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着,各族的隐修前辈们,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可以让他们涉险,这些人是我们族群的根本所在,没有了他们,雪狐一族也就名存实亡了。还有,永远不要建城。这两点你要谨记了,待阿渊大些了,你要多教教他,他是我们的希望。”岳安有些语重心长了。
“盘奇记下了,大家长,本命之伤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我怕哪天大家长不在了,熊族指日便要大举进攻了,力量的差距不是一两个人能弥补的。咱们拼尽了所有力量也要保阿英他们两个的周全,盘奇对那孩子信心十足,但盘奇实在过够了飘荡的日子,五部加在一起的担子实在太重了。”
岳安轩眉一扬“五部的人需要信念才能团在一起,在任何时候,给他们一个希望。阿逊就是希望,阿渊也是希望,有他们在,你就放心大胆的做事,你要明白的是,这副担子除了你,再没有别人能负的起,我相信你,就像你说的,只要我们的族人还在,你就不会让自己倒下。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以我们如今的力量,想来再不必过当初的日子了。”岳安轻拍了下哈盘奇的肩膀,微笑以对。
“爷爷,你找我们。”胡英牵着寒渊进来,却见了寒月明、寒韬武俱在,上前一一见了礼。寒渊亲切的和爷爷、父亲说着话。胡英突然间彷佛想到什么,一阵脸红。
“月头上来了,你们俩先去练功,完了回来再陪爷爷说话。”
胡英听了这话如蒙大赦,迅速扯了寒渊跑出去了。
“岳安,咱们所剩时日无多了。还是及时行乐的好,阿武,你去将爹爹自酿的雪中红尽数拿来。咱们劳心劳力了几十年,也该清闲几天了不是。”寒月明说完这句话仿似一下子轻松了很多,站立起来慢慢走到门口,仰头望月。“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一别百岁,却是再见不到故土的江月了。岳安,你我今日所做,在千万年的岁月中又算得了什么,可如果不做,我们更是什么也留不下。你说这世上有什么人能跳脱轮回之外,任意逍遥的?”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那天空中的日月这般高大,孕育着时间的千千万万生灵,可它也需要昼夜交替,那不也是一种轮回么。我们在岁月的长河中留下了自己痕迹,左右着我们的子子辈辈的路,也就是了。或许未来的某刻,我们的子孙们能够跳脱出轮回之苦,不再承受这世间的生老病死了,我想我们的努力,或许就是为此吧。”岳安踱步出门,一样仰头望月。
哈盘奇看着两位长辈的身影,他们已苍老,很快就会步入油尽灯枯的一刻了,但他们此时的身影,让自己忘记了所有的恐惧,自己再一次在茫然的路途中寻找到了方向,就像他一开始看见大家长的时候,他们又一次给自己带来无限的希望,即便他们已经快要灭亡。
“阿渊,你怎么不练了。”胡英不仅要练功,还要在练功的时候兼顾着监督寒渊练功的任务。
“英姐,我觉得这月亮没有刚才好了,我只练刚才的月亮比较好,现在的月亮,练功反而没有什么用途了。”寒渊踟蹰了一下,还是说出心中想法。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师父,你就一开始还听我话叫过两声,后来再没叫过。要不是怕耽误你练功的时间,我早打你了。你说不好就不好吧,爷爷说了,练功的事全凭你自己拿主意,我只负责监督你不许你偷懒,不许你偷学术法。哎?你不是想偷懒吧。”胡英面有疑色。
“我才没偷懒,我也不会撒谎骗你的。”
“那成,咱们回去吧,爷爷还有话说。”胡英牵着寒渊阵儿风般跑回家去。
“爷爷,我们回来了。”大老远便看见岳安二人站在门外抱着酒坛在喝酒,不时大声谈笑着。哈盘奇和寒韬武二人在一旁坐着,小声合计着什么,不时附和两声。
“怎么回来这么早。”岳安眉头轻皱,不悦的道。
“爷爷,阿渊说月亮不好了,不适合练功,我就带他回来了。”胡英撅着嘴,显然还不大相信寒渊的说辞。
“哦?哈哈,阿渊,你跟爷爷说说,月亮怎么不适合练功了。”岳安乍一听心觉好笑。
“爷爷,这月华其实和人一样,人有吐纳,月之精华也有盈缩。彼之华溢时则为我所有,彼之精缩时若是仍旧以玄龟之身合月之门,则我之精华必然为月所趁,虽然不多,但长此以往,算起来对自身还是有亏损的。而且我感觉,这样修炼久了,会被月精摄了心神,一遇十五的月光则会心生癫狂之意。”
胡岳安惊讶不已,“阿渊,你告诉爷爷,你怎么感受月的盈缩呢?”
寒渊思索半晌,“月华溢下,我的本命元神有大欢乐相,十万八千毛孔也为之张。但月精一缩,我则元神枯闷,毛孔慵慵懒懒,为之闭塞。”
“好,哈盘奇,你将阿渊的话记在心得之上,待阿逊回来便要他即刻再跑一趟,将这番话送往各位前辈处。阿渊,爷爷再问你,神有三不属,是哪三?”
“是精神萎靡,心神不属,藏象离散。”
“嗯,你解的不错。那神郁癫傻,神满狂荡,应当何如?”
“应导入玄海。”
“玄海是哪一脏?”
“非脏非府,乃是藏象。”
“哈哈哈,爷爷再问你,阿渊,你不是总想学习术法吗,依你看,术法是什么。”
“以我之神御气,气御六合,是曰术。颠倒五行、轮转阴阳,是曰法。”
“哈哈哈哈、、、那依你看,你可以学习术法了吗?”岳安饶有趣味的盯着寒渊。
“额、可以,了吧。”寒渊一改方才胸有成竹的模样,小脸一红。
“哈哈,哈哈、、”这次却是众人齐笑起来。
“爷爷今天准你喝一次酒,来,陪爷爷喝一杯。明日,我就教你术法。”岳安将手中酒坛递与寒渊。
“真的吗爷爷。”寒渊喜极的大声问道。“爷爷,我也要喝酒。”这话却是胡英说的。
“爷爷的话哪有假的,你阿英姐想要喝酒,你说,爷爷让他喝吗?”岳安边说冲寒渊眨了一下眼睛。
寒渊脸通红通红的吱唔起来,胡英却是呸了一口,“我要喝酒干么问他了?”