玉唐镇你送我的糖葫芦真好吃,有机会我还想再吃一次。”
“好,只要你想吃我可以现在就去买。”
“除了这里,别的地方都没水了。我是说等凡间安定下,我们一起去玉唐镇。你再买给我,那时候的糖葫芦肯定比上次还好吃。”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还要多谢刚才你解围,我们怎么说大家都不信都要赶我们出去。要不是你来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谢谢你竹涟。”
“没事,应该的。”
葑睿横插在我们中间:“允彬大夫,时间不早了你可以去城外施药了。”
“我帮你。”
“帮什么帮,你现在是孕妇。回家好好躺着养胎,自怀孕之后就没见你安分过。”
我吐了吐舌头,葑睿捏了捏我的鼻子。允彬转身离开,背着我:“好好养胎,人手已经够了。”
“你若喜欢吃糖葫芦,你要吃多少我买给你。”
“不喜欢吃你买的。”
“你不喜欢吃我买的,你喜欢吃谁买的。”
我低头故作思考:“允彬哥哥。”
“打住!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他,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就烦。”
才不理他,我直接往回走。现在街上已经都没人卖东西了,没想到现在已经如此潦倒了。以前下凡还能吃些东西,现在是想吃都吃不到了。想在街上吃块栀子糕都难,街上落栀花花瓣掉落铺满了整条街。
花香依旧在,只是再也不似从前那般。人也不是以前的人,东西也不再是以前的东西。蛮荒的人害苦了大家,我一定要找到他们的老穴一举歼灭。
“有苏傾的消息了么?”
“没有,新月也联系不到。”他只知道他们现在是安全的,如果遇到危险新月剑会回来求助他的。
先不论他知不知道苏傾的踪迹,我觉得即使他知道也不会告诉我。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的师父了解苏傾的事,我总不能当着葑睿的面找他的师父。必须想办法把他支走,到底怎么才能支走他而不被怀疑。
这是个问题,很大的问题。总不能告诉他说我又要去东月寺住,静修几天。这理由这么假,我自己都不相信好嘛!要不让他去找苏傾,他肯定是愿意的。
“你去找他们吧!蛮荒掌握着人间的水源,人间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小沙弥朝我们走了过来,看着葑睿:“不知施主可否知道,上次那位女施主身在何处。”
“她不在有什么事和我们说,我们会代为转告。”
“主持知道女施主回来,想请女施主到东月寺一叙。”
“她回来我一定会代为转告。”
小沙弥鞠躬:“那就麻烦两位施主了。”
“我找他们可能要很长时间,你就呆在水都那里都不要去。等着我回来!”
我点头,他找到也不会把他带回来给我。我对他不报什么希望,只是想把他支走自己想办法而已。我不想他为难,与其让他为难我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主持找我,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保重,要是找不到就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你。”他把我抱住,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就走了。
主持找我何事?又想和我谈人间大爱,应该不是吧!不管什么事,先去东月寺看看。我刚到寺庙门口就有小沙弥在门口等着我,他把我带到主持的房间。
“进来。”
我推门走进房间,主持背对着我。手里拿着棋子下棋,主持该不会找我来就是为了陪他下棋。我走到主持身边,主持让我坐下。
主持手里拿着一枚白子:“这是棋局最重要的一枚棋子,要是放错了就满盘皆输。”
主持落子,拿出一本书递给我。我接过来看,没名字。掀开看里面也是无字,我还未说话主持就说了:“拿出水玺。”
我把水玺拿出来,水玺从我手中脱离进到书里。随即从手里出来回到我手上,我把水玺收回来。原来这是一本和水玺有关的书,我打开看了看。
果然没错,师父曾教过我一点。我还未学到后面的,水玺的功力也发挥不到最大。可主持为何会有水玺的心法,不是师父才有的么?
“施主不必猜了,是施主的师父让老衲代为转交的。施主的师父说,她现在有要事缠身。本想见施主一面,谁想施主不在水都。施主的师父已召集三神,全力封印女娲石。她们在为施主争取时间,望施主早日学会功法。”
师父到现在都未曾突破最后一层,我真的可以么?我眉头微皱,拿着心法的手紧了紧。师父她们已经先去了,我本来打算回去就来就要去封印的。
“施主不必忧心,你师父还说了。尊随本心就好,去做你想做的事。一切由她为你撑着,不必为难自己。”
“多谢主持。”
“活了这么久,老衲的大限也快到了。”
“主持什么话,我相信主持一定会成佛的。”
“成不成佛,对老衲来说已经没有如何意义了,不过还是要感谢施主。”
我有时在想活太久有什么意思,长生不老又有何意。最终不过水月镜花,一场空罢了。人这一辈子要活的有意义,才算没有白火。
我把手里的心法捏紧,既然大任落到我身上。我就该去承担,而不是去推卸。我本想天下与我何干,三界与我何干。
从我出生那刻一切就已注定,既然改变不了那就接受。主持说让我放下心中小爱方能成就大爱,可我觉得如果连小爱都没那又谈何大爱。
每个人都有心中不同的理解,我本想这自己有宝宝和葑睿就是一个家。可我发现如果连大家都要毁了,那我的小家岂不是也要被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