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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梦缠身奇画迷离(8)

张柬之这才探起头来,轻轻看了几眼武则天:“看样子圣上又做恶梦了吧,圣上龙体欠佳,想必是舟车劳顿,偶然风寒了。臣这就传召太医。”说着,就想转身。

“等等,不必了!”武则天喝住道:“狄仁杰呢?”

张柬之笑道:“狄仁杰被陛下派回洛阳协助大理寺查案,已有几日了。”

武则天缓缓的吐出口气,道:“几日了,呵呵,为何朕却是觉得已经熬了几年,这几夜恶梦频频我总有一种不祥之兆,还是让狄怀英回来吧,够久了!”

张柬之点点头:“狄公才返洛阳不久,圣上却又急招,这恐怕有些……”

武则天见张柬之似乎是曲解了自己的本意,随即解释,道:“柬之啊,你还没明白朕的意思吗?”

张柬之木讷,追问:“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狄仁杰自从下狱放出,远离朝堂多久了?”武则天问。

“半年前才调任洛州法曹,算来有四年整吧。”

武则天将头仰起,哀叹一声:“哎,四年了,够久了,现在突厥师团案刚刚平复,可朝内朝外却有一股不祥之气在弥漫啊,如今我大周朝内似乎过于污浊,缺了一股子气,一股正气,缺了一个刚直不阿,嫉恶如仇,让那些个小鬼小妖见到了掉头就跑的人。”

说完话,秋香为武则天披上一件薄薄的外衣,武则天注视着张柬之,眼神直勾勾地道:“柬之啊,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到了朕的身边吗?”

张柬之将头低下,不敢抬起,回道:“臣是永昌元年以贤征仕,被朝廷拔擢为监察御史,而后相继就任台州,蜀都刺史,司马,才有现在的左丞之位。”

武则天一撩披风,语重心长道:“是啊,你与狄仁杰一左一右,一鸾台一内史,相扶相臣,为朕处理大小事务,大周的今天,也是你们的功劳啊。”

话说得越来越明白,也越来越清楚,张柬之似乎明白了皇帝真正的意图了,真正明白了那个‘回’字的深沉含义。

武则天看着张柬之:“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张柬之点点头道:“陛下是想让狄怀英回来了!”

武则天屏退下秋香,缓缓站起身来,往张柬之面前走,边走边道:“怀英者,上官也,吏能治世,居能安国,立能兴民,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贤良之才啊。”

张柬之慢慢扶着武则天坐到桌前,回道:“狄仁杰乃唐朝大臣,以不畏权贵著称,有勇有谋,刚正不阿,小到彭泽县令,湖州司马,大到灵州,豫州刺史。圣上早年,他曾为鸾台侍郎同平章事,身居内史宰辅之位。然为奸臣赖俊好友闻等诬陷栽害,落入狱中。后陛下圣明,为其重获新生,任江州芜湖县令,也谋得个东晋陶渊明那样‘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个差事。继任期间,县衙无出一宗冤案,整个县城无一人喊冤,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可谓是万民拥戴。”

武则天点了点头,张柬之继续道:“而后圣上下旨,恩准其返洛阳就任洛州法曹,这也是狄怀英远离朝都三年之久的第一次返回朝堂啊。这半年期间,审理处决上千宗疑难杂案,妥善施政,令我神都百姓安居乐业,拍案叫好啊。”

“够久了,够久了,是时候回来了……”武则天对张柬之道:“使团案和人皮鬼事案后朕本还想再缓缓,现在看来,狄怀英是非回来不可了,柬之啊。”

“臣在!”

“你即可拟旨,恢复狄仁杰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加银青光禄大夫,兼纳言,协大理寺和全国各法台衙门彻查悬案,加赐权宜行事一旨,朝堂上下,如朕亲躬!”

张柬之欣喜万分,连忙叩首答谢:“陛下圣明,此举利国利名,臣待天下百姓和满朝文武,多谢陛下天恩啊!”

武则天似乎神色还有些波动,她的双目迷离,精神恍惚。张柬之见状有些不对,便问:“陛下,要不要请江风过来。”

武则天摇摇头,门外却传来卫士的声音:“梁王求见。”

武则天点头,卫士放行,梁王武三思三步并作两步,边走边喊道:“陛下,恕臣无礼,刚刚偶然听得您要恢复狄仁杰内史宰相的身份,觉得不妥,还望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武则天睁开一只眼,望了望梁王武三思,道:“梁王何出此言?”

梁王武三思仔细打量了皇帝,又转头看看张柬之,露出一脸的不悦,其中又带了些许的喜感,让人难以捉摸:“狄仁杰者,老奸巨猾,党羽众多,心系前唐,图谋不轨,陛下将其从大牢狱中放出,已经是天恩浩荡,然此人依旧不思悔改,我行我素,三思认为……”

“好了,够了,朕意已决,你不必多言!”武则天不可争辩的道,又接着说:“你来见朕所为何事?”

梁王摸了摸鼻梁,将头低下道:“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臣听闻陛下体感不适,所以特来问安。”

“哼!”武则天轻哼一声,道:“既然没事,那就退下吧!柬之,你也退下吧。”

“是!”二人领命,退出门外。

寝宫门外,二人同时跨步往前。

“看来梁王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张柬之瞧了瞧武三思,低声笑道。

梁王武三思也看了一眼他,回道:“看样子你和狄仁杰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皇帝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到时候真的到了你我刀兵相见之时,可别怪我不手下留情啊,张国老。”

张柬之哈哈一笑:“那就看您梁王的本事了……”

秋香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这才进到门内,武则天一看到她,就问:“两人走远了?”

秋香点点头:”二位大人好像有些拌口,小声儿的吵着。“

武则天暗自一个苦笑,摇摇头:“哼,狼子野心,各怀鬼胎!”随即感觉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秋香连忙问:“要不要请国师来?”

武则天眨了眨眼:“派人传江风……不,等等,叫国师,王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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