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天将火烛交与黑袍人,小心的牵开画,画上是一位婀娜的女子,正轻纱曼舞,他看了看画,又看了看黑袍人道:“这宇文化及,本为隋炀帝近臣,618年禁卫军兵变,弑君隋炀帝,他自称大丞相,后率军北归,被李密击败,退走魏县,自立为帝,国号“许”,年号“天寿”,立国半年,翌年被窦建德击败,擒而杀之。这宝画就是他在窦军破城之前半月,请巧匠高师法制的。”
方文天不断示意黑袍人移开烛火:“相传此画共有三份,分别是浴火金凤,千面妖姬,神力将军。其中的神力将军尤为出众,是以其子大隋第一勇将宇文成都为蓝本,太宗之弟李元霸因不满此言,在随义军攻破城门后企图引火焚画,不料中了妖咒被惊雷闪电劈死在了山岗之上。”
“而这千面妖姬则是杨广母妃,宣华夫人,那宇文化及……”方文天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但黑袍人却不以为意:“兄长,所说的这些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是否属实。”
方文天笑道:“这,这怎么能验真假,不过是江湖和野史传闻罢了。”
黑袍人也是阴冷一笑:“凡事都是要试过了才知道。”说着,他拿着烛火的手就渐渐向方文天的画靠近。
方文天大惊:“啊,兄长你……”可为时已晚,烛火烧到了画的一个边角,瞬间一道黑紫色的光就传来,接着两声惊雷,方文天手中的画竟然自己颤动起来,黑袍人元元退开。方文天来不及多想,转身看高举过头的画,忽然手一滑,那一卷书画向一跟钢柱般直直的砸重了他的脑袋,随即他应声倒地。
胡三讲着讲着,忽然一顿,眼色中充满了恐惧,患了患才接着道:“那画滚落到地上,一团黑紫气冒出,隐约像是一个翩翩起舞的女人,那黑袍人也没多说话,我瞧不清他做了什么,只看到他在画前站了半刻,就立即携画离开。当时又是两声惊雷,我看着地上的方大人,身体泛着蓝光,我不知所措,吓得晕了过去。”
左侍郎点点头对钱彪道:”不错,正是他说的,我们刑部的人本打算搬运方大人的尸体到刑部的停尸间,不过尸体却莫名出现了自焚现象,我们怕回刑部的时间太久,就把尸体放到了内侍省的阁厅中。
钱彪道:“这么说现在尸体还在阁厅?”
左侍郎道:“不错,派了专门的卫军看守,有太医不间断的照看尸体,就在十几米外的阁厅。”
钱彪长长叹出口气,对左侍郎道:“左大人前面引路,我倒是想看看方大人的尸体究竟有没有这么邪乎!”
长安,太极殿,正午艳阳当头,巡视的千牛卫队快步走过寝宫,宫内,武则天正当熟睡之中。一只猫儿跳过房梁,一名千牛卫抬头仰望,就看得屋檐的瓦砾上凝出一团水汽,一滴冒着白烟的冰露摇摇欲坠。
他还想张望,却被别人牵住衣角:“还不快走,昨夜皇帝没能安寝,现在要是谁打扰了她的清梦,那就是脑袋搬家啊!”
侍卫摇摇头,刚想离开,就听得寝宫之内传出了女人的大叫:“有鬼!有鬼,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救驾!”
侍卫长大呼:“不好,圣上出事了,大家快随我来。”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千牛卫蹭蹭蹭沿着高高的台阶直冲寝宫,推开大门,只见得侍女秋香已经跪倒在地。
侍卫们隔着沙曼,看不清床上的动静,只能将秋香扶起,侍卫长关切的追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秋香满脸惊恐,带着哭腔,道:“圣上,圣上又犯病了!”
众人惊讶万分,忽然,龙塌之上,伸出了一直苍老的手,侍卫们紧握刀柄,缓步向前。
“啊!”又是一声大叫,武则天应声而起,坐立到床榻之上。众人见状,连忙叩首:“陛下……”
武则天缓了缓,看了看秋香和众侍卫,问秋香道:“朕,这是怎么了?”说话间,声音不停地颤动,及其细微。
众侍卫不敢应答,秋香弓起身子道:“陛下,您又做噩梦了吧?”
武则天扶着床沿,侧身坐到床边,看了一眼秋香:“梦,做梦,你是说朕在做梦。”
秋香猛地点点头,道:“陛下刚刚大声呼喊求救,说是有……有……”
“有什么!”
“有鬼,陛下您说你看见鬼了。”秋香说着,眼泪就顺着鼻尖流了下来:“奴婢不知如何是好,不敢贸然惊醒陛下,所以,所以侍卫们才会冲进宫中的!”
武则天伸出左手,轻轻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无力的叹了口粗气,又往旁边的墙上望了下那副画,摇摇头道:“又是噩梦,真的是梦吗,为何一次比一次真实,就像是,就像是在我的眼前!”
侍卫长关切道:“陛下,要不要请太医过来。”
武则天点点头道:“叫太医长江风见朕!”
武则天刚刚说完,婢女秋香有些言辞:“这,陛下,这事非同一般,要不还是先请国师来看看吧?”
侍卫刚刚领命想起身,武则天一听秋香的话,立刻挥手止住:“等等……”秋香的脸色露出了一丝喜悦,也就是在转瞬之间。武则天看了看秋香,又摇了摇头对侍卫长道:“算了,还是叫狄仁杰吧。”
侍卫长大惊:“啊,陛下,狄大人不是受命返回洛阳协查文殊阁案了吗!”
武则天一拍脑门,有些埋怨自己的记性:“对啊,朕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她眯上了眼,仔细想了想,道:“传张柬之吧!”
钱彪和左侍郎带着众人来到文殊阁的大厅,卫军看到,连忙躬身:“大人,查到了,查到方大人的死因了。”
左侍郎心中大喜,欣慰自己下属的办事之力,轻轻扫了一眼钱彪,问道:“哦,不是来了几位太医都说没法查出死因吗,怎么现在突然查出来了?”
卫军回道:“大人,不是太医查到的,是别人!”
左侍郎和钱彪同时大惊,脑袋中飞速想到朝内所有有可能的人,都统统过滤了一遍,问卫军道:“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