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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上当

廖淳走了,跟随着马元义北上邺城,等待着大贤良师的召见。不出门不知道外界的情况,这官道上百姓扶老携幼,净是些往北赶的。当然,这些人大多是三五成群,像他们这种有组织的大团队却不是很多。前进路上,从这些人言语中,他了解到了,这些人都是去找大贤良师的。有的是为治病,有的是为拜师。

马元义带着的这一拨人马是荆杨教众,个个都是精壮汉子,看上去更像一标军队。在这标人里,廖淳是头领,管辖着这一千多人。他并没有看到杜远等人,马元义告诉他,他们是先头队伍,杜远他们也分别带了人在后面走着。他们这次带走的教众足足有五万人,五万精壮汉子,廖淳不敢想象。当然,他更不敢想象的是还有后续部队陆续赶来。

到了邺城之后,他们没有能够进城,因为城内安置不下。他们是在城外山里过夜的,山上有马元义预先购置好的粮食。当晚,山上又来了几票人马,为首的人廖淳却不认识。他这个头目只是临时的,见到大贤良师后,谁知道大家会不会各分东西?认识不认识,没区别的!至少目前,他是这么认为的。

只有三五天的功夫,这里就汇集了十余万人。这十余万人个个都是精壮的汉子,他们在等待大贤良师。可惜,大贤良师方面……还一直没有消息。非但如此,就连带他们来的马总渠帅也神秘消失了。还好渠帅在山上囤积了大量的粮草,不然,这些人早就饿疯了。

尽管有粮食,但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又不敢在大贤良师眼皮底下滋扰生事,的确也够无聊的。想打打野兽、抓抓鸟吧,十多万人,闹起来还不弄得整个山上都轰动起来阿!无聊的日子最是难挨,简直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又过了几天,进城的几个兄弟传来消息,早起进城打探情况的邓茂被官府抓了,午时三刻就要问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知道。现在只知道朝廷要抓捕太平教教众,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鸟朝廷搞什么鬼!重重赋税,不让吃饱饭不说,还不给人活路!”正在跟大家一起谈天的程远志听闻邓茂被捕后,第一个发话了,“兄弟们,我们有十多万人,难道呆在这里等死不成?杀到县城,救出邓茂!朝廷不给活路,我们自己争取!”

“誓死跟随渠帅!”杜远第一个发表了誓师宣言。之后,周围十几个人也前前后后发表了同样的言论。这些都是青年汉子,容易冲动。由一及百,很快就漫山遍野都是呼喊声了。当然,其中很多人都不晓得这句话的含义,他们甚至不知道程远志是谁,不知道朝廷已经开始抓捕他们了。

“朝廷逼迫,我们也要学陈胜吴广,斩木揭竿!”程远志趁机又加大了嗓门,“陈胜吴广八百人都敢做的事情,我们十多万人有何不敢!大贤良师弟子遍布天下,真斗起来,我们未必会输给朝廷!”

尽管他这一番话语并不是很具备感染力,但是得到的呼应却是很高的。不是因为他程远志,更不是邓茂,而是深入人心的大贤良师!他们深信大贤良师的法术,也深以为大贤良师会带给他们幸福生活。在民众的心中,大贤良师是强过朝廷多少倍的存在。

十多万人,人人拿着木棒的阵仗有多雄壮?没人见过!不过,廖淳这次可是亲眼所见的。浩浩荡荡的队伍,没边没沿。整个官道前前后后拥挤不堪,后面还有很多人陆续不断的前涌。他们有着鲜明的标志:头裹黄巾!

廖淳带领着本县的一千多号兄弟没有跟随大部队前进。他们不是要逃跑,而是因为官道拥挤走不开。他们走的是山林小路。

邺城太守本来抓到一个黄巾头目,准备斩首报功的。现在正是他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刻。不料,正午还没到,就有人来报:城外来大批黄巾贼,浩浩荡荡不着边际……

这消息一到,城守哪里还吃得下饭阿!邺城虽大,兵力不过千余。如今一下子来那么多人,他这点微薄兵力能顶得住?于是想都不用想,连忙收拾行装,带着家人避难去了。

军队自南来,太守望北奔!场面多么壮观啊。可惜,这太守出逃没有带几个兵,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败笔。出得城门,走没有二里路,他遇上了生命中的煞星:廖淳。

廖淳带着本县一千多兄弟绕道而来,不料半山谷迷路了。一标人跌跌撞撞蒙着走,居然走出了山林。迷路的人最想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目的地在什么地方。廖淳自然也不例外。本来,太守已经换了平民装扮,携妻带子,丝毫不扎眼的。可是,他却遇到了问路的廖淳。

见到有人经过,廖淳自然不会放弃问路的机会。他率领着十几个青壮快步奔下山去,拦住了那太守的去路,道:“老丈,请问这里是哪里?距离邺城县城还有多远?”

