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图浩家里可就没这么开心了。
经过罗素素对他们二十天的“洗礼”,老头陈梧听那些骂人的话已听得心痛了,加上更重要的事——罗新元还未找到,陈梧卧床不起了。
老了的人更爱唠叨:“二十天了,都没找到新元。图浩啊,你这是怎么做事的,我那心爱的外孙丢失了二十天了,如果真有个意外,你叫我怎么活?”
“爹,你先别想着新元的事了,我会去找的。你想想,我们家就要添丁了,这多开心。”陈图浩觉得添孙子的事肯定能让父亲开心。
可陈梧稀里糊涂地问:“添孙子,这孙子会有新元这么聪明,好看,懂事吗?”
陈图浩顿时无话可说了:我是要找回新元,杀了他换取我儿子的命,那么我儿子一定会处处强过新元。可这不能跟爹说啊。
无法安慰卧病的父亲,这是陈图浩的一个头痛。
还有接二连三的头痛。
钟亦得来了,不再听黄春梅说话,不再乖乖地等陈图浩,一天内派人催了不下十次,终于催得他出来。
说话也快速简洁,不拖泥带水:“陈老板,晚辈知道你正在为你的干儿子罗少爷失踪一事而心烦。很抱歉,他逃走之前,我在挑逗他。也不知此事是不是晚辈的错。为表晚辈的歉意,这次生意,我钟氏瓷器让出两成的利润给陈家,以表我的歉意。”
然后他提笔立刻写上自己的名字,盖章。
陈图浩被他这样大方弄得又惊又喜,也签了字,盖了章,然后打算长谈:“钟公子来了我陈家二十多天,我陈某让你等了二十多天,原以为你心中有许多不满,没想到还让出两成利润,真让我陈某无地自容。”
陈图浩是想从钟亦得口中套出他对黄春梅的看法,顺便将此事说成,可钟亦得很快告辞:“晚辈等长辈,乃是礼节,陈老板,既然合同已签好,那以后就派人来府上进行货物调运了。晚辈这就告辞,不打扰你寻找罗少爷了。”
陈图浩就这样眼看着钟亦得走,黄春梅也是如此。
“春梅,这些日子,我给你足够的时间招待钟亦得,你们一起相处的日子也不短,你说,怎么回事?”陈图浩想立刻知道结果。
黄春梅自以为钟亦得对自己还不错,很有信心地说:“舅舅,我每日和钟公子都很说得来。只是,每次罗素素带着她爹娘来闹事,就会惊扰钟公子,让我们两无法好好说话。这,你也看到了。”
“罗素素,天生的扫把星,还敢说我。”陈图浩说着:“以后罗素素来了,我会让护卫关门,把她押回去,直到天黑,让她离开。我会邀请钟亦得来府上做客,以道歉为名。你要好好抓紧机会。”
“嗯,我知道了。舅舅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舅舅的特意安排。”黄春梅满心欢喜:还有机会,那钟公子就肯定是我的。
但奇怪的是,罗素素没有再来上门闹事,陈图浩所做的防备她的准备也派不上用场。钟亦得也百请不来,这让陈图浩和黄春梅都失望透顶。
这让陈图浩头痛,黄春梅失望。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连一丝想法都没有。
他们不知,罗素素和钟亦得正提前过着恩恩爱爱的日子呢,但是两人还是守住了欲望,没有超越底线。
现在,两个人家里都安宁,快乐,罗新元暂时住在钟家,也过得好,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时常做的事就是,和江女笑一齐去郑婆婆家吃饭,听郑婆婆跟他们讲做人的道理,然后他们将自己的一些苦闷和不解讲给郑婆婆听,让她老人家来指点。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等着钱典从南昌带个好消息回来。
现在江女笑已默认钱典了,罗素素和钟亦得都要为女笑把关,守好钱典这个有“前科”的家伙,不能让他做对不起女笑的事。
等来了,一个月前离开鄱阳县去南昌的参加秋闱会试的钱典回来了,带回他的好消息:女笑,我中举了,已被进入入授职之列,享受待职补贴了。
他给女笑一个公主抱,两人笑的旁若无人。停下来,钱典问她:“女笑,我是为你而去参加会试的,还中举了,你给我一个奖励吧。”
“你想要什么奖励?”江女笑手语问道,酒窝印在钱典心里。
“记得我在郑婆婆家里第一次见到你吗?你和素素一起跳了一段舞,让我销魂,七魂被勾了六魄。现在你再跳一段给我看。”钱典迫不及待地说着自己的要求。
江女笑手语说:“真不会说话。我又不是妖魔,怎会让你七魂失了六魄呢?”
