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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章 鬼眼通的分析

任平和唐钟最沉不住气,指着坐在卦摊凳子上的人形布偶,破口骂道:“你活够了吧!居然敢玩我们,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鬼眼通?”

狄仁杰和裴东来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老龟,看着老龟的一只手按在桌上。啪的一声响动,布偶人的椅子就被岩石打开的门吸了进去,门中有一位六十岁的老头坐着板凳被弹了出来。狄仁杰和裴东来几乎是同时呼喊:“鬼眼通!”

老头子脑袋耷拉在左肩上,脖子像是被人拗断了一样,整个人动也不动,一头白发,满脸都是年老的褶子和黑斑,唯一转动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打量众人好一阵子,才开口道:“你就是那狄仁杰。”说着,一直皱巴巴的手,橡根木头棍子一样,指着狄仁杰问。

“我是狄仁杰!你就是知天晓地的鬼眼通?”

鬼眼通点点头,道:“哈哈,我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人了,可你和半年前却一点儿没变。”

狄仁杰一听就是一惊,心中疑惑,半年前自己还在牢狱之中受刑,不见天日。怎么会来过鬼城与这人见面,若他说的只是个大概,是出狱以后,狄仁杰也实在想不起何事自己会见过他。刚刚与裴东来一样,只是靠直觉呼喊出来的鬼眼通的名字,自己是根本没有来过这里,见过此人的。

鬼眼通好像看出了狄仁杰的疑惑,问道:“你该不会是什么都忘记完了吧。”鬼眼通说完,老龟也点点头,道:“这个狄仁杰真的是吃牢饭吃傻了,刚刚坐阴风婆子的阴间渡,他都不记得了!”

裴东来听见这两人的谈话,立刻质问起狄仁杰:“好你个狄仁杰,身为朝廷命官,竟敢与这些匪类来往,你该当何罪。”

“哟哟哟,这位白面人儿是谁捏出来的,苏打粉放多了吗,火气这么重!”鬼眼通嘲笑裴东来。

“敢笑话本座,找死!”说完,裴东来就抽出腰间的钢化绳,顺势就要套住鬼眼通。

本来像个植物人的鬼眼通突然起身,原地翻了两个跟斗,直接腾空起来。可白面鬼探裴东来更不是浪得虚名。轻轻双脚一垫,一个腾身,飞的就比鬼眼通还高,一脚踩着他的脑袋,鬼眼通落到了地上。唐钟和无双将他拿住。

“别伤了他!”狄仁杰喊道,拨开唐钟的手,他怕唐钟铁拳力道太大,一下子把鬼眼通给捏死了。

“狄仁杰你让开,我要砍了这个老东西。”任平押着老龟不能帮忙,裴东来只得自己上前。可无双已经从袖中抽出了短刀,一时间气氛凝固,各方僵持了下来。

“狄仁杰,你还是劝劝他吧,要是我死了,可对你们没有好处,尤其是你关心的那个女人和洛阳城的命案。”

鬼眼通说出命案两个字时,裴东来才收住了火气,狄仁杰顺势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快点讲!”

鬼眼通道:“从来没见过这么求人办事的!”说着话,无双就准备放他,可狄仁杰却比裴东来还狠,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恶狠狠的道:“不管是在大理寺还是洛州府,你的案底可不比我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东西你都不比别人少,今天老乌龟带我们找到了你,明天就有可能找到你的不是我们,是时候没人敢保证,你有没有好运,捡回一条鬼命。”

鬼眼通哼了一声:“怎么,你吓我!”

狄仁杰笑道:“要不要我们试试,放出风去,看看会有多少人来这里找你,陪你玩!”

老龟不说话,站在一边儿沉默很久,眼睛盯着鬼眼通示意他服软,配合狄仁杰。过了好久,鬼眼通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命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女的可能被狼帮抓了。”

“狼帮?”裴东来大惊,但狄仁杰却似乎是知道什么,接话道:“黑狼帮?”

“不错不错,专干倒卖人口,抽皮剥心的黑狼帮。每年全国各地所以人口丢失案,十之八九都是他们干的,相信你们进来靠岸的时候看到了几口白布棺材了,那就是他们掩人耳目的作案工具。”

“把人迷魂装到棺材里,扮成丧队,随意进出各州各道?”

“知天下事者,怕是除了我鬼眼通,怕是还有你狄仁杰吧。”鬼眼通默认的点点头。

“为何如此麻烦,直接拿死人的心肝皮面倒卖也是一样,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风险,抓活人?”裴东来问。

鬼眼通指着无双,对大家道:“你们看看这个姑娘,皮肤吹弹可破,这就是活人的皮肤,你们再看看我的脸,这就是死人的。你是买主,你要哪个?”说话时候,所有人都盯着燕无双,但裴东来脸上却有些羞涩,将目光涣散,只听鬼眼通的口中话语。

“这么说,截杀使团的是狼帮的人?”裴东来追问。

“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鬼眼通拍了拍身上的土,把狄仁杰的脚从背上拿开,道:“那使团是由皇帝心腹,内卫府大阁领洪威亲自挑选的好手,那些千牛备身个个儿武艺高强,训练有素,别说是什么乌合之众的不入流的狼帮,就算是你大理寺的人,也不可能一夜间悄无声息的杀掉所有人。”

裴东来见自己说得没理,狄仁杰站在一旁,也就不接话了,但依旧是一副高傲的样子,道:“哦?那么说,狄仁杰你好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狄仁杰继续问鬼眼通,道:“我也知道内卫做事绝密,旁人根本无从得知,要做到如此准确的地点伏杀,肯定不会单单是外面的人做的。”

鬼眼通低声问:“你意思那队伍里有内鬼!哈哈,这个我早就想过了。可除了被杀的75名内卫,剩下的人呢?”

“你不是说了吗,被狼帮抓了。”裴东来刚刚就没仔细听,所以说的上句不接下句。还好狄仁杰和鬼眼通没有理会。

“狄仁杰,要是内鬼在内卫里,那可最少就会故意的活下那么一两个,而使团就要做到斩草除根啊。”鬼眼通道。

狄仁杰摸摸胡渣,道:“不错,如果内鬼在内卫里,怎么样都得活下一个人编故事,而使团就必须全部遇害,因为真相不可能有两个,编故事的人说话,剩下的必须就都是哑巴,最好最听话的哑巴恐怕就是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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