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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金局截杀案(1)

还有两日便是中元节,也叫盂盆兰节和鬼节,长安每年的灯会也就在这天。

自隋唐以来,历届君王都是于此地赏花游灯,全国各地的青年男女也会来此,接着美景良辰,祈祷姻缘。

借着来自****的游人和各式各样的花灯,那是的长安就像是大年三十一般,好不热闹。

今年,武则天初登皇位,虽然迁都洛阳,可也不愿错过如此的盛况,早早的就带着满朝文武和皇室子嗣,来到了这长安。

街道上,叫买的叫卖穿梭不息,游人们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所有人都踏起轻快的步子。绚烂的烟火与灯光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肆意悬起的琉璃之中闪烁妖艳。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男女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花灯之下,盛唐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虽说花灯节的灯会还未开始,可一入夜,各个方面似乎就早已蓄势待发,做足了准备。整个长安就像是被点缀在奇妙的彩灯世界之中。

相比于神都洛阳,酒肆林立的神都,这几日可就要差的多了。

入夜不久,月色朦胧。更夫的铜锣还在空荡荡的街上余音怅怅。

工部内侍省善金局坐落于城南,离城中心很有段距离,作为专门制作皇家器械的场所,其职能非同类可比。

善金局的长官为四品大员,是来自于波斯的沙温。

善金局因长期屯放大量黄金白银,所以戒备之职并非有州衙捕快负责,也不归城防营统辖,而是由南衙府军的豹韬卫负责。

大周沿袭唐朝的府兵制,以府领兵,分南北衙,南衙十六卫分别是皇帝亲军的左右金虎卫、左右羽林卫,负责皇宫和太**警戒的左右千牛卫、左右屯门卫。其次是左右威卫、左右鹰扬卫,左右豹韬卫。及负责沿海驻守的水军左右飞熊卫。

皓月当空,洛阳城南却是一片幽静,远离了街道的繁华之外,善金局除了府门外闲谈的哨兵和巡夜的卫队,倒是融洽到了这皎洁而幽深的夜月之中。

“莎啦啦,莎啦啦。”阵阵虫鸣声中,传来了幽幽的马蹄响动,草丛间的飞虫似乎被惊吓,一股脑的飞了起来,渺小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无限拉大,仿佛是一群遮天蔽日的大鸟飞了起来。

善金局府门外,几名哨兵正在闲谈。

一个人道:“听说马上就是中元节了,这洛阳的人几乎都去长安凑热闹了,去赏什么花灯,只有我们这些个苦命的,还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值肆。”

另一个道:“你小点声儿,待会儿被上峰听到了没准又要挨骂,谁叫我们是善金局呢。话说这长安的花灯传统也有些久远了,今年好像皇帝和满朝文武都去了。”

“那是自然,我们这些卖苦力的哪有那福分,逢年过节也轮不到咋们,不知道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节日是谁兴起的。”一个人道。

“诶,你可别胡说八道,这中元节也叫鬼节,是每年除了清明外,厉鬼最为盛行的节日了,要是你胡说八道招来了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那人一听就笑道:“哈哈哈,你小子竟然害怕这个,这都是老辈人吓唬人的把戏,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我倒是希望能出来几个不知死活的厉鬼,也好让爷爷手中的长枪开开血刃。”

“哎,我不和你争辩,要是出事儿了,有你后悔的。”

那人依旧不依不饶:“哼,出事儿,能有什么事,这种鬼地方除了押金的车队以外,还能有谁会来!”

他还想喋喋不休的抱怨几句,可领头的哨兵伸手示意他安静……

“喂,你们听,是什么声音?”府门外,一名领头的哨兵端起长枪,夜晚的寒风中打了一个哆嗦,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人问道。

“诶……好像是马蹄声!”那人回答道。

“是马队,你们看,那边儿……”另外几个人将手指向远方,也叫喊起来。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府门前空荡荡的大道上,依稀能见着几十根火把和长长的马队。

哨兵们警戒起来,呈战斗队形散开,冲着远方叫喊道:“站住,这里是内侍省善金局府衙重地,你们是什么人?”

过了好长一阵子,马队仍旧没有回答,气氛从颤动变得诡异起来,哨兵们目不转睛的盯住马队,一个人打开大门,朝里面跑去。

善金局的戒备几乎是府衙中的最高等级,刚刚跑进们去的哨兵,转眼间,已经带了近五十人的铁甲豹韬卫出了大门,内侍省善金局的最高长官沙温也走了出来。

“是什么人?”沙温是祖籍回纥,因制作金银器技艺精湛被武则天招纳为官,颇为得宠。虽然在大周生活了几年,可说话却还是操着一口浓浓回纥口音的话。

“回大人,太远了,看不清,而且他们并未回应。”哨兵回道。

善金局依山而建,背靠山,前面则是通往市区的大道,一望平川。有时候看着眼前有人,可实际上却是相隔了数里之远。

沙温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竭力想去看清楚那团火光中是什么队伍,可就算有月光,入秋的夜色依旧是灰蒙蒙的,加之雾气弥漫,人的视线非能所及。

豹韬卫的参将王平也和沙温一样,是今夜卫军的最高统领,只受命于沙温一人,此刻他的内心也是焦急的,面对一支神秘队伍,久经沙场的他心底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异样。

王平问沙温道:“沙大人,要不要我们派人过去看看?”

沙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王将军,派出几个人上去看看,你带领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

王平点头应允道,随即对众人下达命令:“先锋队上前勘察,其余人做好战斗准备。”

王平说完,队伍中就有三名铁甲军跨步上马,如风一般朝着远处的马队疾驰而去。

风中,就只能听见快马划破空气的飒飒声。勘察小队越靠近马队,沙温这边就越是安静。

夜晚似乎现在才真正来临,那种寂静、寒冷、紧张中带着未知的感觉咄咄逼人。众人的目光看着远处,心脏却是此起彼伏的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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