然后跳了一段舞,她转身而笑的那一眼,是钱典最喜欢看的,也已烙印在心中的笑脸,他大喊,拍掌:“好!出类绝伦!”
江女笑停下,钱典走过去,也有些害羞了:“以后,我想让你跳舞时候,你都可以为我跳吗?”
江女笑点头。
钱典得寸进尺了:“女笑,我还想要一个小小的奖励,是你曾经鼓励我时给过我的。”
江女笑在他脸颊侧轻轻地吻了一下,钱典还不满:“还有这边。”
罗素素和钟亦得及时赶到,像长辈一样指责他:“钱典,别太过分啊。”
钱典一下板起脸:“真让人扫兴,你们是雌雄双煞吗?专门来煞风景的。”
“我们去游湖看风景,欢迎你中举归来。别得意了,将来考中进士,还怕你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呢。”钟亦得说着,喊:“今日我请客,给钱典接风洗尘。”
然后呢,是在鄱阳湖上,一竹筏,四个年轻人在上面。
钟亦得和钱典划着竹竿让竹筏前进。
罗素素和江女笑坐在后面比划着悄悄话,欣赏秋日的湖光山色。
钱典唠叨着:“喂,钟亦得,这就是你为我接风洗尘啊?还是让我做苦力啊?”
“你看看后面,就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了。”钟亦得说着,一边使劲划竹竿。
钱典看看后面:女笑的笑,像秋日湖畔的金丝兰一样灿烂。
他什么也不说了,笑着划竹竿,可卖力了,也不和钟亦得合着划,就只管自己开心,江女笑开心。
钟亦得笑他被爱弄傻了:“钱典,你被这样心甘情愿地白做苦力,也看着点方向,用力太大地话,竹筏都调不好方向了。”
罗素素和江女笑的悄悄话完全不用刻意小声说,因为前面两个“苦力”背对着她们,她们只要比划手语就行。
“女笑,今日很开心吧?”罗素素问。
江女笑想要手舞足蹈了,连手语也做得不标准:“自从那年冬天,就没有这么开心过。谢谢你们。”
“那现在又什么想法?”罗素素是想进一步确定她对钱典的态度。
可江女笑的答案是:“想听龙舟歌。”
罗素素就满足她这个愿望,不过是让钱典来满足,她对前面喊:“诶,钱典,女笑有话说呢。”
钱典像护卫一样立刻回头:“有何吩咐?”
“你会唱龙舟歌吗?”江女笑弯着手指。
钟亦得笑:“他还会写歌呢。”
“钟亦得,你别乱说。”钱典不许钟亦得抢了他在江女笑面前说话的机会,他又把钟亦得的话,温柔地在女笑面前重复了一遍:“女笑,我不仅会唱,还会写,各种各样的,都会。”
这时的钱典,真让人好笑,“动也不动地守护爱情”。
他一边划竹竿,一边唱了起来,钟亦得也陪着他唱。歌声高亢,响彻云端,那是他们年轻的爱响彻云端,想让整个湖泊都知道他们对身后姑娘的爱。
虽然今日的主角是女笑和钱典,今日的皇后是女笑,但罗素素心里的兴奋一点不亚于江女笑。
秋风徐徐,忽大忽小,水波荡漾,忽高忽低,山外青山,生着常年青翠的松柏和翠竹,还有两位自愿“卖唱”的助兴,。现在没有渔船,也没有游船,湖泊似乎今日特意为他们而准备,为他们兴奋而荡漾,涤荡了所有不快。
罗素素忽然想到一个玩法:“女笑,我们假装落水,看他们会不会来救我们?”
江女笑点头同意。
两声“扑通”,钟亦得和钱典回头一看:素素和女笑都不见了。那肯定是落水了。
管不了什么,他们立刻跳下水。在水下,各自抓住了自己的心上人,回到竹筏上。
然后是钟亦得一句不忍心的批评:“素素,这是你的主意吧?”
罗素素撇撇嘴:“你们唱地那么难听,我们想去水下玩玩。”
钱典则心疼地要命:“看你,弄得全身湿,要是着了风寒怎么办?你身体不好,也不知要多久才会好。女笑,都说了你要听话,保护好自己,她罗素素要玩水,你就让她玩,自己乖乖地坐在竹筏上,不高兴了就跟我说啊。我陪你玩。你看你,我就在你身边,都要让我担心,也不知我离开这一个月你是怎么过的,也没有受委屈,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