“城北也有黄巾逆贼……”这是太守见到廖淳等人从道旁树林中出现的第一反应。此时想躲开?哪里来得及阿!!因此,他眼神开始闪烁起来,言辞颇多支吾,含糊不清,“这……我……”他没有听清楚廖淳的问题,兴许是吓的,还以为廖淳认出他来了。

“嗯?”廖淳这才发现了他携带的家眷,一个个娇羞貌美,不像是平常人家。和其打扮完全不搭配。

“大爷饶命阿……”廖淳只是嗯了一声,那城守马上吓得屁滚尿流了,跪地磕头求饶了,“小的上有八十高堂老母,下有不足满月的婴儿嗷嗷待哺。您老要是劫财,我这里钱财您要取就取。这一条命……您老好歹也要给我留下阿!”

“钱财?”廖淳把他理解成了一个地主级的人物,“买你这一条命,你认为多少钱才合适?”他语气没有太多不善,但是笑容却是含着一丝冰冷的。

“小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大王饶命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廖淳。

“你携妻带子逃出来,你的高堂老母在哪里?谁照应她!?”廖淳有些愤怒了,“我廖某生平最恨不孝之人!倒要看看你能用多少金银买你这条狗命!”说着,他打开了包袱。一样一样翻检着里面的东西!而脚下跪着的城守则在不停地冒冷汗。

忽然,翻检的廖淳猛哼一声,将一包金银打翻在地,对身后的人大喝道:“来人,给我押起来!”

“是!”几个人从后面走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城守按翻在地!

“你可是本县县令?”廖淳说话间举起了从包袱里翻出的大印。

“这……”城守无言以对!就算有话也说不出口,因为一个壮小伙子一听说对方是县令就一脚踩在了他脑袋上,让他的嘴巴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绑起来!”廖淳再次下达了命令,“身为县令不思为民,居然将个人安危放在芸芸众生之前,你该当何罪!”

“这个……老大,拿什么绑?”按着县令的几个人无奈了,他们没有绳索阿!

“解下他裤腰带!”廖淳曾经在县衙办过差,县里经费紧张,没有绳子,知县老爷都是这么干的!

这县令裤腰带够长,当上吊绳都要找一颗高一点的树,绑起他来自然也不在话下。绑了老的,小的自然也要绑,手法如出一辙。可怜那县令家娃儿才八九岁光景,还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众人在山林里迷路了,抄小道的便捷也就消失了。如今又被县令耽搁,可以说优势全无。按道理,现在程远志已经拿下县城了吧!廖淳如是想到。不过自己也不是全无功劳,至少抓了一个县令!想到此,他也就眉飞色舞起来。没想到自己问了一个路的功夫就立了大功。

赶到邺城城前,这里是城门紧闭!城墙上却没有站几个人,不晓得什么原因。不过,他也没工夫理会那么多了,直接让两个人站在城门口叫门,顺便把被绑的县令亮了出来!

蛇无头不走,自古道理所在。廖淳这一招可以说是使到了正点子上。本来县令一走,是几个什长伍长在率领小队守城。几个人意见是不怎么统一,但避而不战却是大家的意见。这样一来,城南程远志可就吃鳖了。他手下武器都是木棒,更别说拿道具攻城了。这简直是痴心妄想。程远志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骂战。可惜,对方只是警戒,对叫骂声毫不理会。

墙头高不高大暂且不论,光是那条护城河就够受的。现在毕竟才二月初,天气虽说回春,但早春的严寒还是没有消去。尽管是中午,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冒着滚木垒石去那里洗澡。砸不砸得死姑且不论,冻个半死是肯定的!

程远志这边成千上万人正骂的起劲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城墙上汉家大旗倒了!看得大家都是一愣!紧接着,吊桥放了下来,城门也随之开启了。

“刚才大门紧闭,现在来这么一招,程远志有点莫名其妙了。这是什么原因?他心中也七上八下的不敢指挥。

“弟兄们,冲阿!”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城南的黄巾兵如蝗虫一般往城门洞挤。就那么宽个城门洞,几万人前呼后拥过来,自然不可能全部通过。因此,也就不断有人被挤到护城河里!顿时,哭喊声连成一片,颇有点战争的感觉。可惜,这些英勇的勇士们并没有杀敌,那些哭喊的人也不是被敌人伤到的。

城门口一阵混乱,城墙上廖淳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自己来这么晚,居然还不费一兵一卒就攻进了城池。可是,给程远志打开城门之后,他平稳的进城都会搞出这么大动静。这人也太不会管辖部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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