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三百七十八章
梁国晋城在梁国只是一个小城,城不大,但是对于周边来说,晋城却是唯一个最大的城镇,晋城的地理位置,在梁国来说,属于内陆城镇,但是晋城却是距离宁国关隘最近的一个小城,也是从宁国到达梁国第一个休息的地方,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小城才会显现的与众不同,边关贸易如火如荼。
前几天距离晋城不远的皇家狩猎场有皇室来游玩,晋城还严密封锁了一段时间,等到皇室的贵人离开了狩猎场,晋城这才又恢复了通行。今天,对于晋城周边的普通人来说,这一天是最为热闹的赶集的日子。可是对于晋城里有些身份的人来说,却是晋城县令的大喜之日。
晋城县令是由皇室直接委派到晋城的,虽然是直接委派,但是晋城县令却是一步步的从贫寒士子考取功名,年纪不大的晋城县令终于从千万人中跨出了自己仕途的第一步。
黄葆同就是现任的晋城县令,从一名寒门书生到造福一方的父母官,黄葆同知道自己受过多少的苦,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勤勤恳恳的黄葆同很快就受到了晋城的各个阶层的人物的欢迎。
说是大喜之日,但是黄葆同的妻子却是寒门之时自幼订立的娃娃亲,想当初年纪很小的黄葆同对着自己的恩师也是现在自己的岳父时,拍着胸口说过,【我自幼家贫,恩师代我如亲子,我自当戴恩才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此话我牢记心头,不但如此,我定然言行一致。】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黄葆同的恩师就觉得这些孩童中唯有黄葆同是不一样的,果真,这么多年来验证了黄葆同确实如此。
而站在门口的老者就是黄葆同的恩师,也是现今的岳父。而黄葆同的父母则在少年时期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从那时起,黄葆同就吃住在自己的恩师家,直到今日大喜,终于成为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黄葆同在刚才就站在自己岳父的身后,显然对于自己的岳父这么做有些疑惑,低声问道,【恩师,刚才那个人……】
老者笑了笑说道,【你是不是很疑惑,不过在此之前应该改口了。】听着黄葆同低头略微羞涩的叫了一声岳父,老者这才说道,【第一,那名年轻人显然不是晋城之人,或许是路过,又或许是其他,你是晋城的县令,他都不认识你,这就肯定了我的说法。第二,这么多地方,其他的地方都不去,为什么偏偏要到这里来。显然是有目的的。第三,最为关键的是他不认识字。不但不认识字,而且也不知道礼仪。】
【岳父,我没有发现他不认识字,您是从哪里看出来的。】黄葆同好奇的问道。【至于说不知道礼仪,这一点我倒是赞同。】
【很简单,门口大红的灯笼高高挂,再加上豆大的红色囍字,他都不认识。正因为不认识所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含义,不知道是什么含义,所以就不知道用什么礼仪,只是看着别人进门需要送东西,所以他就将自己的包裹给了我们。】老者笑了笑,【有一才有二,有头才有尾,仅凭借这些,谁都能猜出了。你只不过是心里颇为欢喜,没有注意到罢了。】
【岳父,是不是看看到底送了什么?】黄葆同现在很好奇,这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到底会送上什么。
老者摇摇头,说道,【现在不是时候,你可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在迎客,倘若是被人看到了你打开礼盒,这可是不尊,事后再看不是也可以么。跟何况,好奇有时候会出大问题的。让管家将这些送到后面吧,给你岳母嘱咐一下,你岳母自会看一下这些东西的。】
黄葆同点点头,对着身后的管家嘱咐了一下,继续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与自己的岳父一起眉开眼笑的招呼着客人。
男仆带着思若水走进一个大厅,大厅内已经有许多的客人到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亲密的交谈着,思若水走进大堂,看了看周围,随即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落座,静静的听着大厅内的谈话观察着大厅内的客人。
客人们的谈话大都是最近一段时间的民俗风情又或者是奇闻怪谈,思若水听到耳中颇感有趣,静静的看着听着,一言不发的思若水却让大厅内有些客人注意到了,只不过客人们都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人上前攀谈,思若水这才放心下来。
宅子的后院是婚房,岳母此时此刻就呆在婚房内,满脸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今天自己的女儿出嫁了,而女婿就是曾经的学生,对于这个学生,老妇也是颇为满意,从小看到大,一言一行,为人处事,似乎都与自己的丈夫一样,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女儿有些羞涩,低着头,静静的听着自己母亲的话语,微红的脸庞似乎表现出来了此时此刻的心情。
房门砰砰砰的被人敲响,门外女儿的丫鬟翠儿的声音响起,【主母,管家说老爷让主母看看礼盒。好准备回礼。】
【知道了,这就去。】老妇大声的说道,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今日里是你的大喜日子,呆在房中想来你也紧张,跟我一同看看吧。那些都是给你们的贺礼,从今日起,这个家也该由你开始管了,着回礼的单子,今天我就交给你怎么做吧。】
新娘子羞涩的点点头,跟在老妇的身后,翠儿笑着陪在新娘子的身旁,三人一起走到一旁的屋内。翠儿走过去,拿出一个包裹,放在桌面上,对着老妇说道,【主母,少爷说您先看看这个,他好奇送的什么。】
【打开看看吧。】老妇说道。
翠儿打开了包裹,惊呼一声,说道,【这是什么人送的,竟然送了一套女装。】翠儿拿出包裹里的衣物,放在桌面上,老妇走上前,细细的看着。
突然,老妇倒吸一口气冷气,脸色微变,手掌细细的从一个不易察觉的地方划过,又细细的将衣物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对着翠儿说道,【你去请老爷过来,佳儿,你先回房去。我和你父亲有事要谈。】
