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苏一路狂奔到了小李所说的第一医院,这是苏联医生的医院。到达手术室门口,她看到苏联和美妈正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等着,美妈都不敢坐下。
“美妈!”周紫苏跑到美妈身边,美妈倒在她的肩头就开始哭。
“苏苏,怎么办,没了你老爹,美妈可怎么活啊。都是那个莫家的大儿子,都是他!他如果不去找你爸,你爸怎么会昏倒!呜呜呜呜,苏苏......”
周紫苏脑子一片空白,木讷的问道:“美妈?你说的莫家大儿子是......是小时候对我很好的那个哥哥吗?”她不想听到美妈说是他,她不想连最后的一点儿信念都失去。
“可不是他嘛!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呜呜,我们家是招谁惹谁了!老头子啊,你说要带我去旅游的,好不容易女儿回来了,你可不能倒下啊。”美妈痛哭流涕,完全不顾及形象。
苏联拍了拍发呆的周紫苏的肩说:“别担心了,你爸只是昏倒,气血攻心而已,没事的。快扶你妈去休息吧,这里是医院,会吵到其他病人的。”
“我不走,不走。苏联,我不哭了,让我在这儿呆着。我要让他出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美妈一双桃花眼,泪汪汪的看着苏联。
“行了行了,真受不了你。传雄命大,当年发大水都没把他怎么样,你放心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人家匆匆不也没事嘛!”苏联的老婆是个法国人,地地道道的,金色的卷发披在肩上,依旧显得俏皮可爱。更甚的是,她的口音比苏联的还要有味道。
美妈默不出声,静静地坐在那里。是啊,匆匆当初那么危险的情况,不也挺下来了吗。
“一说到匆匆那丫头我就想起来了。她最近怎么样了?那个药快吃完了吧?”苏联担心的问道,虽然之前检查说没什么大碍了,但是这种事谁能说的清楚呢。
周紫苏回过神来,愣了片刻才反省过来是在问自己:“哦,没事。药她天天都有在吃。两个月了都,应该快吃完了,公司的事也好转了,我去A市一趟,顺便把药给她。”
美妈抬起眸子,不解的问道:“匆匆不回来吗?”
“美妈,匆匆她好不容易和时光在一起,让他们多相处相处嘛,不过也快了啊。这都十月底了呢。可惜啊,十一时我们也没能回来。”这么轻松的气氛完全不像是在医院的手术室前该的气氛。
手术进行了半个小时,手术中三个大字灭的同时,手术室的门打开。护士小姐和主刀医生推着周传雄出来,苏联和医生交谈着,周紫苏和美妈一起跟着护士到病房。
美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提心吊胆的,紧紧地握着周传雄的手,不停的说:“老头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你还有我呢,还有我们的儿子女儿。你不能抛下我们一家人啊。”
“美妈,苏联不是说了嘛,没事的。”周紫苏烦躁的挠了挠头。当然,她不是烦美妈太吵,而是觉得,自己竟然对与自己家的公司打击事件一点儿帮助都没有,她甚至是在给公司添乱,或许,她真的该找他谈谈了。
苏联穿着一身得体的白大褂,并不比穿西装的那些人差多少:“没事了,再过一个小时就会醒过来了。老了嘛,容易生气。老头子脾气本来就不好,又爱生气。”苏联安慰着倒在病床边哭的不能自已的美妈。
周紫苏看着躺在床上的周传雄。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向内凹了,眼角的皱纹一层一层的,头发已经开始泛白。是啊,老爹已经快六十了,别的家的老人,到这个时候恐怕都在家享福了。可他却因为儿子女儿的任性,不得不硬撑着整个公司。
她在公司的这段时间,查了财务部的账务。公司在他们走时就已经开始亏空了。这才让莫氏钻了空子。如果,她从一开始就听话,在公司上班,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匆匆不会突然病情加重,不会招惹上莫凡,见到莫熙,公司更不会出事。
“匆匆,我是不是不该放你回A市?我跟你去A市是在害你啊。也害了我,害了我爸。”周紫苏心悲凉,心就像无数的鞭炮在那里点燃,即热,又乱还很疼,疼的窒息麻木。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抬起头就看到风度翩翩,着装得体的莫凡:“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很陌生。现在的你好可怕,你不再是原来的莫凡,不再是疼我,宠我,温柔喊我丫头的莫哥哥。我竟还对你抱有希望。”她多想委屈的控诉他的罪状,可是她不能。她没有资格,她能说的只是:“为什么一夜只见全变了?”只是这样。
