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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年少轻狂,少年辞家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俞出。

此为天道?

何谓人?何谓魔?何谓仙?人类仙族为了排除异己就可打着降妖除魔的口号肆意的屠杀所谓的妖魔吗?

殊不知魔有痴情魔,人有薄情人,仙又何曾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涂炭生灵。

慵懒的晌午,天气有些燥热。熙熙攘攘的街道,小商贩依旧吆喝叫卖着。

“放开我,来人救命啊!哪个好心的大哥大姐救救我阿”不远处传来一女子柔弱的求救声。

“大胆猪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民女”只听得人群中有人怒斥道。

“来人可知我是谁?瞎了你的狗眼”说话的人身着黑缎马褂身高不足五尺,又粗又短的脖梗儿都胖没了,仿佛肉丸成精般。

“管你是谁,小爷我平生最痛恨欺男霸女之辈今日让小爷我撞上算你倒霉”原来答话者竟是一少年。

此少年打眼望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但身高已近七尺,身着淡蓝色青衫,腰悬长剑,虽谈不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眉宇间仿佛透着股子英雄气。

“大了你的狗胆,在老子面前还敢自称小爷,今日老子偏就要让你见识见识马王爷几只眼,小的们给我上”话音刚落只见三五壮汉冲着少年便飞奔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顷刻间少年便与三五壮汉扭打在一起。

虽是以一敌众但少年也不是白给的,十多个回合后少年便知晓三五壮汉只靠蛮力没有招式套路,少年心中暗喜。又十多回合三五壮汉眼看就要败下阵来,黑缎马褂那厮见胜负将分,打算起身逃跑。

哪儿能容得他跑,只见少年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到那厮面前,先是飞起一脚直奔后脑而去,那厮瞬间倒地嘴里好似刚要说什么还没未说出时,紧接着少年拔出长剑只听得一声“噗”直插那厮胸口。

“啊杀人了”三五壮汉见状惊叫着作鸟兽散,少年这才回过神来。

倒在地上的人名叫王东虎,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恶霸,仗着自己主子在朝廷的地位,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今日也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善恶到头终有报。

“四少爷,您闯祸了”!说话的是夏侯家的书童。

“来人呐,给我把夏侯夕带回衙门”,江溪城总捕头杨康说道。

话音刚落,众人把官兵们团团围住,宁是要把夏侯家四公子放了方肯罢休。

“大胆刁民,你们可知这是命案,再胡闹休怪本捕头刀剑不长眼!”杨康喝道。

其实不然,谁人不知杨康是个善恶分明的捕头,看着死者是王东虎,杨康心中也是暗喜。

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杨康早就想找机会收拾他,怎奈何关王府朝中势力甚大,就连江溪镇半个衙门都是他们关家的,今日里又撞见这等事。

杨康看了看身边的小弟兄们,都是在衙门口混口饭吃,有心放了夏侯夕,但又怕连累了大家,人群中难免有关家人,无奈之下只能这般。

“你去火速把这件事告知夏侯前辈”杨康低声跟手下说道。

杨康心想,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在关家知晓此事之前,第一时间告知夏侯老前辈早做打算。

夏侯府

“这就是你的好儿子,看看吧看看吧,平日里你只知溺爱,夕儿都被你给宠坏了,如今更是弄出人命来,这就是你的宝贝儿子。”夏侯洪怒斥道。

“难道全都怪我吗?三个儿子年幼夭折,如今就剩这一个宝贝儿子你让我怎么办,夕儿的拳脚还不都是跟你那些徒弟学的呜呜呜呜”

“平日里你只顾忙着你的镖局,忙着你那些徒弟,忙着你的江湖,对夕儿不闻不问,夕儿做错事儿就知道拳脚相加...呜呜呜..现在出事儿了,夕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夏侯夫人哭闹着说道。

“行了行了,就知道哭哭哭,平日里走镖就免不了和关家起摩擦,镖局的事儿怎么说也终归是生意,姓关的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三分薄面,现如今夕儿把他的管家打死了,他姓关的此次一定借题发挥,恐怕这次...”

话音未落夏侯夫人怒吼道:“夏侯洪你个老东西给我听着,夕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娘不活了拽着你一起给夕儿陪葬!”

