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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混沌北来

乱疆古国都城乱疆古都

一身青衣的燕翔静静的坐在一座酒楼的窗口边,低头细数着喧嚣街道上人来人往,英俊的面庞上,却是眉头紧锁。已经七天了,他要等的人还没有等到,心中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请问,是燕翔先生吗?’

蓦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那皱起的眉头悄然舒展,嘴角露出一抹阴谋得逞般的微笑,再抬头时,英俊的面庞上已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我是。’

‘燕翔先生,我家老爷有请。’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语气恭敬,说话的同时,也在不断的打量着面前的青年。

‘你家老爷是?’燕翔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与茫然。

‘老爷的名讳不方便透漏,先生到了就知道了。’

燕翔摇了摇头,‘那就请回吧!’随即又低头看向窗外,微眯的双眼中,一丝狡诘一闪即逝。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酒楼中,气氛开始变得有些诡异,楼梯口处,一丝丝杀气逐渐笼向窗口。

‘放肆!’管家对着暗处之人低喝一声,随即又用恭敬的口吻说道,‘燕翔先生莫要为难在下,老爷名讳在下实在不敢提及,先生可曾记得,七天前在都城外的狼山救过一位女子?’

‘嗯,记得!’

‘那是我家小姐,我家老爷只是想答谢先生。’

‘举手之劳而已,答谢就不必了,请回吧!’燕翔看向中年管家,眼睛里满是嘲弄,那意思很明显,不说出你家主人是谁,我是不会去的。

中年人也看着燕翔,温和的目光开始变得凌厉,眼睛之中似乎有风暴在凝聚,原本随和的气势也开始咄咄逼人。

片刻之后,中年管家看着在自己的压迫下仍淡定自若的燕翔,无奈之下,气势一收,‘我家老爷姓刀。’

‘姓刀?乱疆国第一高手、兵马元帅刀风烈?’燕翔诧异道。

中年管家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刀这种罕见的姓氏,整个都城也只有一家。

燕翔低头沉思片刻,随即起身,神情依然淡定,‘我随你走。’

中年管家道了声请,随即在前领路。燕翔略一犹豫,也紧跟而上。

……

宽敞的房间内,挂满了山水字画,正中间的匾额上雕龙画凤,上面书着‘天道无门’四个大字。就连檀木桌椅上也雕刻着精致的纹路,桌子上的檀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青烟,使人心旷神怡。整间屋子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粗旷、豪迈,反而给人一种书香门第之感。

此时的燕翔正静静的坐在房间的一角,品着手中的香茗,嘴角微微一抿,心中忍不住鄙腹,‘大人物就是会享受啊!’

脚步声响起,不多时,一老一少从偏门走了进来。老者一身青衣,三尺长须,鹤发童颜,不怒自威,浑身上下散发着如同刀锋般的凌厉。在他身后跟着一位少女,轻纱蒙面,看不清容颜,但婀娜的体态和秋水般的杏眸,让人绝对不会怀疑面纱下的绝代芳华。

刀风烈在主位坐下,看向那自从自己进来后就没看过自己一眼的青年,眼神中仿佛有利刃要喷吐而出。而在老人身旁站立的少女,则是用好奇的目光不断的打量着燕翔。

感受着刀风烈那如刀般的气势,尽管皮肤上已经隐隐作痛,好像被飓风一寸寸切割,燕翔仍没有抬头,而是静静的看着手中的茶杯,仿佛眼中只有它般。

‘年轻人,好大的魄力。’终于,淡淡的、充满威严的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燕翔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敢,在刀老元帅面前,何人敢谈魄力。’

刀风烈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本平淡的声音突然间充满了杀气,‘说,接近本帅有什么目的?’

‘接近你?’燕翔嘴角一撇,眼睛瞟向一旁的少女,‘你的意思是她在狼山遇险是我设计好的?’

‘难道不是吗?’

燕翔嘲讽般的看向刀风烈,‘如果我能驱使天苍龙狼,我还用接近你?不欢迎我的话,在下就告辞了。’说完便起身,作势离开。

‘等等,’清脆的声音好似百灵鸟的鸣叫,一旁的少女焦急的看向刀风烈,‘爹爹……’

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燕翔,刀风烈终于开口,‘少年人,刚才是老夫失礼,还请留步。’

前行的脚步顿住,燕翔转身静静的看向刀风烈,也不说话。

‘年轻人,’刀风烈一声苦笑,似乎充满无奈,‘还请理解老夫刚才的莽撞,身在老夫的位子,不得不万事多留个心眼啊。’

‘我理解。’燕翔点了点头,又重新坐了回去。

‘听雪儿说,你身手不凡,在天苍龙狼的攻击下都能全身而退,不知你来自哪里,又师从何处?不瞒你说,我调查了你,可却一片空白。’

燕翔对刀风烈的问话丝毫不意外,至于对其调查自己的事似乎也毫不放在心上,脸上仍是一片淡然,心中却不断斟酌着怎么回答。

‘怎么?不方便说?’看到半响没有动静的燕翔,刀风烈眉头微微皱起。

‘说可以,还请不要宣扬出去。’

‘哦?’刀风烈似乎起了兴趣,‘我和雪儿会为你保密的。’

燕翔看了看刀风烈父女二人,又看了看四周,嘴唇微动,细若蚊丝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我来自北方。’

‘北方?’刀风烈眉头微皱,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满脸的震惊,‘你来自神陨之地?’