莫凡知道,周紫苏是乐天派,但其实她的心很脆弱,她什么事都不愿说出来。她不像叶匆匆,会把想法放在脸上。其实叶匆匆那样的人,更让人觉得好相处。
“因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我不带匆匆回A市,就乖乖的待在Z市,就一切都不会变。”周紫苏流着泪,踉踉跄跄从莫凡身边走过。
周紫苏来医院时并没有开车,而是打的来的,因为她已经一天没合眼了,疲劳驾驶的危害她是知道的,老爹倒下了,她必须撑起来。周梓言正在往回赶,但他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这是阴谋。
Z市最火爆的网吧“色”内,周紫苏身上依旧是那身红色的西装。她慵懒的趴在吧台上,手上拿着透明的酒杯。大口大口的喝着杯中黄色的威士忌。一杯,一杯,又一杯。好像上瘾般,停不下来。
“色”是这里最有名的酒吧,后台很硬,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至于后台到底是谁,没有人知道。所以,色虽然是酒吧,但是并不乱。最乱的要数“暧昧”了,还有一些交易。
莫凡一路尾随着的车来到这里,看到是这件酒吧时,他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靠在车上,抽着烟。待到周紫苏喝的醉的不省人事时,莫凡脚底下的烟头已经成了一堆,密密麻麻的,没有缝隙。
“呕...呕!”周紫苏站在路边难受的吐着,莫凡拿着一瓶水走过去,递给她。她接过水漱了口,努力挺起身子:“为什么跟着我?你不是要报复我嘛?让我自己一个人,万一出点什么事,不是正合你意嘛?”她的细碎的短发被风吹起一角,俏皮的迎着风飞舞,一下一下的打在周紫苏的脸上。
“我想怎样你还不清楚吗?我本意并不是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屈服罢了。”莫凡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冷着脸开口。
周紫苏昏昏欲睡,闭着眼睛,低着头靠在莫凡的胸前。真希望我能一直这样醉着。我们不吵,不闹。
莫凡看着已经沉睡在自己身上的周紫苏,面无表情的摸了摸她的细碎的短发:“苏丫头,我带你回家。”
周紫苏的泪瞬间决堤。浸湿了莫凡大衣下面的衬衫。“我多想告诉你,我最爱你温柔的喊我苏丫头;我多想告诉你,我最爱你宠溺的摸我的头;我多想告诉你,我爱上了你,爱上了你对我的好,爱上了你对我的特别。我知道你脾气不好,性子急。可是我也知道,你从未跟我发脾气,跟我急。”
世上总有一些无奈。无奈的爱,无奈的事和无奈的生活。
周紫苏好像中毒了,不像是喝醉了。刚刚还脑子清醒的多愁善感,现在已经醉的语无伦次了。周紫苏躺在莫凡订的酒店的大床上。“莫凡,莫凡......莫...莫凡。”嘴里一直都喊着莫凡的名字,可是莫凡听不到,因为他正在洗澡。
莫凡出来时,周紫苏正瞪着一双杏眼看着他。莫凡以为她已经清醒了,皱着眉问她:“头疼吗?有没有不舒服,你其实没醉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清醒了。
周紫苏爬啊爬,爬到床边。莫凡站在床边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头上还顶着毛巾。
她跪在床上,倾身抱住莫凡健硕的腰撒娇:“莫凡,你去哪儿了,我做了一个噩梦。好可怕好可怕。”她抱着他,边说边哭。“我梦见你,你不要我了,我梦见你毁了周氏,我爸被气倒。”突然,她抬起头,惊恐的摇着头:“我还梦见,梦见你要杀我,你要杀了我。”
莫凡抱着她后背的手,猛地一顿,心脏刺痛,违心的说道:“不会,不怕。苏丫头不怕。我不会那么做的。”最后一句话,莫凡说的很小声。
“莫凡,你爱不爱我。”周紫苏心神未定,委屈的问他。
现在,莫凡可以断定,周紫苏是真的醉了。“爱。我只爱你一个人。我的苏丫头。”莫凡眼角慢慢地溢出。他好心疼,心疼她的脆弱。此时他才知道,周紫苏一直都在隐藏,只怪他,怪他太心急。
“莫凡,我要你。”周紫苏就连醉时都不忘她的女王范儿。浴巾落地,湿热的吻,一点点落在身上。
“这是你自己做的,可怨不得我!”莫凡,靠在周紫苏的耳边轻声说着。
月色朦胧,夜被蒙上了一层薄纱。灯红酒绿的街道不及两人的温柔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