夏侯洪眉头紧皱,倒不是因为夫人的几句气话,自己的亲骨肉,怎能不急?只是作为一家之主,此时此刻他只是再想一个稳妥的办法。

听到师傅师娘的争吵,此时等在门外的徒弟们冲进大厅内。

“师傅师娘,趁着今晚夜深时分,我带着师兄弟们冲进衙门定要把四少爷救出来”

说话的人名叫狄卿,是夏侯家的大弟子也是夏侯洪的义子,还在襁褓中的他就被父母遗弃,从小在夏侯家长大跟夏侯夕情同手足。

“休得胡闹!此计万万不可为之。方才夕儿刚被压入大牢今夜必定守卫森严,你们家中大多妻儿老小,怎可为了夕儿...”

“师傅我们....”

“休要再说!此事需从长计议”

“师傅不好了,府门外有一红衣少女骂骂咧咧半天了,您快出去看看吧”小徒弟慌忙传话道。

“夏侯老头,你快给本小姐滚出来,你儿子被官府拿了去你却躲在家里,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我爹爹还说你以前是大英雄我看是大狗熊!老乌龟!夏侯老头快给本小姐滚出来”众弟子知道来人也不敢多语。

此女便是江溪城四大家族之一上官家独女上官婴,十四五岁便落得亭亭玉立,上官家视为掌上明珠但从小过分溺爱便成了如今这般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本就心急如焚的夏侯洪怎能容得如此羞辱。

“来人,给我轰出去!”夏侯洪怒斥道 。

“夏侯伯伯息怒,婴姐姐也是救人心切冲昏了头脑”众人望去原来是夙沙青。

此女一张鹅蛋脸,除了一头乌黑长发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之极,只是肌肤中少了一丝血色但更显窈窕聘婷之态,言语温文尔雅谈吐大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更是无所不精。

夙沙家原是江溪城第一大家族与夏侯、上官、关王府合称江溪镇四大家族,夙沙老先生德高望重门下弟子何止千人,谁知家道中落夙沙老先生西去后夙沙青大哥整日沉醉于温柔乡之中,被关王府算计趁机下了套霸占了家业,门下弟子也大多投靠了关王府。

因两家是世交,事后便一直寄宿在夏侯府,夙沙青因才貌出众生性善良深得夏侯家欢喜,夏侯夫人更是早已当未过门的儿媳妇儿般关爱有加。

“青儿,今日若不是看你说情,老夫定将她乱棍打出我夏侯府”夏侯洪说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被关押在监牢里的夏侯夕却显的异常平静,书童小七上下打点了官差给夏侯夕送去了酒菜。

“四少爷,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如此冲动杀了王东虎啊,他可是关王府关震的大管家,您今日如同卸他一臂啊”小七带着哭腔说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夏侯夕幽幽的说“我管他是哪个府的,小七,回去告诉老爷夫人我夏侯夕一人做事一人当,平生最不能见欺凌弱小之人,今日之事甚是痛快!”说罢又饮一碗。

“杀人偿命,回去告诉老爷夫人,不孝儿来生再报养育之恩”。

书接上文,夏侯洪表面上不让弟子劫大牢,实则是想夜半三更独自前去。如若放在二十年前哪会有这般顾虑,看来自己确实老矣。

夏侯洪能开得镖局收得徒弟自然武功了得,当年在枫笑林跟着剑痴道人苦练剑术十余载,衙门口区区一个小小的牢房夏侯洪又怎会放在眼里。

只是如今有了妻儿也就有了顾虑,况且不想让自己的小儿小小年纪就过上居无定所四处流浪的日子,但是眼下的情形也只能这般了。

夜半,夏侯洪唤来大弟子狄卿。

“狄卿,为师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做事考虑周全不像夕儿永远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今后有你在他身边为师也就放心了”

“师傅...”

“好了,半个时辰后我会带着夕儿去城外的五里桥,到时你带着夕儿去枫笑林找剑..”

