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墩、墩。”
熊族士兵的脚掌步伐惊人的一致,缓慢行至一山头。
“大头领,某观此地可避风雪,我族便在此处将息一晚可好。”
“好。儿郎们取酒肉。军师与吾先饮一坛,暖一暖小身子。”
军师暗暗摇头,接过士兵递过的酒坛,速速喝完,摸着微鼓的肚子。“大头领暂歇,某详细安置兵士们歇息的方位。”
“不必了,容某与老黑熊一聚,再吩咐不迟。”
军师脸色大变,仰头一看。
傲多顾看四下,尚做痴痴语道“军师曾唤我么,嗯,怎嘛一坛酒下肚,大头领也不称了。”
语毕惊见军师面色有恙,顺着其目光向上一看,面容愈发痴呆迷茫。
二人但见胡岳安一领白袍,俏立峰巅。淡淡的目光垂下,不知要做些什么。
双方尚不及搭话,岳安仰天作巨吼,化成雪狐本相。
将暮的天色里,那身雪白更胜这万年寒雪。
“喀拉拉。”
巨响声中,岳安一双前爪深深插进峰顶的石面中。
“嗡嗡”不停的震颤声传来,熊族士兵有些已是不耐的变成原身,向岳安所在峰巅发出声声咆哮。
傲多疑惑的目光中,岳安所立山峰突然向着本部所在倒了过来。
军师额角汗出,怒骂一声,“他妈的,山怎么倒了。”
傲多眼见那一面十来丈高的山体巨物倒下,并不惊慌,眼中凶狠之色渐深,闷声化身巨熊,却站立起来,仰天一跳,三丈余长的一双巨臂往上一撑,正迎着那漫天盖下的山石中心。
嘭的一声,只见那石四分五裂,傲多双腿也深深踩进地下。
纷飞巨石从头顶呼啸而过,不知不觉里,军师竟已站在傲多身下,因是并未受损。
四周熊族士兵见傲多雄姿如此,也是有样学样,化出熊身人立而起,只苦于功力不足,一个个被顽石砸的灰头土脸,鼻青脸肿。运气不好的独自摊上大块的石头,难以抵挡,被压在下面奋力挣扎片刻起不来,嗷嗷做吼。
原来崩倒而下的山体只有丈余厚度,却是没能真正伤得几人,只是闹得个狼狈。傲多哇哇大叫,鼻血横流的脸庞愈见狰狞,“他妈的,胡老儿抄了老子后路。”
身下的军师嘴角一抽,原来傲多身在西域,并不会几句骂人的话,这句‘他妈的’正是从军师口中学得,自觉颇有气势,便时时挂在嘴上,军师此刻无心嘲笑。知道自己的算计落空,遭了胡岳安这一攻,怕乱了军心,眼中阴鸷闪过,计上心头。
当即闪身从傲多身下出来,眼看岳安仍在山巅站立。他便用内力大喊道“大头领,胡岳安定不及调动狐族大军,今番怕是只身来此恰好误撞我军,天教此贼今日命丧于此。儿郎们,儿郎们,大家齐上诛杀狐族大家长,熊族威霸西域,就是今日。”
一句话说的色厉内茬。只听四下阵阵熊吼响应,知道众军士的锐气渐生,这才放下心来。
却觉得此举不免有些擅自下令之嫌,不由小心地向傲多瞥去一眼,见其并没在意,犹自愤怒的看向顶峰的岳安。便小声催促“大头领,快快下令冲锋杀敌吧。”
傲多怒色不变,厚厚的嘴唇微微扇动,也是小声回道“他妈的,老子上不去啊。”
原来熊族是天资所限,轻功罕有一流成就的高手,傲多修为雄霸全族,要说起这轻功,放在狐族中一比,也只是个拖后腿的。
此刻岳安所立峰顶眼瞅着也有二十丈往上,如刀削般的峭壁,便是平时也难攀爬的上,更可况岳安居高临下,想来并不会干瞪着眼等自己爬上去再来动手。
傲多灵机一动,大喜道“军师轻功,举族不及,便请稍试身手,将岳安打下崖来,我才好施展手段。”
军师眉头深锁,暗怪自己平日把一身中原绝学夸赞的过于神秘,傲多是太过抬举自己了。心说我若有这般通天本事把胡岳安打下来,天下大可去得,何必倚傍你这蠢人。
只奈眼巴前儿一时也别无它法,只好迎难而上了。再不济受点伤,任他胡岳安本领通天,想取道爷性命那叫白日做梦。嗯,整他娘的。
有心在熊族众军之前一显本事,也不再答话,脚下一蹬便跃向峰顶。原本一套连环踢下来,便是无处借力也能跃上二十五丈的高处。
心中有了计较,若是贸然接近胡岳安,必讨不得好,受伤事小,若不能将胡岳安引下峰顶,徒然闹笑话给众人看。
心下计较已定,身子直直冲天而起,并不冲向岳安,只在其身前五丈外的空处。待得高过岳安之时,轻声道“胡岳安,有胆下来决一死战。”
只因他身在高处,不敢大声说话将一口气息用尽。那时遭胡岳安攻击,不能及时变招应对,就恐有性命之虞。
然则底下傲多等人并听不见他说什么。大家只看军师冲天而起,一跃竟将达六十余丈,果然轻功之高,匪夷所思的很。
只是上去之后并没什么动作,便轻轻飘落下来。待军师落下地来,都用疑惑的目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