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乐观,就是你一事无成还在那里傻乐。”秦梦阳说完,周围的士兵都笑了,秦梦阳又说道:“看来你们都挺乐观啊。”他说完,大家笑声更大了。
秦梦阳站起身,闻着饭菜的香味,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对周围的士兵道:“郝县长给咱们备好了饭菜,烧鸡烤鸭,应有尽有。”
“有烧猪蹄么?”一个满脸刀疤的士兵翘着二郎腿喊道.。秦梦阳笑道:“有,都有。”
“格老子的,***马肉吃的老子反胃。终于能吃上一顿好的了。”这个满脸刀疤的士兵揉着肚子,广德军的骑兵队很少,那都是老爷兵,三顿不离开肉。刀疤脸起身跟着秦梦阳他们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去,一个眉清目秀,穿着比他本身身材还大一号的盔甲,正靠在石头上呼呼大睡,他嘴角抽动,快步走过来一把捏住这个陷入梦境的年轻人的鼻子。
那个年轻骑兵被他捏住鼻子,脸色憋得通红,睁开眼睛一把推开这个满脸刀疤的男人怒道:“叶向高!你疯了,不想活了么?”那个满脸刀疤的男人嘿嘿冷笑道:“我就是不想活了,你来打我呀。”
那年轻人更是气急,伸出手就去打叶向高,叶向高闪身躲过他的直拳,猛地一低头,身体好像弹簧一样猛地一拳打在年轻人的肚子上。年轻人捂着肚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穿着粗气。
“是你输啦,凌无双。”原来那个年轻士兵叫凌无双,这个满脸刀疤把凌无双打翻在地的叫叶向高。叶向高得意的看着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凌无双,用另一种语气道:“凌无双,你在广德军呆这么多年,文武都不行,你可要努力呀。否则秦国丈不让你走,我秦梦阳也要把你踢出广德军!”
“我日你仙人板板!”凌无双仿佛被戳到了痛处,猛地跳起来,却又被叶向高一脚踢倒在地上。
“躺一会儿就去吃饭,离这儿不远,往郝川县走几步就到了….”叶向高嗤笑一声,不理会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凌无双,独自消失在凌无双的视线中。
凌无双闭上眼睛,无数记忆像是潮水一般涌来。有悲有喜,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在广德军军中度过。他是被秦冬火秦将军在路边捡来的孤儿,战乱之中,无数弃孤之中他算是比较幸运的一个了。只是脖子上挂着“凌云壮志”的名牌,于是便给自己姓了凌。再往前,前世的高楼大厦?凌无双甩甩头,那段记忆早就只有零星片段还在脑海里,它们早已逃离出自己的记忆深处,就连想回忆一些片段都做不到、
二十年的时间,足以把热血冻成冰,也能让任何往事随风而去。
其实凌无双更想姓广,他是广德军的儿子,虽然在他小时候照料他的那些士兵有的马革裹尸,有的扶摇直上、有的告老还乡、但在他心里那些老兵他一个都没忘掉。他早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他愿为广德军奉献一切,广德军的荣耀决不允许任何人玷污。
只是他身体一般,虽然究经战阵,终究没什么大功劳,当兵二十年竟然没有砍过一个敌人头颅。
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春天即将过去,炎热的夏季即将到来。但今天的晚上却格外的清爽,偶尔有一阵微风擦过人的身体,更添舒适的感觉。凌无双拳头高举,正对着月亮,“我要变强!”
这是他第二百八十次这么想。
突然,月亮上出现一个硕大的脸,看这张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凌无双感觉后脖颈凉飕飕的。他一个翻身,爬起身来向这个不速之客道:“朋友,这儿可是广德军营地,你要是想去郝川县,一直往北就到了。”
那个人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我是今天新加入广德军的。我叫于俊达。”
“于俊达?哦,原来是你!”凌无双惊讶的看着他,他那决绝的意志的确让人为之侧目。看骨瘦如柴的身体道:“以后大家都是同袍了,我是凌无双。”那个男人点点头道:“以后请多指教,不知这营地里的人呢?”
“哈哈,你刚进来,还没入编,咱们是急行军,满打满算不过几百骑。你是跟着我们,还是去后面大部队都要听秦统制的。”
于俊达点了点头道:“咱们急行军是要去哪?前线可是在南边。”
凌无双道:“永安。”
“永安出事了?”
凌无双骤起眉头道:“永安出不出事,跟咱们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于俊达心里叹气,却不作声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吃饭去吧。”
所谓统制,都是朝廷临时册封的。一旦战争结束,官职就会收回,凉国最大的官不过大将军。帝国的两个大将军也早已退役一个。
若是在和平时期,这的确毫无问题。但在战争时期,上行不能下效的矛盾就会凸显出来,中央的高度集权化导致的尖锐问题似乎在唐国入侵的这个挡儿出现了。
于俊达甩甩头,这些国家大事不是他操心的,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坐到那个位置再说吧。想到这,他不禁笑了笑,自己这幅瘦弱的身体,连自保都尚且不能吧。
开伙的地方离郝川县不远,远远的还能看到县内升起的炊烟,今天的伙食不错——酱爆牛肉。可在这些胡吃海塞的士兵中,有一个人却已经没有了食欲,他就是王于龙。
“老李呢!老李就这么没了?”
秦梦阳拍了拍王于龙肩膀,轻轻摇了摇头。王于龙心在滴血,老李是他的近卫,已经跟了自己十多年了。没想到没死在战场,却死在自己国家的人刀下了。这一切完全是为了保护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痨病鬼!
但在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武安镇的方向,仿佛要把今晚这轮圆月,一直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秦梦阳向于俊达招了招手道:“小子,过来。”秦梦阳带他走到县城边儿上,才转过身,于俊达跟着他走到他跟前单膝跪地道:“参见秦统制。”
秦梦阳笑道:“姿势倒是有点样子。”
“于俊达,老李是王于龙的近卫。王于龙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恨死你了。今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于俊达神色一动,这是要把自己招为近卫啊。他连忙叩头道:“为统制效死。”
“你小子脑子不错,替我防着点王于龙。他是孙孝儒那帮子的人,这次回永安,保不齐王于龙就把我扣住。”
听到他这样说,于俊达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他悄声到:“统制,可是二太子篡夺王位!”
“住口!”秦梦阳冷道:“从现在开始,关于永安和派系,你一点都不能提。”
于俊达拱手道:“谨遵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