燕翔点了点头,肯定了刀风烈的猜测,‘没错,我来自混沌,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神陨之地。’随即右手手指在左手手腕一划,一道寸许长的口子赫然呈现,一滴滴金色的液体顺着伤口流出,滴落在地,便又瞬间消失。而那寸许长的伤口,也在刀风烈父女二人惊骇的目光中迅速愈合,片刻,便已光滑如初。

‘异种血脉。’刀风烈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脸上的惊愕早已消失不见,沉吟片刻后,说出了一句似乎没头没脑的话语,‘为什么选择乱疆,你有更好的选择。’

燕翔不屑的笑了笑,原本淡然的气质却充满了睥睨天下的味道,‘好的,那是给弱者的。’随即起身,再次向门外走去,‘有事就来找我。’

这次刀风烈再没有阻拦燕翔,而是陷入了沉思,他无法预料燕翔的出现对乱疆来说是好还是坏。

‘好的,是给弱者的。’刀风烈无奈的苦笑,‘那里出来的人会有弱者吗?’

‘爹爹,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的血是金色的?’一旁的少女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你以后会知道的,’刀风烈似乎不想多说,语气略带凝重,‘记住,今天发生的事谁都不可以说,包括你母亲。’

‘嗯,我知道了。’少女知道刀风烈脾气,他既然不想说,那就肯定不会告诉自己了,只是眼中的好奇却是越发的浓烈,能让久经世事的父亲露出这般凝重的神情,那燕翔到底有什么来历。

脚步声再次响起,中年管家急匆匆的走进来,‘老爷,三皇子在书房等你。’

‘嗯,我马上去。’刀风烈一惊,随即带着管家一起向书房疾步而去,只留蒙面少女静静的看着门外,似乎陷入了沉思……

客栈的窗前,燕翔静静的眺望着天空的明月,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皎洁,整座乱疆古都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莹白色的霜。

每个夜晚,燕翔都会习惯性的向着南方眺望,传说那个方向就是千城帝国的所在,那里有他的回忆,美好的、可怕的。

‘谁?’沉思中的燕翔一惊,扭头看向门口,眼中红芒一闪即逝,‘原来是刀元帅,请进。’

‘嘎吱——’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黑衣,头戴鬼脸面具之人走了进来,‘你怎么知道是我?’也不待燕翔答话,随即又道,‘也对,神陨之地的人怎么会没这点本事。’说完摘下面具,赫然正是刀风烈。

‘这面具上有禁制?’燕翔饶有兴致的看着刀风烈手中的面具,口中啧啧称奇。

‘嗯,以前一位高人所送,多年了,也只有你能窥破。’

燕翔走到桌前,沏好茶,随即淡淡的问道,‘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有什么事情?’

刀风烈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大手一挥,空气中的元力迅速聚拢,形成一个丈许的空间,将两人罩在里面,随后方才表情凝重的说道,‘我想请你去一次千城帝国。’

刀风烈并没有看到,在听到千城帝国的时候,燕翔的眼中闪过强烈的波动,随即被他迅速压下。

‘哦,千城帝国,传说中的国度,我可不知道怎么进。’燕翔淡笑一声,‘我想,这世上除了千城帝国的人外,没有人知道怎么进去吧!’

‘当然不会只让你一个人去,’刀风烈解释道,‘千城帝国太子发下邀请函,广邀天下才俊,为其妹选婿,而我乱疆收到邀请函的是三皇子。’

等刀风烈说完,燕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里面不平静吧!’

‘唉!’刀风烈苦涩一笑,端起茶一饮而尽,‘是乱疆不平静啊。’

燕翔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刀风烈,等他的下文。

‘国主大限将至,重病不起,乱疆国正值新老政权交替之际,原本三皇子德才兼备,众望所归,是最佳的继位之人,可是诏书没有下,其他三位皇子又怎么可能把皇位拱手让人,如今的乱疆早已是暗潮涌动了。’

‘你是说,其他几位皇子会趁机下杀手?’

‘嗯,如若此次三皇子能得到千城公主的亲睐,有千城帝国的支持,皇位将会万无一失,即便真的娶不到公主,若是能结交一些千城贵胄,也会大有好处,可是,其他几位皇子恐怕不会让三殿下轻松如愿的。’

刀风烈讲完,看向陷入沉思的燕翔,并没有出声打扰。

半响,燕翔抬起头,‘去多少人?’

‘每国只允许去十八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可信之人,只不过……’

‘只不过不能完全确定其中是否有人有反心。’燕翔淡淡道。

‘唉!’刀风烈低叹一声,算是默认,‘如今时局未稳,没有人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人在多面讨好。’

‘有绝对可信之人吗?’

‘有,诸葛原,竹依,洛清风,魁山,这四人可以绝对信任。’

心中默默的牢记着这四个名字,低垂的眼眸中焕发出神秘的光彩,随即抬头看向刀风烈,‘算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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