女儿点点头,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微变的脸色,也知道现在这一件衣物似乎有些不同的涵义,轻轻的掩上门,走了出去。
片刻后,站在门口迎客的老者走了进来,关好门,问道,【到底怎么了,这么着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妇指了指桌上的衣物说道,【你先看看这件衣物吧,对了,你知道这是谁送的礼吧。】老者一看到包裹立即就想到了那名自己不认识的男子,说道,【这衣物有问题吗?送礼的人我倒是遇到了,只不过我不认识,葆同也不认识。怎么了,衣物有问题?】
老者一边说,一边拿起了衣物,可是渐渐的,老者也不再说话,看着衣物的同时,身体略微的有些颤抖,静静的将衣物翻看了一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问道,【还有谁知道?】
【就离我两人知道。】老妇叹息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又一次看到了。对了,那个送礼的人还在吗?】
【应该还在,没有看到他离开。】老者微微皱起眉头,【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是他,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误解。在我看来,这件衣物或许只是误会,我想不到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稍微停顿了一下,老者继续说道,【是福是祸无法判断,不过我想这么久了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偏偏在今天,跟何况,那个送礼的人,我想绝对不可能。】
老者摇着头,静静的坐在那里。低头沉思了片刻,对着老妇说到,【你知道的,我们是因为什么才会离开我们的家,来到了这里。可是现在我们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想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再也不会逃避了,想当初我逃避,所以我们的生活变得紧迫,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年轻,而如今,我已经老了,我再也不想这么逃避下去了。】
【到如今这么久,在我看来,似乎已经过去了,可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再一次看到了,那个送礼的人我想若是真的是我们的祸事,总是应该与我谈谈的。但是不论怎么说,今天都是大喜的日子,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怕是一天的夫妻。】
说完了这些,老者站起身来,对着老妇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老妇也沉默的收拾好了这一套女装,静静的继续打理着受到的礼盒。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门外鞭炮齐鸣之中,黄葆同在岳父的陪同下走进了大厅,每遇到一名客人都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就连思若水都被黄葆同专门的招呼了一下,虽然仅仅是那么一句话,但是一老一少都亲自过来说话,显得思若水还是与在场的年轻人都与众不同。
黄葆同站在大厅的中央,对着众人抱抱拳说道,【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黄葆同感谢诸位到场,为我庆贺。在这里我感激不尽。同时我也感谢我的岳父将他的女儿许配给我,对我关怀备至。我今天非常高兴,人生的重大喜事,我今天也要体验一次。】
【诸位,酒席已经摆好,大家请入席吧。把酒言欢,今天尽管随意。】黄葆同大声的说完,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大厅,思若水看在眼中,想起了当时自己结婚的时候,似乎与今天的场面也相差不多,喜庆的日子里,新郎都是十分高兴的。
跟着众人走进了餐厅,一桌桌的酒席已经摆好,众人似乎都知道自己的座位,思若水顿时有些傻眼,自己前来好像并不知道座位是已经安排好了,看着站立的人越来越少,思若水知道,自己在不找一个座位,绝对会被人注视。那样的情况是不能出现的,就在此时,只听到老者对着思若水喊道,【贤侄,来,到这里入座。】
思若水微微一愣,对着老者笑了笑,坐在了老者指的位置上。坐在大厅内的众人顿时看向思若水的眼光就有些不同了,思若水对着众人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好奇为什么众人都看着自己。
思若水那里知道,酒席入座,座位的安排可是有着讲究的。什么人坐什么座位那是有着规矩的,虽然主人的安排座位是在那里,思若水并不清楚,但是看了一眼餐厅内的落座情况,思若水顿时就明白过来,自己的座位应该是有些问题的。
可是已经落座也不能站起来,思若水只得静静的耐心的等待着。老者看到思若水平静无比的落座,什么都没有说,对着这一桌的众人微微一笑,看到大家都坐了下来,这才对着管家点点头。
管家大喊一声,【上菜……】一名名穿着喜庆的衣物的仆人,端着大红色的托盘,从一旁鱼贯而出,一边将托盘上的酒菜放下,一边大声的报着菜名,【四海同歌韵和鸣,鸾凤喜映神仙池,百年好和锦玉带,海誓山盟龙凤配,月老红线牵深情,比翼双飞会鹤桥,天长地久庆有余,纱窗绣幕鸳鸯枕,同心齐谱金镂曲,七夕佳偶牵手心,花团锦簇并缔莲,馥兰馨果合家欢。】
这十二道菜名报出来,十二道菜肴落桌,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叫好起来。就连思若水这个对吃毫不在意的人,也感觉到了这些菜肴的精致,菜名里面蕴含的甜美。
老者端起酒杯,对着众人大声的说道,【今天是我女儿与我的学生黄葆同喜结良缘的日子,在这里,我感谢众位亲朋好友的到来。】
【在这里,特别是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里,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不论怎么样,今天,就是一个最为开心的,最为喜庆的日子。】
【大家举杯——干杯!】老者说着,带头举杯,一饮而尽。众人紧随其后,也不甘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