“夏侯老头子,幸亏你还没老糊涂,肯救你儿子,不过救夏侯夕怎能少了本姑娘”

话音未落刁蛮小主与夙沙青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夏侯伯伯,这些年承蒙您和夫人抬爱照顾青儿,青儿无以为报,这两年也跟您学了些许拳脚功夫,救四公子的事儿您就应允了吧。”夙沙青恳求道。

“也罢,青儿你知书达理行事周全,既然这样青儿你与狄卿一同去五里桥,救夕儿我一人去便可。倒是上官婴你不许去。”说罢人影一闪便消失在三人面前。

“哎,我说,老头,夏侯老头子!”话说这老头轻功还挺厉害。上官婴嘴里嘟囔道。

衙门口那些人哪儿是夏侯洪的对手,夏侯洪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了牢房,犹如进出无人之境。

“好小子,刀驾到脖子上了你还能睡的着,本事没学到家还学人家出头”夏侯洪看着儿子,心情异常复杂。喜,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锄强扶弱年少轻狂不可一世。怒,做事冲动有勇无谋不计后果,日后必定会吃大亏。悲,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离死别,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聚。

“跟我走”踏、踏、踏、夏侯洪不白给,说时迟那时快健步如飞带着夏侯夕冲出牢房,正在这时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夏侯前辈且慢”

来人便是杨康,杨康早已料到今夜劫狱之事。

“杨康,平日里我敬重你是条汉子,今日你当真要与老夫作对不成!”夏侯洪说道。

“老前辈误会了,今日杨某已有心放走四公子,怎奈何人多眼杂,今晚杨某是专程来助老前辈与小公子一臂之力的”。这话倒是把夏侯父子俩听蒙了。

其实杨康也是个嫉恶如仇的真汉子,平日里耳听眼见了不少夏侯家的善举早已想结交夏侯洪。

可惜事与愿违家中有八十多岁高堂要供养,只能给这朝廷做了狗。今日这一闹衙门必定下令封城,今夜是特意来给夏侯洪送出城令牌的。

说罢杨康掏出令牌

“杨大哥,此事一出衙门必定怪罪于你,到时我夏侯夕不是害了你嘛”

“小公子莫要多虑,到时我杨某就说贪杯丢了令牌,他能奈我何哈哈”杨康大笑着说道。

“杨大哥...”

“杨老弟,大恩不言谢老夫带犬子先行一步”说罢夏侯夕父子便赶往五里桥。

五里桥边。

“夕儿...”

早已等候在桥边的夏侯夫人一把抱住儿子,才分开十几个时辰仿佛过了十几载一般。

“娘...孩子不孝。”夏侯夕带着哭腔说道。

“夕...儿,此.次.出行不比.往日,娘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别渴着,别饿着。天冷记得加件衣服...”夏侯夫人哽咽道。

“夫人放心,有我在夏侯公子身边一定会照顾好他的您就放心吧”夙沙青说道。

“好闺女娘放心!”

“好了好了,妇道人家就是这般,时间不多了一会儿官兵缓过神儿来就麻烦了,狄卿记得为师说的,走小路去枫笑林找一位叫剑痴道人的老者相信他会收留你们的,青儿一路上你们三人要相互照应,万不可再生事端。”

“行走江湖不比在家,拳脚功夫要每日勤加练习,夕儿你且上前来”。

只见夏侯洪从腰间掏出一竹简上书《这是剑法》四个大字。

夏侯夕仿佛要说什么似的,没等开口夏侯洪说道:“小子,此书是为父恩师传授于我,现在我把它赠与你,当年师傅说书中内藏乾坤,苦练数十载为父也不曾参透其中玄机,只得其中十之三四便也开得这镖局讨口生活”

“此行路途遥远且凶险异常,想必那关震必定不能就此罢手,此书在身边要勤加苦练,为父只求你能保命也就罢了,好自为之吧”夏侯父摇头叹道。

“青儿,狄卿,一路上多加小心”说罢便转过身去。

“青儿知道”

“徒儿谨遵师命”

就这样,夏侯洪呆呆的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

“既然这般不舍为何方才不与夕儿多说两句”夏侯夫人叹道。

“哼,不孝子”夏侯洪转身离去。

正所谓,谁人年少不轻狂,心比天高亦无妨。而今尝尽百般味,方知当初太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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